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同路

  一時間,衛奕要給琅泊脫褲子上藥的事就傳開了。


  翌日!


  景容等人從山淮縣縣衙出發,琅泊是揣著一顆忐忑的心出的門、上的馬。


  好在,衛奕早就被紀雲舒擒去馬車裏了,沒有跟他繼續鬧騰,他懸著的心也鬆了幾分。


  隻是周圍侍衛瞧他的眼神卻有些變了色,甚至還小聲議論了幾句,便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弄得琅泊尷尬至極!


  他一個錚錚鐵骨的漢子,竟然會栽成這樣。


  失策失策啊!

  可其實,衛奕早早就忘了這一茬,此刻正和紀雲舒坐在馬車內,手裏抱著兩盒糕點,一口一口的吃著。


  開心的有些放飛自我!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紀雲舒問,“很想回家嗎?”


  點頭!


  “是啊,好久沒回去了,也不知道阿米怎麽樣了,還有傅叔,阿達……我好想他們。”


  紀雲舒摸了摸他的腦袋,“再過十天半月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那舒兒,我們是不是就不走了?”


  她搖頭,“我們要去禦府縣,隻是經過錦江。”


  “哦。”失望的垂下了頭。


  紀雲舒看出了他的心思,溫柔的笑了笑,說,“衛奕,等到了錦江,你就留下來,我去完禦府回來的時候,再來接你。”


  “不要。”


  他一口否決。


  抱著紀雲舒的手臂,將頭枕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就要跟舒兒在一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們說好的,不能分開。”


  像一隻小貓,窩著就是不肯起來了。


  看上去,著實可愛極了。


  紀雲舒笑了笑,便由著他這樣了。


  素白的指尖撩開車簾,回頭看了一眼後方的馬車,問外頭的侍衛,“謝大娘可還好?”


  侍衛回,“她這幾日都沒事,就是心裏有些急,畢竟她女兒的事……”


  欲言又止。


  她明白,點了下頭。


  將簾子放下!

  而前方,莫若始終酒不離手,帶著一身酒味鑽進了馬車裏,可景容卻遲遲沒上去,他伸出腦袋,問,“怎麽?舍不得走?”


  “不是。”


  “那怎麽了?”


  景容側頭,將視線落在了後麵的馬車上,擔憂道,“我不放心她。”


  莫若一笑,心中明白,“不放心,那就過去,我一人乘一輛馬車,寬敞。”


  將腦袋伸了回去。


  難以掩飾興奮。


  現在他就是喝得天昏地暗也好,橫在馬車裏醉生夢死也好,也沒人管他了,樂得自在。


  而景容已經抬著步子去了紀雲舒的馬車外,卷起手指頭在馬車外敲了敲。


  聽到聲響,紀雲舒往外頭一探。


  “怎麽了?”


  “讓衛奕下來。”


  “為何?”


  “前麵的馬車寬敞些,讓他跟莫若去坐。”


  “那你呢?”


  “本王當然與你坐。”


  紀雲舒楞了一下,這廝是怎麽了?

  可她還沒開口說些什麽,就聽到衛奕的聲音,“我不要,我要跟舒兒坐。”


  隨即,半個身子都從馬車裏伸了出來,氣呼呼的瞪著景容。


  景容懶得多說,一伸手,直接將衛奕拽下馬車,然後丟給一旁的侍衛,吩咐,“帶他去找莫若。”


  “是。”


  “我不要。”衛奕掙紮著身子,卻力氣不抵,隻得眼巴巴的看向紀雲舒,可憐兮兮的喚了一聲“舒兒”。


  紀雲舒實在看不過去了,也著實心疼,便與景容說,“就算你要上來,也不必將衛奕轟走,莫若一身酒氣,他怎麽受得了?”


  那倒是。


  可——


  景容皺眉,“可這輛馬車擠不下。”


  紀雲舒嗆他一句,“那你可以與馬夫一塊坐。”


  景容語塞,“……”


  隻好放開衛奕,讓他重新鑽進馬車裏。


  突然——


  “王爺。”


  後頭的侍衛喊了一聲。


  景容和紀雲舒同時看了過去。


  後方,不知道何時出現五六個騎馬的人,各個凶神惡煞,粗壯高蠻,腰間也都佩戴著一把寬刀。


  看似來勢衝衝,但並沒有靠近過來,而是隔了一段距離徘徊著。


  而領頭的人,竟然是趙懷!

  隻見他斷了一隻手臂,衣袖也被撕扯掉了一半,另一隻手拉著韁繩,挺直的騎在馬背上,斷臂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威風,反而多了些毅氣。


  他的視線,正和紀雲舒碰在一塊。


  那樣的眼神,出奇的帶著忠誠。


  紀雲舒下意識的將目光移開,將腦袋伸回馬車內。


  那燙手的山芋,還是交給景容去解決吧。


  景容心生警惕,雖說趙懷隻帶了幾個人,可不得不防,便命人過去打探一番。


  侍衛回來,說,“王爺,他說是同路。”


  “同路?”


  “他也去山淮縣。”


  這理由……


  景容心中狐疑起來。


  侍衛便說,“王爺,要不要……”


  話未說完,景容抬手打斷,“不必了,小心點,一有什麽動靜,一定要先保住紀先生。”


  “屬下明白。”


  於是,景容身子一躍,上了紀雲舒的馬車。


  三人同乘。


  衛奕擔心自己被景容踢出去,便縮著身子在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


  “趙懷為何會在這裏?”紀雲舒問。


  景容,“說是也要去禦府縣,同路。”


  “好端端的也要去禦府縣?太讓人懷疑了。”


  “看他樣子,也鬧不出什麽來。”


  紀雲舒也就不再問了。


  隊伍也朝山淮縣城門行去了。


  出了山淮縣,走了一上午,很快便到了渝州境地,天公不作美,竟還下起一場大雨來,一路泥濘,導致暮色降臨時,也沒能趕到渝州城。


  隻好在一間破廟裏暫且休息了。


  景容的人將馬車安頓好,又將廟裏歸置了一番,生了幾堆火。


  很快,趙懷的人也進來了,隻是坐在另外一邊,慢吞吞的也生了一堆火,並沒有打算過來交涉什麽。


  兩夥人,就這樣尬坐兩邊。


  景容習慣性挑起一支木棒,有一下沒一下的往火裏戳,火星子濺飛到了莫若的手背上。


  疼得他眉頭一皺。


  不悅道,“你這習慣什麽時候能改改?玩火尿床,你奶媽子沒告訴你啊。”


  景容偏著腦袋瞅了他一眼。


  看得莫若吞咽了兩下,“行行行,我錯了,我招惹不起,還躲不起啊?”


  於是乎——


  便拿著剛剛溫好的兩壺酒朝趙懷的方向走了過去。


  像自家人似的擠了進去。


  將酒壺往趙懷方向一推,問,“你說你,手都斷了一隻,還趕什麽路?”


  趙懷沒說話,拿起酒喝了一口後,將酒壺丟給了自己的弟兄。


  莫若繼續問,“趙青呢?他怎麽沒跟你一塊?”


  “他去廬安寺了,寨中的弟兄們我也遣散了,隻帶了這幾個。”


  “那你去禦府縣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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