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因果
看著閆肅一步一步的逼近，老六叔沒有任何表情，滿是皺紋的臉像是一塊雕刻的石頭。他死死的盯著肖少華漸行漸遠的背影，口裏喃喃的喊著：“乖孫兒！乖孫兒……”
正被提著離開的肖少華也聽到了老六叔的叫聲，但是他沒有回頭，而是徑直的往山下走去。直至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閆肅終於走到老六叔的身前，手上的尖刀被閃著駭人的寒光。
“嗬！嗬！嗬……”
“老家夥！你認命吧……”閆肅冷笑著說道。
老六叔沒有再說什麽，眼睛睜的大大的，一滴帶血的淚緩緩的滴落下來，一把兩指寬的小刀在老六叔的眼前慢慢的靠近他的身體，然後割入皮肉中……
“下刀注意點，別這麽快把他弄死了。”黑衣人回頭叮囑道，然後轉身向山下走去。
“否則我們這大陣就白弄了！”一個聲音又從山下隱隱的傳來。
矮醫生家裏……
此時矮醫生父子已經睡覺了，吳風坐在廳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吳風你在幹嘛呢？”紅衣女子從神像裏出來，款款走向正在廳裏呆坐著的吳風。
“想一些事。”吳風回頭看了紅衣女子一看說道。
“還想什麽啊，那老爺子不是救回來了嗎？”紅衣女子笑著說道。
“你說真的會有因果嗎？”吳風突然轉頭認真問道。
“怎麽突然想到這個？”紅衣女子有些納悶。
吳風沒有回答，但還是緊緊的看著她，似乎是希望紅衣女子能把自己一個答案。
紅衣女子也拿了個椅子，坐了下來，透過窗戶看看外麵的月亮說道：“我不知道，小的時候常常會有獵人到山人捉我們兄弟姐妹，家裏的長輩和我們說因果循環，蒼眼有眼，讓我們不能去害人性命，隻能是嚇走他們。慢慢的他們也就不敢來了，說是山裏有妖怪，有一天突然有幾位道士來到山裏，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我們家裏的長輩都殺了個幹淨，媽媽也死了。”
說到這，紅衣女子用手擦了擦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然後接著說：“後來爸爸帶著我跑了出去，然後他讓我自己藏好，然後爸爸說要回去找他們報仇，不過我在那裏等了好幾天都沒回來，我就一個人離開山裏了。後來聽說那幾個道士成了除魔衛道的大英雄。”
吳風聽完紅衣女子的訴說，沒有說什麽。他想到了想文公一家，想到了那個可憐的男人守護了那些村民幾百年，但是最後卻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真的會有天道嗎？吳風心裏有些迷惑。
“你兩別在這說這些與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東西了！我感覺……”正當吳風沉思的時候，廖靈冰從瓶子裏鑽出來問說道。
“你別這麽一驚一詐的！”吳風被她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有些不滿的打斷她道。
“我感覺到那個大陣好像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廖靈冰白了吳風一眼接著說道。
“什麽變化？難道是我們上次闖到那個殯儀館的引起的？”吳風急忙問道。
“應該不是，我覺得好像有什麽正在慢慢的形成，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我。”廖靈冰有些擔憂的說道。
“聲音？”吳風有些驚訝，要知道廖靈冰這幾天一直都在瓶子裏都沒出來過。
“嗯，而且那聲音越來越大了。”廖靈冰點點頭道。
“不管了！我們回去告訴我師父就行，明天就走！”吳風當機立斷，一邊說著一邊往窗戶的位置走去。
此時街道上靜悄悄的，遠處還有幾個買宵夜的小商販，但是並沒有什麽顧客，那個商販正在打嗑睡。
“吱！”一聲長長的刹車聲，
“老板！你給我拿碗麵來，快！”一個人從一輛吉普車上下來，對一個小販大聲喊道，那聲音讓吳風有些耳熟，而且那人的背影吳風感覺也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好的！馬上就來！”一個小販見有客人過來了，立馬打起精神了，趕忙起身給來人弄吃的。
吳風正有些奇怪那聲音怎麽會覺得有些耳熟，而且那身形自己好像見過。
“快點！”那人又喝道。
“遲一點你會餓死啊？”小販見有些不滿的說道。
“餓死，爺爺就是相當於餓死的啊！”
那人喃喃的說了一會後，竟開始放聲大哭起來：“我不是人啊！連走的時候都沒能讓你吃口飯，可不能這樣做，我就完了啊！我的前程都在人家手裏……”
“啪啪……”他狠刮自己的耳光，一下又一下。
吳風細細的想了會，突然一個人在他的腦海劃過。
“肖少華！”吳風驚呼，他和肖少華也算是一起大的，不過肖少華去了城裏後他們見麵就少很多，隻是在肖少華回村子去的時候偶爾見一下。
吳風急急忙忙推開門走了出去。
“少華？”吳風在背後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還伸手拍了他一下。
“爺爺你不要找我！不要啊！不關我的事的……”肖少華竟然嚇得蹲在了地上。
“你怎麽了？”吳風皺了皺眉頭把他拉了起來。
“你……你是吳風，你怎麽會在這裏？”肖少華被吳風拉起來後，看了他一會才問道。
“這幾天我在城裏弄點東西！”吳風看著肖少華的異樣，壓住心裏的疑問回答道。
“哦！哦！”肖少華很快就從驚恐中恢複過來，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剛剛？”吳風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肖少華忙掩飾過去，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嗯！”吳風點點頭，看著肖少華驚魂未定的神情更加疑惑了。
“這幾天來城裏還習慣嗎？”肖少華好像是順便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不太習慣，我明天就回去了。”吳風說道。
“哦！”肖少華應了一聲，然後又看看那個小販把他的麵弄好沒有。
“有什麽要我幫你帶給老六叔的嗎？”吳風又接著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肖少華有些緊張，剛剛平靜下去的情緒又激動起來了。
“這幾天城裏……”吳風接著說道。
“我突然想起單位還有一點事！麵我不吃了，給你吃吧。”肖少華突然說道，在桌子上扔下三毛錢，便逃一般的離開了。
真奇怪！吳風嘀咕一聲，他本來就還想問一下肖少華最近城裏來的那些是什麽人，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
吳風本來準備離開的，不過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小販正把那熱氣騰騰的麵撈起來。吳風摸了摸肚子，然後又坐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吳風早早的起床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就準備帶廖靈冰回去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沒有帶著那兩個女子一起走。不過吳風答應了她們到時候會回來帶他們離開的。
值得一說的是，當知道吳風要離開的時候，矮醫生和李老爺子還一直挽留吳風，但是吳風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必須要和老陳頭一起商量一下，而且他是不想在摻和下去了。
吳風在路口的位置攔住了鄰村一輛拉東西的拖拉機，給司機遞了一包香煙，然後爬上車頂搭著這輛拖拉機回去，不過吳風沒有注意到他出門的時候有幾個人正在不遠處盯著他。
搖搖晃晃一路後，下午的時候吳風跟著回到了鄰村，他沒有過多的停留，直接就趕回肖莊，而且是直奔老陳頭那。
吳風在往肖莊的那條小路上走著，午後的太陽火辣辣的照，路邊的那些植物的葉子耷拉著，一路上他汗水不斷的滴落下來，沒多久就口幹舌燥起來了。
“呼！”吳風覺得嗓子渴得快冒煙，隻得走到路邊的一棵樹大歇會。
“哎呀！這天太熱了！”前麵的路上走出一個頭帶著一頂草帽，手提著一大壺水，另一隻手拿著根長樹枝的老大爺。
老大爺邊說邊往吳風這走來，吳風喉結動了動，雙眼緊盯著老大爺手上的水。
老大爺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管地上髒不髒。
“小夥子來給！”老大爺注意到了滿頭大汗的吳風正緊盯著他手上的水，嗬嗬嗬一笑把水遞給吳風。
“大爺，這？”吳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事喝吧！”
“我是大坡頭村的餘得水，前幾天我們村的牛不見了，這幾天大家夥都沒日沒夜的找啊！”餘得水說道，還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
“大爺，那我不客氣了啊！”吳風看著麵前那清涼的水說道。
說罷，接過水“咕咕”的喝了起來。
“大爺謝謝了！”吳風痛痛快快的喝完水，用手擦了擦嘴邊的水，然後把水壺遞回給餘得水。
“嘿嘿……”餘得水見吳風喝下水後，突然冷笑著站起來。
“你……”吳風一看這情況便知道自己恐怕是“著道”了,還沒等吳風做下一步的反應，他便眼前一黑然後就倒了下去了。
在模模糊糊間吳風覺得好像有人在摸他腰間的瓶子。
等吳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壞了，瓶子不見了！”吳風醒來立即往腰間摸去，但是那裏已經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