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這個掛穗,我見過
再怎麽說,他嚴維夷也不是吃素的!
但倘若不是景容今日的提醒,他此刻恐怕還不能反應過來,自己早早就成了景亦手中的一顆棋子。
景亦是個心細的人,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嚴維夷的不對勁。
皺眉問,“嚴先生,莫非是去見了什麽人?”
“是,剛剛去了桃花源!”
景亦的神色當即一變。
桃花源,是景容的地方。
“他為何突然找你?”
按理說,事情應該不會有紕漏啊?
嚴維夷倒是依舊一張不動聲色的模樣,緩緩在景亦麵前的席上坐下,抬眸。
道,“容王已經知道,北句子樹是我種的,雖然我也不清楚容王從何而知?但是北句子樹早就已經絕種了,而且我也十分小心的培種著,按理說,他是不可能知道石斑毒出自與我。”
“隻說了這些?”景亦似乎不關心他剛才說的話。
“那倒不是,他還與我說,已經派了人,將我種的北句子樹連根拔起了,當是替我頂罪吧。”
“這麽說,涼山一事,他知道是你派人去殺的他?”
此時此刻,景亦竟然還想著將罪名投在他的身上。
明明,是他景亦下的令,嚴維夷不過是顆棋子罷了!
“不,王爺剛剛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此次涼山刺殺一事,並沒有暴露石斑毒,而是之前,派人去義莊刺殺容王時,就已經暴露了,可是這種毒,容王怎麽會知道?”嚴維夷的語氣陰沉著,卻聽不出半點的情緒。
景亦眼神一頓!
猛得反應過來,“因為你我都忽略了她?這麽聰明的一個人,當然知道這種毒。”
她,指的自然是紀雲舒。
嚴維夷也不管他的話,將腰間的一塊玉佩拿了上來,遞到了他麵前。
並且一邊說,“容王讓我帶句話給王爺,今後行事,不要留下證據,這玉佩,是容王從王爺那匹死士身上得來的。”
說完這番話,嚴維夷起身,拱手,“今後,王爺若是想殺什麽人,就請王爺親自動手,你我雖然是同一個陣營,但我想殺容王,隻是想為我兒子報仇,而並非想牽扯進王爺的黨爭之中。”
說完,他甚至不等景亦說話,就已經離開了!
而此時,景亦卻一臉震驚,拿著那塊玉佩端詳起來。
鬥泉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隻是小心說道,“看來容王是與嚴維夷說了些什麽,故意挑撥了王爺和他之間的關係,這個人,王爺日後,可要多加注意。”
景亦的點不在這裏。
而是說,“這玉佩,的確是本王那匹死士身上所戴的玉佩,可是,怎麽會在景容手上?”
“難道是死士去刺殺時,不小心留下的。”鬥泉說。
“你應該很清楚,本王派出去的死士,身上不可能戴著如此明顯的標誌性玉佩,如果說,景容真是從死士的身上得來的這塊玉佩,那麽看來,他早就知道要殺的人,是我了,如今不過,是拿嚴維夷開了刀罷了。”
“王爺,可派出去的死士都已經死了。”
“蹊蹺,蹊蹺的很!”
景亦微眯起雙眸,看來這其中,還大有文章啊!
死士戴著玉佩去刺殺人,根本就不可能!
……
另一邊,其實就在景容離開容王府後沒多久,紀雲舒也出去了。
去了一家酒樓。
隻是湊巧,這家酒樓,竟然就是之前帶衛奕吃肉的那家酒樓。
剛剛進去,她便聽到了台子上傳來悅耳的《樊姬調》。
順之看了過去,便見那名叫魅香兒的姑娘正在吟唱著,動人的嗓音,唱進了人的心弦中,十分舒服。
而在她目光看過去的同時,正好也碰上了魅香兒那雙略帶著驚喜的眸子。
隱約之下,仿佛還帶著一絲嬌羞!
紀雲舒咽了咽口水,胭脂水粉,她惹不得。
於是快速上了二樓。
一上去,就看到李時言坐在最外麵的一張桌上,一臉“我最吊”的模樣,一隻手拿著一支筷子,不停的往桌上一下下的戳著,另一隻手,則像個二流子似的,搭在二樓的木質圍欄上。
那姿態,讓紀雲舒抹了一把汗。
她一來,李時言身邊的小路子就用手背拍了拍他,說,“公子,來了。”
嗒—
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上!
他蹭的起身,一臉桃花像朝紀雲舒看了過來,咧著笑。
不是說他受了重傷嗎?這樣子,哪裏像受傷的樣子!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可是遲了快一炷香的時間。”李時言抱怨。
“耽誤了。”
她在他對麵坐下,屁股才貼到板凳上,就朝著李時言伸出手,嚴肅道,“東西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你急什麽?吃完再說。”
“不用了,我時間不多。”紀雲舒態度堅決。
李時言臉色一抽一抽的,裝起了委屈,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肩膀,說,“難道你連關心我的時間都沒有嗎?我可是為了你受了很嚴重的傷,肩膀上的傷,現在都還沒好。”
其實,紀雲舒也不是無情的人,說到底,要不是李時言救了自己,她已經一命嗚呼了。
抿了下唇,關心道,“你記住了,最好不要碰水,一些辛辣的也不要吃,還有……”
“我騙你的,我沒有受傷!”
“什麽?”紀雲舒一臉困惑。
李時言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也太小瞧我了,那些人可傷不了我,不過胳膊是真的疼,是準備下去山穀找你們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脫臼了,不過現在接好了。”
哎哎哎!
你到底是不是猴子請來的逗逼?
紀雲舒真是一陣頭疼。
而李時言又眯起眸子,身體往前傾來,好奇的問,“不過我很想知道,你跟那個王爺……到底是什麽關係?”
麵對那張充滿好奇的臉,紀雲舒沉了一口氣。
再次步入正題,“我沒心思跟你聊這些,我隻是想要回我的東西,請你馬上給我。”
“如果不給呢?”
“那我會拚了命的拿回來。”紀雲舒毫不猶豫的說了這句話。
李時言微有一驚,這東西,對她這麽重要?
思量片刻,他從衣袖中將那個掛穗取了出來。
這是在涼山的時候,李時言從紀雲舒的身上,偷來了!
是的,偷來的!
他將掛穗吊在手指上,晃了晃,收起了之前那副輕佻的模樣,很認真的問她。
“這東西,當真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
說話時,紀雲舒伸手,準備奪取過來。
可是後一刻——
李時言突然說了一句,“這個掛穗,我見過。”
她伸進去的手,在指尖還沒有碰到那個掛穗時,猛然停頓在了半空中。
“你說什麽?”
聲音抖顫!
“我說,這掛穗,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