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沒牙的老虎,同樣會咬人
兩人也都不是景華那種草包!
禦府縣,離京城可算有點兒遠了,但凡其中有人接了這個活,也就意味變相的被流放了。
查賑災銀兩失蹤案,若是查不出來,這輩子都別回京了。
而留在京城的那個,自然就可隻手遮天,畢竟,景華自己死了,景賢又多病,還有一個被流放到禦府縣,自然而然,皇位就成了留在京城的那位皇子手中。
景亦當然不會去!
至於景容,他並沒有表明自己的立場!
祁禎帝也沒直接將意思說出來,更沒有直接指派誰。
可隻要景亦和景容二人其中一人離京,未來大位便可定局,一來,黨爭也可結束,二來,祁禎帝也不用苦惱到底立誰為太子了。
這條狡猾的龍,就算病著,也絕對是一個出色的陰謀家。
景亦偷偷打量了景容一眼,心想,太子葬禮的事著急搶功,怎麽這次不搶了?
你搶啊!
你倒是搶啊!
景容回應了他一個眼神,像一萬伏的電流似的,蹙得景亦有些反應不過來,竟像被人轉著小辮子似的,慌忙避開目光。
瞧著自己兩個人兒子都不說話,祁禎擺了擺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方才朕說的話你們也要放在心上,如果有想到什麽計策,便呈上來。”
“是,兒臣告退!”
兩人俯首,退了出來。
若是平日,景容必定加快步子,以免景亦追上來跟自己陰陽怪氣說一通,可此次,他腳步明顯當慢了。
兩人是並排出的阜陽殿,因為已經是深夜了,是個太監在兩人前頭提著燈籠,護送到宮門口。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直到到了宮門時。
景亦手一抬,示意那四個太監走遠了一些。
“景容,你我之間就不必藏著了,有話,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景容頭一回好耐性的停下步子,聽他吹牛逼……
“現在,景華死了,太子之位,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一直都說,你不想與我爭,既然如此,方才何不順了父皇的話,去查賑災銀兩的事呢?”勾著唇譏諷笑笑,“禦府縣在最西的方向,那裏,連著一片大草原,有山有水,要是你在那裏,定是最好的選擇。”
言外之意,就是讓景容去那邊。
景容冷笑了一聲。
“既然這麽好,你為何不去?”
“這麽好的機會當然讓給你,如果真的能查清那邊賑災銀兩的去向,在父皇麵前,你就可以抬起頭了。”
“那如果查不出來呢?”
“那就剛好順了你,在禦府縣做個逍遙王,不是很好嗎?”景亦一臉邪惡的模樣。
帶著幾分猙獰的味道。
盡管周圍光線很暗,可景容還是將他那張臭嘴臉看得十分清楚。
景容薄唇緩緩勾起,眯了他一眼,“景亦,你既然都說了不想拐彎抹角,現在又何必跟我打話說這些。”
“哦?看樣子,你什麽都知道了。”景亦也不慌,繼續道,“如何?那位紀先生的選擇,可是讓你傷心了?”
“……”
景亦又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哦,不對,你為何要傷心?那紀先生畢竟是為了你啊,如果不是她的選擇,我也不會救你,所以你應該感謝她,更應該高興才是。”
TMD,說的真好!
老子差點就信了!
景容對他說的這番話也不惱,不過手邊要是有一張桌子,他肯定要甩過去了。
“景亦。”他沉沉的叫了他的一聲名字。
景亦還沒來得及回一聲,景容就道,“你們之間的交易,作罷,這不是請求,是通知!”
“作罷?”
你想得美!
景亦說,“你知道後果,如果紀先生真的將我與她之間的交易作罷,那位張大人的話也可以收回,隻要他說一聲,因為受你之命而冤枉太子,你最後,還是會入獄。”
“這算是威脅?”
“那就看那位紀先生如何決定!”
景容眉梢一挑,“父皇多疑的性子,你不會不清楚吧?景亦,你的機會縱使天衣無縫,可你不要忘了,父皇能相信第一次,但不會相信第二次,就算他再次相信了張大人,你認為,父皇會要了我的命嗎?畢竟,太子剛剛才死,他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一針見血!
說得都是道理!
景亦怔了怔,像是被人猛的戳了一下肋骨,連皮都掀開了,眼神也明顯晃動了一下。
景容則繼續冷凜道,“如果你想跟我賭一把,我不介意,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與雲舒之間的交易,不可能實現,還有,你既然答應了會保太子一命,可最後,太子還是死了。”
“你……”景亦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承諾的事情沒有做到,就不要怪別人食言,景亦,上天是公平的,不會讓一個人為所欲為,我不會讓一個人永遠被欺壓,就算是一隻沒有牙的老虎,也同樣會咬死人。”
呃!
景亦是徹底的被嗆得說不出話來了。
身子隱隱抖顫了兩下!
而景容該說的話也說完了,目光遙望了一眼宮門,袖子一揮,“從今日開始,你要爭,你便奉陪到底,你所行的事,也一定會付出代價,而你若是敢傷了雲舒,我會殺了你。”
說完,背身離開了!
留在臉色難看的景亦!
太監見他持久都沒有反應,便提著燈籠上前過問,“亦王,可要回府?”
砰——
一腳便將揣向了燈籠!
燈籠揣在地上,滾動了兩圈,燈瞬間就了!
幾個太監瞧著這一幕,都給嚇壞了,趕緊跪到了地上。
全部伏下身子,求饒,“亦王饒命,奴才們知錯了。”
景亦怒視著他一眼,又看著景容離開的方向,緊緊捏著拳頭,心中算是火氣。
謀劃的一場好戲,就這樣被景容幾句話給破了,讓他如何不生氣!
但不得不說,景容說的很對!
祁禎帝多疑,所有人都知道,張博改口兩次,祁禎帝不能會信他。
說不定到頭來,連他都會涉及進去,那就實在不值得。
沉了一口悶氣,抬腳離開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