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無頭屍案終(二)
如今,有了巴虎作證,便是不爭的事實了。
他隻覺得心似是被人掏了出來,還惡狠狠地被丟在地上,踩了許多腳。
敢情,這些年來,自己有病!
紀雲舒:“一年前,也就是在九兒新婚的那天晚上,你突然發病,衝進婚房殺了九兒,隨即便離開了房間,所以當你恢複正常時,重新回到婚房,你看到的,則是趙懷拿著劍殺死了九兒,你把九兒抱了出去,埋在了山下,而你的另一個人格又出現了,將棺材裏的九兒挖了出來,砍掉她的頭顱,丟進了那口甕中。”
這是赤果果的控訴!
趙青雙眼瞪直,一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苦笑一聲,立刻反駁,“不是我殺的,我怎麽可能會殺九兒呢?你在說謊。”
“我無須說謊,其實九兒的死,我一直在困惑到底是不是你所為,可聯係種種一切,讓我不得不懷疑就是你。”說的時候,紀雲舒不慌不忙的將那塊帕包著藍色粉末的手帕拿了出來,攤在手心中,“這是我在甕的頂角處發現的,隻知道它是一味藥劑,名為安心散,卻不知道他的作用是什麽?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直到……”
隨即,又將之前趙青給她的那個藥瓶子拿了出來。
“直到我發現瓶塞上也有這種藍色的物體時,我才確定,那塊在頂角處的藍色粉末就是你留下的,足以證明你接近過那口甕,可那口甕裏的酒是你們釀的,接近甕也無可厚非,但,當我注意到那具骸骨的喉骨時,我心裏才有了一些答案,因為根據喉骨位置的切口來看,是被一把鋒銳的匕首砍斷的,而砍掉骸骨頭顱的那把匕首,應該就是你此時腰間上的那一把。”
呃!
趙青看向自己腰上的匕首。
這是老寨主留給趙懷的,趙懷幾年前又送給了他。
此刻,他的內心,接近崩潰。
紀雲舒:“我本想將匕首和骸骨的喉骨處做一個對比,可沒想到,骸骨卻被毀了,證據自然也沒了,不過,你自己卻又給了我一個新證據,就是你此刻衣角上的汙漬。”
眾多雙目光,再次轉向趙青的衣袖。
發現,那上麵有一團淺黃色的印記。
“粘在你衣袖上的是硫磺粉,上麵有一層細小的晶體,是山下那些黃金上的硫磺粉,所以證明,你去過山下,也打開過那些黃金,如果我猜的沒錯,去山下抬黃金的人,也應該是你殺的吧,可你此時卻完全不知,所以將這些全數聯係起來,我才斷定,你的確患有人格分裂症,而趙懷一直想要包庇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
而且不僅趙懷在包庇你,就連九兒也一樣,九兒肩膀上的傷,應該是被人所推而致,而推她的那個人,一定就是你,所以她才不想將事情說出去,便隱瞞痛處,從此落下了病根,種種一切,都是因為你。”
言語緊湊。
趙青又驚又茫然,也徹底崩潰了。
紀雲舒所說的事情,他在腦子裏搜索了很久,就是沒有半點的印象。
“不是我。”
“當然不是你,而是你現在隱藏在暗處的人格所為。”
聲音很大!
而話及此處,倏地——
趙青收起了全部慌張,竟然笑了。
原本深埋而下的頭突然抬起,深眸裏,泛著滔天的邪惡感,嘴上帶著的那抹笑,既然是得意和炫耀。
“真不愧是聞名京城的紀先生,竟然都被你說中了。”
紀雲舒知道,這是趙青潛意識裏的那個人。
此刻,終於迸發出來了。
趙青帶著挑戰性的語氣,問,“那我為何要殺九兒?”
“我不知道。”
霎時。
趙青大笑兩聲,“我來告訴你,因為她該死。”
擲地有聲!
說得十分氣憤。
一張臉越發猙獰,一步步走向紀雲舒,說,“一開始,九兒是喜歡我的,要娶她的人也應該是我,可她呢?偏偏為了什麽父母之命,而要嫁給趙懷,那天晚上,我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你猜她說什麽,她說寧願死都不會跟我走,既然這樣,那我就殺了她啊,然後帶她走,可是她也說了,她就是死了,也要死在高山寨,我都滿足她,於是,我砍掉她的頭,把她丟了進去,讓她永遠待在高山寨,讓你們喝用她屍體泡過的酒,這樣,她就與你們同在了,留在你們心裏了,你說,這樣的女人不是該死嗎?她明明喜歡的是我,為什麽不肯跟我走,為什麽?”
咆哮!
時子然似乎聞到了一股殺氣,當即將紀雲舒往自己身後拉去。
“王妃,小心。”
你才王妃呢!
事在緊迫,紀雲舒沒有計較。
“那你為何還要殺了山下那些人?”
“他們也不該死,你們都該死。”一隻手,指著全部的人,然後看向趙懷,腦袋歪著,冷笑一聲,帶著挑釁的語氣說,“九兒是因為你死的,如果不是她一定要嫁給你,我也不會殺了她,真正的凶手其實是你,所以,我也要去陪葬,要你們所有人去陪葬,殺了山下那些取黃金的人,你們勢必會廝殺起來,到時候,趙懷,你要麽殺死那些人,然後朝廷的人把你殺了,要麽,就是你被他們殺了。”
說完,瘋狂的大笑起來。
趙懷帶著無比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個弟弟。
“你就那麽想讓我死嗎?”
“是,隻有你死了,整個高山寨才是我的。”
“你想要這裏,我可以給你。”
“我不要你給的,我要自己拿來,從小就是這樣,爹把什麽都給你了,隻有你不想要的才會給我。”說完,他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插在桌上,“就連這把匕首也一樣,也是你讓給我的,什麽都是你給我的,可我不稀罕,我有本事,我可以自己拿回來。”
最後一個字剛剛落地,他就拔出匕首,朝著趙懷狠狠的刺了過去。
在趙青的這個人格裏,他是恨趙懷的!
此時此刻,趙懷竟然沒有躲,而是站在原地,心甘情願的等他殺了自己。
當那把匕首正要刺向趙懷的心髒時。
咚——
一顆石子打在了趙青的後脖頸處,剛好落在經脈處。
他一下就暈倒在地。
“趙青。”趙懷衝上去,抱住了他。
後一刻。
“此乃散性之症,經脈壓措而致。”
聲音從門口漸漸傳了進來。
聞聲看去,莫若手裏提著一壺酒,另一隻手還捏著另外一顆沒有打出去的石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酒味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