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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一條待在水中的金鯉魚

  從阜陽殿出來。


  景容走的稍微有些快,大概是擔心景華那貨會找上自己。


  果不其然,這才剛出了外殿,就被景華趕上來,攔住了。


  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方才你在父皇麵前,為何要站在景亦那邊?”


  可笑!


  這是景容心頭上倏地冒出的兩個字。


  “太子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景華冷笑了一聲:“景容,你不用在我麵前裝糊塗,我一直以為,你什麽都不想爭,隻想安心做你的逍遙王,看來,是我低估了你。“


  逍遙王?

  景容對這三個字產生了極大的興致。


  笑了笑:“還真希望有朝一日,父皇能封我一個逍遙王,也算樂得一個自在。”


  “行了,你要真的想當你的逍遙王,當時父皇問你可有良策時,你就應該不答。”景華的心裏氣得很。


  畢竟剛才的局麵很明顯,景容和景亦成了一頭,而自己則孤立無援。


  那可不行!


  不等景容開口說話,景華突然朝身後看了幾眼,看景亦這會還沒有出來,便抓著景容往旁邊走了幾步。


  試探性的問:“景容,我就問你,你到底,是要站在我這邊,還是景亦那邊?”


  有的時候,對於景華這般大膽的過問,景容真的為他捏了好幾把汗。


  這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太子?

  糊塗成了這樣?


  若是換成女兒身,丟在後宮裏頭,想必活不過進宮的第二天。


  景容帶著提醒的語氣,皺眉與他說道:“太子,隔牆有耳,有些話說出了口,是收不回的,你自小便在宮中長大,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這道理,你比誰都清楚。”


  偏偏……


  “我就是問你一個問題,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太子還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景容無言以對!


  非要自己將提醒的話說的明明白白,這個草包才會懂嗎?

  “太子,我的意思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景亦的聲音。


  “你二人莫非是在商討邊疆一事?”


  語氣不鹹不淡的。


  隻見,景亦和那幾個大臣相繼出來。


  大臣們知道這是的皇子之間的事,也就沒有的摻和,快步離開了。


  景亦走了過來,嘴角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


  景華白了他一眼,嘴上還不忘叮咬一句:“這還沒出阜陽殿呢,亦王就這麽著急想拉攏大臣了?”


  這話,陰陽怪氣的!

  當然,景亦也不是吃素的,清淡的道了一句:“太子也知道這還在父皇的阜陽殿啊!既然知道,就應該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說了什麽讓父皇不悅的事。”


  “你……”


  “方才太子商討邊疆一事時,提出了乘勝追擊、以絕後患,難道就沒有注意到父皇的神態嗎?”


  “什麽意思?”景華追問。


  景亦笑了一聲,這樣的人能當太子,可笑至極。


  說:“罷了,還是太子自己體會吧。“說時,看向景容,眉眼間帶著一股透入人心的詭譎之意。


  是忌憚!

  可麵目上,又帶著十分欣賞的容態,與景容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景容你對行軍謀略一事,也如此掌握透徹,不過方才,還多謝你站在了我這邊。”


  這話,似乎是故意說給太子聽的。


  有意挑撥景容與景華的矛盾。


  可他忽略了一點,景容壓根就不在意,什麽太子之位,你們爭你們的,與我何幹!

  景容始終平靜的眉梢往下微微一壓,淡道:“我不過就事論事,並非站在那一邊,大家都是親兄弟,何必分得這麽清?”


  “你錯了。”景亦那陰蜇的眼神中,挑起一道極光,唇角,如同一把鋒銳的剪刀似的,點點綻開:“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一點,我們心裏,應該都有一麵鏡子吧。”


  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


  八個大字,將親情否決得一絲不剩!

  景亦已經揚長而去。


  景華回過神來,卻除了憤怒還是憤怒,嘴上更是不甘的道了一聲。


  “這個景亦,有何能耐與我相爭,如今,我才是太子,將來也必定位居他之上,早晚有一日,我勢要將他連根拔起,讓他知道,與本太子作對的下場。”


  雙拳緊握!


  這話,無疑也是說給景容聽的,相當於是給他一道警鍾!

  景容有些頭疼,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


  此時此刻,紀雲舒已經從蕭妃宮中出來。


  清冷的臉色和進去之時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唇角上,卻帶著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笑。


  竄進人的心魂中,不防而冷!


  她一步步的朝著南門口的方向去,目光沒有半寸的傾斜,直視著前方。


  宮闈內起了大風,吹著她身上的袍子和青絲長發,朝著四周,不斷的肆意飄揚。


  就像是詭譎深宮內,一道讓人觸摸不到的風景。


  而她的腦海中,回放著方才自己與蕭妃的對話。


  “先生可喜歡這幅畫?”蕭妃細細長長的眼眸尖上,染著似是得逞的韻味。


  她覺得,這幅畫,一定能打動紀雲舒。


  偏偏……


  “白先生的畫作,堪稱絕美,後代世人,也必定會爭相收藏,隻是可惜,草民漂泊在外,沒有安生之所,難保不會有露宿在外的一天,而這麽貴重的一幅畫放在身邊,盡管草民用心愛護,恐怕也會有損,倒不如放在皇宮內來得安全。”


  這推脫的理由,總蕭妃無法將這份殷勤繼續獻下去。


  眼角上那抹得逞的韻味也當即緊收。


  僵硬般的笑了笑:“先生的聰明,本宮領教了!”


  “娘娘言重。”


  蕭妃終於從那張貴妃椅上起身,踩著那雙鑾金繡鞋,走到了紀雲舒麵前。


  紀雲舒也隨即起身,如臣子一般的姿態站立著。


  蕭妃壓低語氣,突有深意的問了她一句。


  “先生覺得,地上走的,和天上飛的,哪個更有優勢?”


  言外之意,景容與景亦,她選誰?

  這就和景華問景容,他和景亦之間,他選誰,是異曲同工之妙啊!


  當時,她隻回了一句話:“那娘娘覺得,一條待在水中的金鯉魚,它會選什麽?”


  想起當時蕭妃的臉色,紀雲舒便忍不住一笑。


  後宮裏的女人,都太會算計了,算計來,算計去,還不是白發蒼蒼一輩子啊!

  當自己告退時,景萱本想追出來,卻被蕭妃拉住了。


  景萱喚了好幾聲“紀先生”,紀雲舒也沒回頭看一眼。


  這會,她已經到了南門口,景容還沒來,她便先行上了馬車。


  “走吧!”與馬夫說道。


  馬夫回:“王爺還沒出來。”


  “不等了!”


  “那,是回容王府嗎?”


  “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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