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相濡以沫
聞言，秦潤冷哼道：“長生殿的魔使大人口氣還真不小，你敢殺我，江雪閣跟你長生殿可就徹底撕破臉皮了！”
葉縱給了秦潤一腳：“你在向我示威？！”
“明明是你們在向我示威。”秦潤有些桀驁不馴地昂起了腦袋。
這時細辛說：“葉大人，別跟他廢話，我們去山陰城看看吧，估計戰鬥很快就要結束了，你們長雲帝國的軍隊，怎麽能比得上我們空瀾的精兵良將。”
秦潤忽然大聲道：“我要喝水！”
“你說什麽？”細辛皺眉。
秦潤看著她，重複道：“我渴了，要喝水。”
“你又想什麽鬼主意？”細辛一臉懷疑與戒備。她可不認為輕而易舉抓過來的神祇就真的乖乖任他們宰割，秦潤肯定會有什麽壞主意想逃跑。
“一口水都不給喝，你這是虐待俘虜！”秦潤道。
葉縱不耐煩地說：“他要喝水，給他喝！”細辛拂袖就走，“我先去前麵觀望，喝完出發。”
這時有一士兵端過來一碗冷水要給秦潤，葉縱忽然伸手攬住他，“我來。”說罷接過水送到秦潤麵前。
秦潤看到葉縱接下來的動作，不禁眉毛一揚。這位魔使大人居然悄悄往水碗裏放了一點白色粉末。
“我突然不渴了！”
秦潤聲音陡然拔高，“拿走！”
葉縱扯扯嘴角，不由分說就把碗口往秦潤嘴邊懟過來。
尼瑪這家夥往水裏放了什麽？不會是毒吧？自己已經中毒喪失所有力氣了，再來一個毒上加毒？真要搞死自己的節奏啊！
秦潤心裏攥死葉縱的心都有了，可是後者突然快速說了一句：“想脫身就喝了它。”
愣了一下，秦潤忽然想到葉縱是長生殿的人，自己身上的毒也是長生殿的，聽他口氣是水裏有解藥的意思？可是，這家夥會這麽好給自己解藥？
然而不管怎麽樣，秦潤就當賭一把了，他一口喝幹了碗中的水，水流下肚，他就覺得一股力量在盤旋回升，身上的虛弱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這家夥給自己的果然是解藥！隻是，他有什麽目的呢？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就對別人施以恩惠，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宗門之人。
“喝完了嗎？起來上路了！”
細辛又過來，她居高臨下地道。秦潤感受了下自己現在的力量，他的神力回來的幾乎有三分之一了。
“上路？是你還是我呢？”
秦潤抬頭直視著這位空瀾帝國的女王爺，眼裏有一絲野氣。
細辛本能蹙眉，隻見秦潤肩膀微微一抖，“砰砰”兩聲，捆綁他的繩子居然爆開了！秦潤從地上一躍而起，抬手一道神力波動就朝著細辛劈頭掠去！
後者急忙後退，秦潤手中不知何時攥了純鈞劍，他直接一劍揮去，劍芒金光獵獵。
“混蛋！”細辛急忙抽出一把劍抵擋，她怒罵道，“你不是已經中了非攻之毒了嗎？！怎麽可能還有力量！”
秦潤直接飛身而來，“毒也是藥，是藥就有藥效，不好意思，現在藥效過去了呢！空瀾的女將軍？有趣，有趣！”
“啊！！”
秦潤到底是神，他又憋著一通火氣，當即尋到細辛破綻，毫不憐香惜玉地一腳踹了下去，後者痛呼一聲狠狠地砸落在地。
“秦潤，你居然敢打傷細辛大人，可惡至極！”葉縱手掌一翻，一柄九節鐵鞭就浮現在了空氣中。之前他用千年赤鱗巨犀角打磨成的赤鱗刀在宗門大會上被秦潤的純鈞劍砍斷了，所以他現在選擇用之前的九節鐵鞭。
聽了葉縱逢場作戲的敷衍話，秦潤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戰退了細辛，秦潤一心想著冬雪，後者修為不及秦潤，蘇醒的時間也慢，而且也沒有吃解藥，現在仍然是耷拉著腦袋處於昏迷之中。
秦潤一劍劃開了捆著冬雪的繩子，將她一下子抱了起來。細辛的人聞風而至，但秦潤早就逃之夭夭了。秦潤逃走，葉縱按劍來追。
兩人在空中你追我趕，終於停在了一處山窩裏。
“解藥！”
秦潤小心翼翼地把冬雪放下，然後對葉縱攤出一隻手。
後者麵上有一絲惱怒之色。
秦潤說：“你追我到這裏卻不急著動手，說明你無意跟我打，你想跟我說著什麽對不對？可以啊，先把解藥拿出來，冬雪沒事了，我們才可以好好談話。”
葉縱看了他半天，然後扯扯嘴角，從懷裏掏出一粒指甲蓋大小的白色塊狀物，碾碎了從中取出一半來遞給秦潤。“這解藥量多了也會變成毒藥。”
秦潤接過來一臉為難，這完全是粉末啊，一個昏迷的人如何服下去。
他四下瞅了瞅也沒有發現山泉什麽的，可是冬雪中的畢竟是毒啊，多拖延一會就會多增加一分的危險。
一咬牙，秦潤把粉末放到自己嘴巴裏，用唾液濡濕，然後貼上冬雪蒼白柔軟的嘴唇，慢慢把解藥渡了過去。
在一旁的葉縱開始沉默，這位長雲大將軍，您沒發現旁邊有個鋥光瓦亮的電燈泡嗎？
很快，冬雪小臉就漸漸有了血色。羽翼般的長睫毛撲簌了兩下，居然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是秦潤，她眼裏一亮，微笑道：“秦潤！咦？我這是怎麽了，渾身沒力氣……”
秦潤陰沉著臉說：“我們遭到暗算了，之前那個賣酒食的女老板其實是空瀾的主帥細辛，她在酒裏下了毒，不過現在沒事了。”
聞言，冬雪垂眸，她一臉內疚地道：“對不起，要不是我一直吵吵著喊餓，我們也不會這樣。”秦潤索性往地下一坐，讓冬雪更舒服地靠著自己。
他抬頭對葉縱道：“喂，是不是上次在昆山龍庭我說的話打動你了，所以你才救我？”上次秦潤對葉縱說用一罐枉生酒換一個朋友換不換，葉縱沒有答應，也沒有否定。
“沒想到你成長得這麽快，短短半年時間，從一個外閣弟子成為內閣弟子，之後在玄雲榜上有名，現在不但接手了江雪閣還成為長雲的大將軍。”
葉縱道，“我對你，也挺有好感的。所以秦潤，我可以信任你麽？”
秦潤頷首：“自然可以！”
“可以是…朋友，出生入死那種？”葉縱問。秦潤一愣，他不說話了。出生入死的朋友？對他秦潤來說是不是一個奢想？
秦潤發現葉縱別看實力很強，但內心卻是很單純，因為害怕受到傷害，所以他一直用冷漠來掩飾。這樣的人，或許真的會成為一個出生入死的朋友。
見此，葉縱輕蔑一笑，“利益關係的朋友，我看不上。”秦潤道：“出生入死啊，對我太奢侈了，我當然想，而且願意擁有和去做那樣的朋友。”
葉縱道：“我想和你談談。”他橫眸斜了一眼冬雪，秦潤立馬表示冬雪不是外人。
“你知道……枉生閣嗎？”既然已經彼此表示信任，葉縱也不藏著掖著什麽了，他直接撩起衣袍，跟秦潤相對而坐。
秦潤說：“枉生閣，就是以前跟江雪閣，迷花閣，小重天，昆山龍庭並稱為‘三閣天庭’的枉生閣？不是後來被長生殿滅掉了…枉生閣，枉生酒…你、你是？！我以前居然沒想到！”
“不錯，我就是枉生閣的弟子。長生殿自千百年前創殿以來就一直不太老實，我枉生閣跟其相鄰，一開始勢頭強橫，長生殿不敢招惹，後來我們慢慢沒落，他們就開始虎視眈眈了。”
“之後長生殿主的兒子故意挑事，我們就打傷了他，卻不想蟄伏多年的長生殿終於找到了吞並我們的理由，我們當時已經走下坡路了，定然不堪一擊，全門覆滅。”
秦潤問：“既然被滅門了，那麽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當時長生殿屠殺我所有在閣之人，又假借我們閣主名義召回了所有在外的弟子，直接是一網打盡！”葉縱哼笑一聲，“說來也是幸運，那時候我剛入枉生閣三個月，閣中正式弟子名冊上甚至都沒有我的名字，所以當初見勢不妙，就躲了起來。”
“後來我再去枉生閣時，那裏已經變為了一片廢墟，一天晚上我偷偷進去祭奠死去的師兄弟，然後誤打誤撞發現了被埋在泥土下麵的閣中至寶，三寶琉璃淨火！”
“琉璃淨火直接進入我的身體，十多年來我一直在一點點地煉化，修為也是一直在上漲。我出身不好，母親是一個妓女，所以我一生下來就被遺棄了。然後十多年裏一直在饑一頓飽一頓地流浪，直到十三歲時被枉生閣一位好心的長老收留，還讓我拜入他的門下。”
“所以當枉生閣被滅後，我就發誓要複仇，重振枉生閣！因為弟子名冊上沒有我，長生殿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還留下了一個。所以等長大了，我就去了長生殿。我從弟子開始，殺了無數人，十年，才成為了現在大權在握的魔使。”
秦潤挑挑眉毛：“所以，你一直在逆著心意為長生殿做事，但心中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
“自然！那位長老視我如親生孩子，待我極好，還教會我釀枉生酒。閣主也馬上要給我正式弟子的身份了，是長生殿，殺了這些好人！”葉縱眼裏有轉瞬即逝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