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鼻涕蟲
為何……
房明三困惑,“為何凶手會眼看著死者上吊?而且,死者既然在上吊的時候看到了凶手,那怎麽能說是凶手殺人呢?這看上去,就是死者自己自殺的。”
是啊!
這樣一說,根本就不存在凶手了。
大夥也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事件?
紀雲舒不慌不忙,解釋,“我所說的,並不是子虛烏有,而我之所以說死者上吊時看到了凶手,原因隻有一個,死者,是被上吊的。”
被上吊?
這是一個新鮮的詞語。
房明三不解,“紀先生,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得沒錯,死者很有可能是在完全不知情、亦或是深度昏迷的情況下,被凶手扛到大樹底下,然後將其吊到樹上,死者在被吊起的過程中突然醒了過來,在被繩子勒死的同時,又看到了他眼前的凶手,因此,便可解釋為何死者瞳孔會聚焦在前方、又一臉猙獰,也能解釋死者手指蜷曲的程度為何會如此大。”
解釋完,大夥怵了一下!
覺得背脊一涼。
可——
文令陽拿著筆的手一頓,困惑道,“可這些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死者真的是被上吊死的,那為何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凶手的線索?”
張捕頭接話,“對啊,紀先生你這樣一說,仿佛你當時就在現場,可……沒有證據啊。”
“當然有!”
紀雲舒將帶回來的那雙靴子取了出來,將鞋底亮在眾人麵前。
“這雙鞋的鞋底全是泥,而且我在進常家後院的路上,經過了常老爺被吊死的地方,因為大雨的原因,那棵樹周圍的泥土十分泥濘,常老爺的鞋底有泥的話一定也不奇怪,可我將這雙鞋對比過常老爺的腳,不大不小,剛剛好,可這雙鞋的中間位置是凸起的,按理說,一雙如此合腳的鞋,鞋底中間的位置不可能比鞋尖和腳後跟上的泥巴還要多。”
大家邊聽邊看!
那雙鞋的鞋中間位置果然比鞋尖和鞋後跟上的泥多。
張捕頭問,“這能說明什麽?”
“說明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紀雲舒正色,目光掃視一圈,繼續道,“凶手先是穿了死者的鞋,而且這雙鞋比凶手的腳大了一號,重心在鞋中間,所以才導致這個位置的泥土比鞋尖上多,凶手當時就是穿著這雙鞋,將昏迷的常老爺扛到大樹下,又將原本就纏在常老爺脖子上的繩子拋到樹上,製造出了自殺的景象,但死者因為脖子的窒息感醒來,滿臉驚恐,加上看到了凶手的模樣,所以才會反應劇烈,導致死亡狀態呈現猙獰。”
哦!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這三起命案都是人為的,根本就沒有什麽鬼神之說!”張捕頭像是鬆了一口氣。
房明三眉頭緊鎖,“既然知道不是自殺,那凶手呢?”
“房大人稍安勿躁,在下目前找到的證據,隻能證明這些命案是人為,至於凶手的線索,暫時還沒有出來,如果想弄清楚三起命案的起因,還是得從源頭上去查。”
“源頭?”
“也就是共同點。”
共同點?
那也就是——
文令陽靈光一閃,“鬼,三人死之前,都說在長安所二樓的房間裏看到過鬼。”
紀雲舒點頭,“沒錯,所以,這是查出凶手的一條線索。”
房明三趕緊說,“本官之前已經派人去過長安所搜查了,並沒有得到什麽線索,如果按照先生的意思,那本官明天再帶人去一趟長安所,仔仔細細的重新搜查一遍。”
“不必了!”紀雲舒否決。
“不必?那……”
房明三不明白。
而紀雲舒則覺得頭疼!無奈的搖搖頭。
雖說房明三是個清廉的官,看似也就是個文弱的窮縣令,糊裏糊塗的那種,可辦事的行徑卻和張捕頭有的一拚。
說什麽來什麽!
容易衝動。
也不想想帶來的後果是什麽。
紀雲舒:“如果說,這三個命案都跟長安所的那間客房有關,那裏麵一定是藏著什麽秘密,而一般那種地方的人,平時嘴巴是最嚴實的,想要套出什麽來很難,所以,可不能按照房大人你的辦事手段去查,還得按照在下的方式。”
房明三不解,剛要張口問……
一直默默不語的景容突然開口說,“已經很晚了,都散了吧,明日本王與紀先生親自去一趟長安所。”
啥?
王爺要去妓/院?
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就好比某個國家的王子要去夜/店是一個道理,若是曝出來,必定是個天大的新聞!
這一刻,紀雲舒也懶得去摸自己的手機了。
回頭反問,“你是王爺,怎麽能我去哪種地方?”
景容一臉無所謂,聳聳肩,回,“既然人人都可以去,本王為何不可以去?就這麽定了,你要按照你的方式查,本王也要按照本王的方式幫你查,五日之期,隻剩四天。”
紀雲舒皺眉,“今天也算?”
“那是自然。”
“你……”她瞪著他。
景容卻勾著唇,將眾人遣走了!
房明三離開的時候也不懂紀雲舒的方式,到底是個什麽方式?
查案子,不就是正正經經的盤問和搜查嗎?
看大夥都走了,莫若也懶洋洋的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說,“行,我也撤了,趕了一兩天的路,累得不行。”
累死寶寶了!
抬腳要走,紀雲舒卻將桌上的衣服挑起來,丟給他。
“別忘了,衣服上的汙漬等著你查清楚。”
莫若一頭黑線,“知道了。”
抓過衣服,揮揮手,走了。
紀雲舒也回了房間,景容跟在後麵,一前一後的進了房明三安排好的落院裏。
剛進去,就看到衛奕坐在石椅上玩彈珠,手指飛快的彈著,十分歡樂。
見紀雲舒一來,他便將手裏的彈珠甩給了一旁的婢女,跑了過來。
“舒兒,你終於回來了。”
“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
“我在等舒兒。”
“等我做什麽?”
“其實不是我等你。”手指著屋子裏,“是謝大娘在等你。”
哦?
紀雲舒朝屋子裏看了一眼,便進去了。
衛奕正準備跟進去,後衣領就被景容拉住,將他拽到了石椅上坐下,然後擺手,讓旁邊的兩個婢女退下了。
“你要做什麽?為什麽拉著我?我要找舒兒。”
“你是鼻涕蟲嗎?”
“當然不是,我是人,不是蟲。”
景容汗顏!
他說,“真不懂莫若為什麽將你一塊帶來,應該把你丟在京城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