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鴻門宴

  死人了?

  這話一出,整個破廟裏的人都震驚起來,紛紛將目光投向老漢。


  有的興致濃濃、有的滿臉困惑……


  紀雲舒一聽,腦神經像是被電了一下,精神了幾分。


  便開口詢問,“老人家,那渝州城是出了什麽事死了人?”


  老漢歎了一聲氣,擺擺手,抖著嗓音說,“沒出事。”


  “哦?那是怎麽回事?”


  老漢直接轉身對向紀雲舒,豎起三根手指頭,“渝州城一個月以來,死了三個人了,鬧得整個渝州城裏人心惶惶,那縣太爺怎麽都查不出原因來,凶手這會還逍遙法外呢,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死人,所以現在,能出遠門的都出遠門了,誰還敢在城裏待著啊。”


  說起來,那老漢都覺得瘮得慌。


  紀雲舒深思片刻,繼續問,“可否說的仔細些?”


  “聽說,那三個人死之前,都見過鬼,說是一張麵目稀爛的惡鬼,當晚就發瘋了,結果第二天就死了,麵目猙獰,手腳僵硬,死相十分淒慘,更奇怪的是,那三個人都是被吊死在大樹上的,說是冤魂索命,要找替死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反正大晚上,基本上都沒人敢出門。”


  說完,歎了一聲氣!


  這會,景容下意識的看了紀雲舒一眼,小聲提醒,“我們在山淮縣已經耽誤了時間,你若是要再管,猴年馬月才能到禦府了。”


  “我……”


  “你想想謝大娘,她一路上京,不就是為她女兒伸冤嗎?你什麽都要管,也得製定個先來後到,而且渝州城這麽大,難不成還找不到一個有能之人去破案?這案子,就讓渝州縣令自己去苦惱吧,你別插手。”


  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不想紀雲舒去“多管閑事”。


  紀雲舒看了一眼靠在牆角處的謝大娘,見她始終抱著那個破爛泛黃的包袱,眼神迷離。


  這些天來,謝大娘基本上沒說過什麽話,就連在山淮縣的時候,也基本上不出房門,甚至不催紀雲舒等人上路。


  紀雲舒想了想,便應了景容的話,“知道了。”


  見她怎麽乖巧,景容很滿意。


  哪知另外一邊,趙懷的人突然出聲,“哪有這麽邪乎,什麽鬼不鬼,都是迷信。”


  老漢立刻駁,“小夥子,你還別不信,這鬼神之說,可不能不信啊,小心替死鬼找上你,那就慘了。”


  呃!

  弄得那人頓時毛骨悚然,不敢說話了!


  老漢又提醒,“你們要是進城的話,就別進去了,若是經過的話,最好繞過去。”


  大夥默然!


  老漢也不再說話,抓起烤熱的饃饃吃了起來。


  好端端的一個渝州城,怎麽就鬧了這麽一樁事出來?


  琅泊偏頭詢問景容,“王爺,那明日還進不進渝州城?要是繞過去,恐怕要多走兩日的路。”


  “不必了,而且到了渝州城,也要添置些物件和食物。”


  “可是……”


  景容瞪向他,“怎麽?擔心冤魂索命?”


  琅泊趕緊說,“沒有,王爺知道屬下根本就不怵這個。”


  “那你還說?行了,趕緊休息吧,明日進城添置完東西,就立刻出發。”


  “是。”


  大夥便抱著劍,又睡了下去!


  紀雲舒的心裏卻落下了一塊石頭,看著麵前那堆熊熊的火苗,失了神。


  她也沒有注意到遠處趙懷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


  ……


  翌日!


  大夥收拾行囊,上了馬車,前往了渝州城。


  景容的人在前麵,趙懷的人則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後麵。


  剛到渝州城的大門,縣令官就帶著人在門口迎接。


  那縣令不像卑躬屈膝的劉清平,也不像一臉奉承的京兆尹,看上去清廉周正,像個窮酸的秀才,眉頭溝壑較深,顯得楚楚可憐的樣子。


  而他身旁,站在一個滿臉胡渣且威武嚴肅的捕頭。


  這不就是張捕頭嗎?


  之前紀雲舒進京路上,在客棧裏發生命案遇到的那個衝動莽撞的張捕頭。


  渝州縣令房大人見人抵達,便拱手迎接,“下官房明三,恭迎容王。”


  景容聞聲,挑開簾子,探出頭看了一眼。


  諾大的渝州城大門外,站滿了衙門裏的人,兩旁進進出出的人,則被攔在了兩旁。


  這陣仗,分明就是一個套。


  景容唇角一勾,下了馬車,端身走到房明三麵前。


  “房大人這是在給本王擺鴻門宴呢?”


  “下官可不敢。”


  “不敢?我看不僅敢,還明目長大的辦了這場鴻門宴,房大人,當年你能在渝州任職,這官職文牒還是本王幫你遞上去的,你心裏打著什麽主意,別人不了解,本王可看得清清楚楚,你那花花腸子,都快纏到一塊了,還不趕緊捋捋。”


  房明三溫笑,拂著寬大的袖袍,將心思都露到了臉上,他看了一眼後方的馬車,便是嚴肅的與景容說。


  “下官在容王麵前,真是什麽都藏不住,下官聽說,王爺此次出發去禦府縣,隨同的人當中,有一位紀先生吧。”


  景容眼眸一深,“不必繞彎子,直說吧。”


  “王爺不如先進城,再細細說。”


  擺明了就是要說渝州城最近發生的命案。


  景容看了下周圍,精銳的眼神更深了一些,“房大人在城門口弄了這麽大一出,本王若是不進去坐坐,倒顯得本王的不是了,房大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了。”


  “謝王爺誇讚。”


  “罷了,也趕了一日的路,手底下的人也要添置些東西,進去坐坐,喝杯茶也好。”


  房明三躬了躬身。


  景容也沒再進馬車,直接隨房明三上了馬。


  剛上去,他便注意到了張捕頭,笑了笑,“識別幾個月,張捕頭看上去倒比之前精神多了。”


  張捕頭低了低頭,“王爺見笑,沒想到還能見到王爺。”


  景容一笑,“張捕頭可別再像之前那般衝動了。”


  “是。”


  於是,眾人便進了渝州城,在縣衙府邸落坐下來。


  當紀雲舒等人從馬車上下來時,房明三便禮貌相迎,“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紀先生吧?”


  大名鼎鼎!


  她的名聲,何時大到這種地步了?

  紀雲舒立即拱手,“大人言重了,在下隻是一個普通人。”


  “紀先生不必謙虛,有才之人,自然名震天下。”


  紀雲舒:“……”


  一旁的張捕頭突然納悶起來,從紀雲舒一下馬車就盯著她看。


  他覺得此人極其的眼熟,不管是身形也好,走路的姿勢也好,可就是心中納悶。


  當初在客棧裏遇到的,是位帶著麵紗的姑娘。


  怎麽這位紀先生,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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