第四十三章 撲朔迷離
“那個，煙棠，”秦潤道，“你這是什麽恐怖體質，居然一躍就成為半神了！”煙棠也是柳眉微蹙，她伸出小手虛握了一下，頓時空間都微微動蕩。她道：“之前我在藥泉裏一點能量都吸收不了，但突然有一天藥泉裏的精純之力被我大幅度吸收了，一直吸收了兩個月。但我之前修為毫無變化，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半神了。”
小丫頭一臉的不自信，“哪有人像我這樣的……”秦潤聳肩，“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煙棠忽而揚起小臉柔柔一笑：“那秦潤哥哥陪我去九層坤王台選一些功法武技好不好？等以後，換煙棠來保護你！”秦潤哈哈大笑，他摸摸小丫頭的腦袋：“我一個大男人還要你保護？你隻要站在我身後，安穩呆著即可。”
日子就這般流水一樣過去，直到有一天秦潤的房門被拍得啪啪作響。
“煩死了！大清早的催命鬼啊！”
秦潤在睡夢中被驚醒，他“呱嗒”一下打開院門，左右瞧了瞧，一臉疑惑：“人呢？”
“我在這裏……”
一道聲音幽幽響起，秦潤低頭一瞧，竟是楊昊。不怪他看不見，實在是後者的身高太一言難盡了。楊昊仍是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黑色鬥篷裏，看起來詭異而滲人。秦潤抱臂立在門口，“什麽事？”楊昊道：“你先讓我進去。”秦潤想了一下，還是側過身，放他進了屋去。
秦潤道：“看你神秘兮兮的樣子，有事啊？”
“我是來請求你保護我的！”楊昊開口。秦潤驚道，“我？護你？憑什麽？”前者抬起一張白慘慘的臉，“我可以告訴你江春，萬宸和燕南渡是誰殺的！”
秦潤冷笑：“你果然不簡單。不過我對這些沒什麽興趣，因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你知道？”楊昊一愣，“那你還和他做朋友？！”秦潤蹙眉，“朋友？”前者問：“你口中的凶手是誰？”秦潤道：“難道不是祁宣？”
“哢哢哢……”楊昊怪笑一聲，“祁宣？那個貪生怕死的家夥可沒有那個能耐。殺死他們的，是葉縱！”秦潤一下子揪起楊昊的衣襟，“別挑撥離間！”後者掙脫出來，陰冷一笑，“葉縱，玄雲榜排行第二，修為達到了半神高級，為人冷血無情，殺人如麻。”
秦潤冷冷地看著他：“如何證明？”楊昊道：“你不是認定江春三人是被柳葉細刀殺死的嗎？那不是柳葉刀，而是赤鱗巨犀頭上的角做成的武器！曾經我和葉縱一起深入藥王山脈曆練，但不小心惹到了一隻小赤鱗巨犀，它當時隻是隻幼崽，眼看著要被葉縱殺掉，這時一頭強壯的赤鱗巨犀過來，估計是小巨犀的母親。”
“葉縱看中了這隻大赤鱗巨犀的角，那可是一隻達到半神級別的成年猛獸啊！竟然被他殺了。他砍下巨犀角打磨成了一柄骨刀，取名‘赤磷’，一旦殺人，葉縱就會用這隻鋒利的骨刀割斷敵人的喉嚨。隻是殺死赤鱗巨犀之事葉縱不讓我說去，所以也沒人知道。”
聽了這家夥的話，秦潤眼珠轉了轉，似乎楊昊沒有說謊，那天一個妄圖偷襲他的黑衣人手裏拿的就是赤磷骨刀！隻是葉縱為什麽要這麽做？若受人指使，那幕後黑手是誰？還有那天突然闖進內閣的赤鱗巨犀怕是為母親報仇來了，可惜還是太小太弱了。
如果江春等人是葉縱殺的，那麽他和祁宣就是一夥的！是狼狽為奸！可在祁宣要殺他時，葉縱又為什麽會出手相救？
僅僅是因為葉縱自己的一句“我孤獨了二十年”麽？……
“這些事你怎麽知道的？你和他什麽關係？”秦潤起了疑心。楊昊答：“我原本是玄雲榜第五，但…但突然修為倒退了，秦潤，求你，救救我！”他突然一把抓住了秦潤的手臂，“葉縱要殺我了！我有預感！他、他和燕南渡之前有秘密交易，燕南渡不答應，就被殺了！”
“還有萬宸，江春，這些都是玄雲榜上的強者！他需要這些人的死！我知道的太多了，他早晚有一天會殺了我的！炎神祠！對，炎神祠裏他救了我！但你的出現妨礙了他，你救救我！”楊昊滿目驚恐，語無倫次地道。
秦潤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一臉淡定：“葉縱為什麽要殺那些人？”
“我、我不知道！”
楊昊尖聲道，秦潤再問，前者便開始瘋癲了。江雪閣，果然有大秘密，秦潤有直覺，一旦揭開這個秘密，整個閣門都將改朝換代，風雲動蕩！而他，早已經不由自主地被卷了進去……
不管楊昊的瘋言瘋語裏有幾分真，但葉縱還是很惹人懷疑的。秦潤一連幾天都在盯著前者，隻是這家夥行蹤不定，盯梢也是有些困難。
青竹小院。
院內，一台石桌旁，祁宣正在喝茶，一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前者抬頭，看到一張冷厲的麵孔，繼而又不動聲色地抓起茶杯。
見祁宣視自己如空氣，葉縱也不生氣，他掏出一隻白色的小瓷瓶“砰”一下往石桌上一拄，沉聲道：“你要的。”祁宣挑眉，他抓起小瓷瓶隨意地晃了兩下，方正的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修為？”祁宣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葉縱道：“我可以一擊斬殺。”祁宣當即怒了，他“謔”地起身將小瓷瓶狠狠一扔，怒道：“殺個不足半神的家夥有什麽用？！那個秦潤，當日散發的可是半神的氣息！你不是刺殺過他一次？若不是秦荊插手，他還能活嗎？”
葉縱壓著火氣道：“此人不簡單，若非秦荊，我的身份也會敗露了。”
“別在這裏找借口！你一個半神高級還打不過那個姓秦的小子？！一個半神將會讓我們事半功倍！”祁宣狂躁地揮舞著雙手。“你需要喝茶冷靜一下。”葉縱道。
在兩人說話間，小院某處屋頂，秦潤正小心翼翼地趴在上麵窺視。在葉縱進來小院時他也一並潛伏了進來。隻見那倆人本來還在好好地說話，突然祁宣就把小瓷瓶扔了出去，然後硬拽著葉縱進了房間。
他們一進屋，秦潤趕緊從屋頂跳下來，他撿起那個小瓷瓶，好奇打開，頓時一股濃重的腥氣刺入鼻腔。秦潤麵色一變，這小瓶裏裝的……好像是血！更確切地說是強者身上千錘百煉的血之精華！
秦潤心頭跳了一下，他把小瓷瓶往空間袋裏一丟，又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隻見祁宣和葉縱進了屋，前者在內室牆壁上摸了一下，似乎打開了什麽機關，隻見牆壁緩緩向一邊移動，一陣吱呀的聲音劃過，兩人麵前居然出現了一條通道！秦潤跟著他們一同進了去。
裏麵是一個長長的甬道，昏暗，濕滑，兩邊洞壁上鑲嵌了發著微弱的光芒的夜明珠碎片。整個通道隻有鞋子走在地上的沙沙聲，一步一步，仿佛通往深淵。
走了一會兒，眼前豁然開朗，一股奇怪的氣味彌漫，周圍溫度也開始升高，他們便是進了一個密室。秦潤躲在一隱蔽處看著麵前，雙眼不可控製地瞪大了。
密室正中，有三口青銅寶鼎呈“品”字狀排列，寶鼎高達數丈，鼎下烈火熊熊燃燒，有咕嘟咕嘟的沸水之音。兩座青銅寶鼎上麵有赤色的丹丸緩緩成型，藥香奇異，空間裏滿是動蕩不安的沸騰聲。
那赤色丹丸秦潤並不陌生。當初在南幽城，城主府的地下密室，青銅巨鼎，永靈血丹！對！現在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永靈血丹！一種被冬雪稱作“妖丹”的邪物！
永靈血丹以人或者神的骨髓精血凝練而成，實力越強，煉出的丹藥品質越高。煉此丹者，不外乎有兩種原因，要麽是為了強行提高修為，要麽是為了加強肉身的承載能力，免於反噬。難道，城主府裏煉永靈血丹的瘋子風野和麵前這倆人也有關係嗎？！
“你看看！如果有一滴半神精血，最後一枚永靈血丹就可以出爐了！”祁宣情緒很激動。看著最後一座寶鼎裏滾湧的血液，葉縱惱了：“不過幾枚丹藥，我再多弄些精血就是了！”
祁宣怒道：“不如你我找個時機聯手擊殺秦潤，不但解決了後顧之憂，還可以用他的精血凝練出一枚上等的永靈血丹，到時說不定大人就可以放我離開江雪閣呢！”葉縱不說話。祁宣兀自跳腳，“我真是受夠了！反正江雪閣現在已經是大人的天下，也沒人管永靈血丹之事！我不想再為虎作倀了！我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葉縱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來不及了，從你煉製永靈血丹的那一刻，你就沒有回頭路了。想想南幽城的風野，他是自願效忠大人的，但是聽說他被一位神給殺了，就算他不是死於他人之手，大人早晚也會拿他煉成丹藥的。狡兔死，走狗烹，鳥飛盡，良弓藏。你已經身不由己了，而我，我跟你不一樣。”
“不可能！自大人接手江雪閣總務，我為他供奉了多少永靈血丹！他不會如此絕情的！”祁宣吼道，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