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哥不是凶手
那根纏住紀黎脖子的細線,漸漸深入到他的皮肉內,活生生的勒出了一條血痕,仿佛要將那顆頭顱給擰下來才罷休。
蘇子洛冷語一聲。
“安心去吧!”
“呃!”
紀黎依舊在垂死掙紮,那雙碩大的眼珠子仿佛要掉了出來。
他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整個人,隨著脖子上的窒息感和疼痛感,隱隱發抖。
……
沒多久,刑部來人上報。
紀黎在監牢內,畏罪自殺了!
消息傳得很快,但並沒有傳開。
也就在當天,原本被皇上下令關押的紀桓被放了出來。
出來的那一刻,他便得知自己大哥自殺的消息,當場呆了許久。
“不可能,我大哥不會自殺的!”
一口咬定。
當看到那具躺在牢房裏,用白布蓋著的紀黎時,他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卻也發了狂!
一把抽出手中的軒赤劍,劍鋒用力一揮,砍斷了牢房裏的幾根木樁子,嚇壞了旁邊的人。
“大哥!”
他跪在了紀黎的屍體旁,一記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手關節上,頓時裂出了血。
身子垂在地上,狠狠抖著!
過了許久,才起身,眼神中充滿了恨意和殺氣,握住軒赤劍的手一用力,快步出了刑部大牢。
直奔容王府。
天下起了毛毛細雨,紀雲舒站在院子的屋簷下,伸手折了一支伸過來的梅,插在了一旁裂開的柱子縫隙內。
動作剛剛結束,就聽——
“紀將軍,你這是做什麽?”
丫頭焦急的聲音從院子外傳了進來。
紀雲舒抬頭一看,就看到了紀桓一臉殺氣的衝向自己,一邊拔出了手中的軒赤劍,五米開外的距離時,就將劍鋒對準了自己。
“我要殺了你。”
紀桓的速度很快,紀雲舒不過往後退了一小步,尖銳的劍鋒就已經刺在了距離她胸前幾毫米的位置。
好在有時子衿時時刻刻在暗處護著她,將她身子一拉,避開了紀黎的劍。
時子衿的劍鋒也迎了上去!
但是,紀桓如何說也是一個將軍,武功了得,加上手裏的那把軒赤劍,時子衿當然打不過他。
加上她之前手臂受傷的緣故,幾招下來,就敗下陣了。
紀桓的劍便轉向鋒頭,朝著紀雲舒刺了過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時子衿從地上快速爬起來,準備誓死一搏。
偏偏——
“不要過來!”
紀雲舒抬手,不準她再過來。
“如果你要殺,便殺吧。”
紀雲舒微微抬起下頜,與紀桓說道。
紀桓此刻怒火中燒,因為手臂握劍的力度太大,微微有些抖顫。
“為什麽?”他質問她。
紀雲舒回,“我隻是奉旨,找出真凶。”
“你知道大哥他不可能殺人。”
“但人的確是他殺的。”
紀桓哼了一聲,赤紅著一張臉,“是你害死了元職,害死了祖母,現在,你又害死了大哥,那天晚上,我就應該殺了你才對。”
咬牙切齒!
劍在紀雲舒的脖子上輕輕割開了一道口子。
可她並沒有逃避紀桓的眼神,反而大膽的迎了上去。
“二哥,如果你要殺我,現在就動手吧。”
“好,你那麽想死,我就讓你去給大哥陪葬。”
紀桓心一橫,手腕正要用力。
突然,一顆石子迅速擲了過來,剛好打在劍上,因為力道很大,直接將紀桓連人帶劍,一同逼退了好幾步。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景容已經出現在他麵前!
奪過他手中的軒赤劍,將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隨之一聲叱嗬,“紀將軍,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來我容王府裏殺人。”
“她害死了我大哥!”
指著紀雲舒。
景容冷著眸子,“紀司尹殺了人,按照大臨律法,本就應該處斬,如今他畏罪自殺,也是他咎由自取。”
“王爺真的相信她?相信我大哥是凶手?”
“信,隻要是紀先生說的,本王通通都信。”
紀桓咬著牙,雙拳緊握,狠狠地瞪著紀雲舒,斥了一聲,“你不要以為有容王護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你明明知道大哥根本不可能殺人,你為什麽要撒謊?”
質問她!
紀雲舒走了過來,說,“二哥,你放心,我不會冤枉一個人,也絕不會放過真正的凶手,不管是誰殺了人,最後,都必須付出代價。”
“大哥不是凶手。”
依舊是那句話。
紀雲舒臉色平淡,似乎不願再多講了。
紀桓的火氣來得快,去的也算快。
待他的怒火平息下來之後,景容才將劍從他脖子上拿了下來,反手一挑,將劍的手把對向紀桓。
許久,紀桓才將劍接了過去。
憤怒離開!
景容看了一眼受傷的時子衿,“去療傷吧。”
時子衿點頭,躍上房梁走了。
後一刻,他便拉著紀雲舒進了屋,命令幾個丫頭,“去拿藥箱。”
“是!”
丫頭將藥箱取了來,景容一邊打開,一邊輕挑起紀雲舒的下巴。
說,“有點疼,別亂動。”
紀雲舒乖乖的坐著,像個牽線木偶似的。
景容細心的給她脖子的傷口上藥,沉默許久,才說,“紀黎的死,與你無關。”
“……”
“他殺了人,就要償命。”
脖子上的藥,涼涼的,讓她不妨一冷,縮了縮頭,身子往後傾去。
手腕被景容抓住,嚴厲道,“都說了別動,傷口必須上藥。”
她又隻好乖乖坐著了。
景容的動作很輕,將她傷口包紮好後,緊繃的額頭才鬆懈下來。
“待會,我讓莫若過來看看。”
“不用了,隻是小傷。”
“讓他看了後,我會安心些。”
景容將藥箱收拾好,讓丫頭帶了出去,轉而又問紀雲舒,“你想去看看你大哥嗎?他的屍體,現在還在刑部。”
她搖頭!
“那你好好休息,待會我讓人去通知莫若。”
她點頭!
就在景容離開他房間時,紀雲舒又突然叫住了他。
“景容!”
她喚了他的名字。
景容回身看她,“怎麽了?”
沉默片刻,她又搖了下頭,“沒事。”
若是換做平時,景容必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現在,他沒有這樣做,隻是默默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