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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義莊不見不散

  水晶燭台?那盞周家小姐每晚必點的燭台?


  景容嗔了嗔,鋒銳的眉目閃現出一抹詫異。


  “難道那盞燭台有問題?”


  紀雲舒思忖片刻,心裏揣著一個諾大的疑惑,可是轉而一想,凶手已經伏法了,不可能還有別的疏漏啊!


  於是搖搖頭:“沒事,大概……是我想多了。”


  她手裏的油紙傘往下微微壓低,邁步繼續前行。


  這個書生,說的話讓人左右難猜,整個人都似乎神神秘秘的!


  景容大步跟上,同時繞著眼珠子朝她問去:“本王心中還有一絲疑惑,不知先生能不能解?”


  “王爺是想問,小的為何讓劉大人帶人守在周府外的事?”


  “真是聰明!”


  哎呦,他還沒開口問,這就猜不出來!


  景容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本王隻是不明白,你如何判斷凶手就是周家的人?而且還留在周家等著被抓呢?本王若是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紀雲舒笑笑,卻神秘極了,不慌不忙的解釋起來。


  “王爺想想看,凶手能在周小姐的湯藥中下藥,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抬到閣樓上而不被人發現,此人,必定十分熟悉周家家宅的布局,可見並不是外人,排除周老爺和周夫人,就隻能是周府的下人,而凶手製造出周小姐墜樓的假象,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自然也就沒有逃走的必要了,而且周府下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一旦不見,自然就會報官到衙門,可是衙門從周小姐死後這幾天都沒有接到過周府報案,所以我才敢肯定,凶手一定還是在周府。”


  “然後呢?”


  “可是凶手萬萬想不到,他精心布局的這一切竟然會被戳穿,所以他心裏一定很害怕,那麽,他就一定想逃走,所以昨日劉大人離開時,我讓他暗中帶人將周府圍起來,萬一凶手真的起了逃離之心,那麽外麵的官差就能將其抓獲,而且準抓不誤。”


  “所以說,在你交代劉大人布置這一切之前,你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誰。”景容雙眸一緊。


  紀雲舒點點頭:“如果知道,就不用在周府住一晚了,更不會發現,原來凶手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大概是周小姐死不瞑目,竟然讓素雲送上門來,又湊巧讓我看到了她的手帕,說是天意,其實也不為過!”


  此時,景容心中竟對她有幾分佩服!

  可轉眼之間,他又麵色緊蹙,帶著幾分責備之意:“先生既然這麽聰明,可是在引出第二個凶手時,所用的方法未免太拙劣了,若不是本王在場,恐怕先生現在已經被人抬起醫館了。”


  就知道他小雞肚腸,心裏還惦記這茬!


  不就是讓你出手幫了一把嗎!


  可明明是斥責,為何帶著濃濃的擔憂和關切?

  紀雲舒不願深想。


  “若是這樣就能引出凶手,冒險一試,又有何妨?”


  “真是牙尖嘴利!”


  “既然小的已經解了容王心中的困惑,那容王是不是也該停一停了,莫不然,還要跟著小的回家不成?”


  景容原本怒斥的麵容,突然展眉一笑,轉眸盯看著紀雲舒那張曲線溫和的側臉。


  “若是先生家中的大床能裝得下本王,跟你回家,又有何妨?”


  難道帝王家的崽,都這麽臭不要臉?


  紀雲舒心裏白了他無數眼。


  “小的家陋,裝不下王爺,還請王爺留步。”


  撒下話,她的腳步加快了些。


  偏偏景容像塊牛皮糖,突步朝前,頓時轉身,衣袍炔炔之下順帶著一股疾風,挺拔的身板也已經直直的擋在了紀雲舒的麵前。


  一高一矮的身形,對立而站。


  若不是頭頂上同樣一高一矮的兩把傘撞在一塊,紀雲舒的額頭怕是又磕上了景容結實的胸膛。


  紀雲舒抬頭之際,兩人四目交織。


  視線碰撞之下,竟讓兩人不約而同的心緊了一下!

  倒是景容先開了口:“先生就想這樣撇下本王?”


  “嗯?”這話攪得紀雲舒心顫,耳根子一紅,幸好有青發遮擋。


  “先生該不會忘了,等這樁案件結束後,你就該給本王查案了,怎麽轉眼之間,似乎忘了此事?”


  景容勾著眉骨,語氣卻有些戲虐的味道。


  原來是為了這事!


  可是無緣無故,提什麽撇下本王的字眼,真夠讓人胡思亂想的!


  紀雲舒鬆了一口氣。


  啟唇道:“王爺,一個人上吊也要喘口氣,您是不是也讓小的休息一晚,明日再查呢?”


  “誰讓你昨晚不好好休息的?”


  她竟無言以對!


  喂,王爺,我是為了思查案件才一晚沒休息!


  總比你昨晚不好好吃飯的強!


  見紀雲舒結了梗,景容卻像占了上風似的,露出一臉大度之像:“罷了,本王也不是不通人情,你要休息,本王便讓你休息一天,今晚酉時,本王在義莊等候先生,畢竟那五具屍體一旦腐爛,先生查起來,也得費工夫。”


  這人腦子真的有泡!


  白骨她都能查!


  而且沒人性,天寒地凍的夜,她通了一個宵,休息一天怎夠?


  可是……


  “王爺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從,那今晚酉時,義莊不見不散!”


  聽到去,雖然乖巧懂事,可是怎麽如此別扭呢?

  景容擰眉思量她的這句話,紀雲舒已經撐著傘繞過他挺拔的身板,邁步離開……


  轉身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小巧身形,景容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如陳年烈酒般的笑意。


  而遠處的琅泊見兩人分開,這才快步走到自家王爺麵前。


  “王爺,你與紀先生……可提到禦國公一事?”


  景容當即麵色懸凝,冷澈著冰眸。


  “不急,此案背後恐怕牽連甚廣,紀先生雖然聰明,但也不能輕信,若出差池,連本王都擔當不起。”


  “屬下明白。”


  景容又疑惑了一下,立即吩咐道:“你暗中徹查一下這位紀先生的來頭,本王要的人,必須背景幹淨。”


  琅泊俯首:“是。”


  景容深灼了一口冷氣,目光依舊停留在紀雲舒背影漸遠的方向。


  為了禦國公一案,他從京城離開已有半年之久。


  若是紀雲舒可信,回京之期,想必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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