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殘陽卷 第四章老板娘
月明星稀,海風習習!
陳醉抬手往海水裏一指,對林白芨說道:“師妹,你看那是什麽?”
林白芨順著陳醉手指方向向海水裏看去,但見一處礁石露出水麵,礁石怪異嶙峋,更怪的是其上有兩個燈籠一樣大小,在月光下閃著光亮的螢石。
仔細辨認,林白芨突然呀的一聲,看向陳醉問道:“二師兄,那是什麽妖怪?”
陳醉對林白芨灑然一笑,說:“它不是妖怪,它是元鱉!”
原來林白芨看到的,並不是什麽礁石,閃亮的燈籠也不是什麽螢石,而是元鱉的頭首和眼睛。
單是一隻腦袋的大小就超過了兩丈,林白芨不敢想象,元鱉隱在海水之下的身軀,是如何的巨大!
世間竟然有如此龐大的生靈?
林白芨心下奇異,不由向陳醉看去,卻聽到陳醉對著元鱉問話道:“鱉兄,又見麵了!”
元鱉島的稱謂,不僅僅是元鱉島的形象,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因為這隻巨大的元鱉。
當下元鱉一無所動,過了好一會兒,元鱉右側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毫光,毫光迅疾,瞬間就到了林白芨的眼前,然後沒入了她的眉心。
陳醉仿佛早就知道一般,淡然地看著整個過程,絲毫不為林白芨擔心。
這時,一聲輕咦,打破空寂,向陳醉傳來,而陳醉未聽見一般,依然注視著陷入混沌的林白芨,等待她的醒來!
俄而林白芨醒來,隨即欣喜地抓起陳醉的手說道:“二師兄,它給了我……”
陳醉抬手止住林白芨,說道:“不要說出,自己知道就好!”
安撫了激動的林白芨,又對元鱉道了聲謝,陳醉轉身隔空對著海邊的樹林揚聲喊道:“是老板娘嗎?”
一陣咯咯的笑聲之後,一個女子從林中施施然地走了出來,月光下,其婀娜身姿盡顯!
沒一會兒,老板娘走到陳醉林白芨二人跟前,陳醉抱拳行了一禮,再次稱呼道:“老板娘!”
林白芨見陳醉行禮,也跟著行禮。
老板娘掩口笑了一聲,隨即矮身給陳醉林白芨二人回禮,陳醉則是側身讓過,不敢受她的禮。
老板娘禮畢笑言:“未曾想,公子竟然是桐穀藥宗的第二大弟子,青藤藥王的高徒!”
“不敢,不敢!”陳醉連道,他自是不信老板娘會不知道他的來曆。
這眼前的女子太過神秘,陳醉蟄摸不定,元鱉島這種三教九流,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存在的地方,她一個人能把“天下第一樓”開起來,沒有點本事,沒有點實力,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所以,陳醉不敢托大,再說他還欠著“天下第一樓”數不清的酒錢!
老板娘笑吟吟地轉向林白芨:“這位妹妹又是藥宗那位藥王的足下?長的這般可人!”
林白芨矮身正式行了一禮,學著陳醉的稱呼稱道:“老板娘!”
而後陳醉介紹說:“這是鄙宗師妹林白芨,也是家師的弟子!”
老板娘似乎是禮貌性地問候一下林白芨,陳醉回應後,她點了點頭,又轉向陳醉,問道:“公子可知這元鱉的來曆?”
陳醉轉身麵向元鱉,沉吟了一下說道:“沒來元鱉島之前,曾聽聞東海之上,三十六島七十二洞所在海域,存在一隻通靈元鱉。通靈元鱉不但奇大無比,神異非常,還擁有無窮法力,滔天神通!雖然如此,但它卻極為溫順,和善。據說每隔十數年都會出現一次,每次出現都會向有緣人贈送一些奇法和異寶。不知道傳聞中的通靈元鱉,可是老板娘說的眼前這隻!”
“看來公子是完全清醒了!”
“哪裏,老板娘的美酒,卻是讓在下醉的不輕!”
“那公子可還記得見了這元鱉多少次?”不待陳醉回答,老板娘自顧自地敘說道,“一次無意間,奴家瞧見公子出現在這裏,隨後元鱉就跟著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奴家當時好奇,元鱉如此悄無聲息的出現,到底時巧合,還是為了什麽!
要知道,元鱉每次的出現,聲勢都異常的浩大,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無不被其震動,而且東海深處必然會遊來一條巨大的惡蛟與其相鬥。
直到今天都奴家都還沒有明白!為何公子每次出現在這裏,元鱉都會悄無聲息地出現?
如今,公子帶師妹前來,竟然可以讓元鱉相贈機緣,卻是聞所未聞!
往時,元鱉出現後,數十萬圍觀人群中,能得到機緣的也不過寥寥數十人而已!”
老板娘說的自然,雖然沒有直言,但其言下之意,卻說的明白。十年來,每次陳醉和元鱉同時在此處出現,她都在暗中觀看!
如今被清醒過來的陳醉道破,她從暗處走到明處,沒有過多的寒暄,沒有機鋒,就直接向陳醉相解心中疑惑!
陳醉搖頭一笑,說:“在下又哪裏知道?或許是第一次見它時,拒絕了它相贈機緣的原因吧!”
老板娘訝然,而後說:“公子竟然可以拒絕元鱉的毫光!”
老板娘說的拒絕,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拒絕誘惑,而是元鱉的機緣毫光是直接進入人的神海,一般人根本防備不住。
現在想來,陳醉也不知道,當是如何防住的,依稀記得,當時元鱉機緣毫光打來之時,他恍惚間把全身的靈力還有酒氣凝成護盾護在了臉前,以此擋住了元鱉的機緣毫光,之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機緣在前,卻讓在下錯過了,真是可惜!”
“嗬嗬!奴家觀公子卻不像有絲毫惋惜的意思!不過也是,像公子這般能與元鱉親近,不修行又能自然生道的奇異之人,怎麽會在意些許機緣呢!”
“再怎麽奇異還不是被老板娘的手下,丟來丟去!”
見陳醉竟然開起了玩笑,老板娘立即掩口咯咯顫笑,猶如夜鶯一般,把整個海邊笑的都醒轉過來了。
林白芨不解地看向陳醉,怎麽突然師兄說話不似先前客氣,變得輕浮起來,隨後見老板娘笑的花枝招展,就靜立在一旁,收起心中疑惑。
陳醉微笑以對,沒有辦法,老板娘把他了解的如此之透,隻得用玩笑錯開話題。
十年來,陳醉未施展任何一次修為,哪怕他師父大能修士滕青,都未能查看出他的一絲修為,而老板娘一句話,就道出了他的修行之路,心中不得不感歎老板娘的神秘,還有強大,同時,心底對她的來曆好奇起來!
老板娘笑聲過後,故作一副可憐模樣:“公子這是在埋怨奴家的不是,可又有誰知道,奴家孤身一人來到此島,開起諾大‘天下第一樓’的難處。
一個孤弱女子,誰見了都想欺負,來到酒樓,吃飯不給錢,喝酒不給錢,都司空見慣了!
什麽樣的阿貓阿狗,奴家也不敢得罪,為了震懾他們,奴家不得已隻有把公子丟下樓去。
因為奴家知道公子性子很好,不會和奴家計較。
每次把公子丟下樓,奴家這心裏都要愧疚許久,若不然也不會每次都等公子喝酒盡興了才把公子丟下去,也不會隻給公子記賬而不收現錢了!”
幾句話說的陳醉直翻白眼,若是他十年斷斷續續的記憶,沒記錯的話,十年來裏他是唯一一個白吃白喝的,也是唯一一個被丟下樓的。
同時,暗自嘀咕,你若是真愧疚,就不要把“記賬”倆字說的那麽清晰了!
一旁的林白芨也反應過來了,意識到老板娘不是平凡之人,聽其變相敘述陳醉的趣事,又看了看直翻白眼的陳醉,不由頷首輕笑!
“竟然有人敢在老板娘的酒樓吃飯不給錢,喝酒不給錢,簡直豈有此理,老板娘把他們的名字告訴在下,在下定然幫老板娘把飯錢,酒錢討回!”
老板娘撇了一眼陳醉,做出一邊感到,一邊潸然欲泣的模樣,說道:“怎敢勞煩公子,都像公子這般體貼奴家,奴家也不至於這般辛苦!若是公子真有心體諒奴家,就幫奴家注意一個叫陳醉的人,他已經欠了奴家十年的酒債了,如今分文未付!奴家不敢說,也不敢問,有苦隻能往肚裏咽!可憐奴家一個孤弱女子!”
陳醉臉上肌肉抽動,覺得在不能和老板娘胡說了,一句話,就招來對方數句的回懟,完全不是對手!
當下整了整色,對老板娘深深一禮說:“如今剛清醒過來,卻不得不離開了,老板娘的恩情,在下記在五府,隻有留在日後再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