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埋屍殺人罪
大夥在廳裏坐好後。
福伯趕緊生了一堆火,又取來一大壺熱茶。
“最近的天就是這樣,特別是這兩天,北方一帶都快被水淹了,再這樣下去,非像幾年前一樣起洪澇不可,估計,朝廷又有得忙了。”
一邊說,一邊給大家倒熱茶。
紀雲舒手裏捧著熱茶,先是朝外頭看了一眼。
然後問,“福伯,近來,你身體還好嗎?”
他笑了笑,“也就那樣,都是些老毛病了,每次刮風下雨,骨頭就會痛。”說著,又歎了一聲,緊接著問,“對了紀先生,你這次回來,是為了辦什麽案子嗎?”
她點了下頭,“一樁在禦府縣的案件。”
“禦府縣?”驚訝,“從這裏過去,可還要好些時日呢,是什麽案子?你不是去了京城嗎?這禦府縣的案子怎麽會讓你去查的?天南地北的,難道禦府縣就沒有能案子的縣官和仵作了嗎?非要你去?”
問得好。
她笑了笑,手往火堆旁又伸了伸,隻說,“這案子,各有各的難。”
“那倒也是。”又問,“那紀先生,以後,你還來錦江嗎?”
“隨緣吧。”
福伯點頭。
接著,又倒了一杯熱茶,給衛奕遞了過去。
落在衛奕身上的目光總是倍感慈祥,甚至,有一絲喜悅。
“這是衛公子吧?還記得上一次見你,還是在大街上呢,那個時候,你才這麽高……”他用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現在一見,都長這麽大了。”
衛奕微微一笑,朝他低了低頭,“福伯好。”
聲音很響亮!
“噯,好、好、好……”
福伯的嘴角,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手也往衛奕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等衛奕將那碗熱茶喝完,他又給他倒了一杯。
“謝謝福伯。”
“隻要你好,福伯就好了。”
衛奕卻將手中的熱茶遞給紀雲舒,說,“舒兒,你喝。”
“不用了,你身體才剛好,多喝點熱茶。”
“嗯。”
抿著溫和的笑,點頭。
一旁的福伯卻一直盯著衛奕看,臉上,帶著一種仿佛父愛般的慈祥。
這異常的舉動,讓人覺得很是詫異。
就連坐在對麵的景容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這會,紀雲舒想起自己那幅畫,趕緊拿了出來,對著火慢慢展開。
露出了紙上畫好的一副人像,因為上了顏色,上麵的畫像栩栩如生,仿佛一張照片。
唐思坐在她對麵,扭著頭看了看,看得不清楚,索性繞著坐了過來,盯著那副顏色被水暈開的畫。
“阿紀,這是誰啊?你怎麽帶著一個男人的畫像?”
“這是一個死人的畫像。”
“死人的畫像?”唐思往旁邊一挪。
福伯聞言,也走了過來,看了那畫像一眼,手裏的茶壺“砰咚”一響。
聲音很小,並沒有引起人注意!
他說,“紀先生,你這畫像都濕了,你給我吧,我幫你拿到那邊屋子去烤幹,那裏有幹爐。”
“也行。”
她將畫卷好,遞給了他。
福伯將畫接了過去,便出了大廳,去了旁邊那間時常用來燒白醋水的屋子。
過了一會,景容偏過頭問琅泊,“馬車上還有沒有驅寒的藥?”
“好像……”琅泊想了想,“有,是驅寒的茶葉。”
“去拿來泡一壺。”
“是。”
琅泊立刻去取茶了。
很快就泡了一壺過來。
可那壺茶才剛上上來,正要倒的時候——
一直迷迷糊糊的莫若鼻子微微一擰,整個人頓時都清醒了,猛然坐起身子,手掌往茶壺口一蓋。
一臉嚴肅,“這是什麽?”
“驅寒茶。”
“誰給的?”
“這……”琅泊顧及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爺,猶豫片刻,才說,“是……之前木槿姑娘送來的。”
一聽,景容眼眸一緊。
紀雲舒也聽到了,卻若無其事在烤火。
隨即,“砰”的一聲!
哪壺驅寒茶直接被莫若推倒在地上。
在場的人都懵了!
“這驅寒茶裏有毒。”莫若說。
“什麽意思?”景容問。
“茶葉中有一種叫闍梨香的毒,一旦喝進嘴裏,便是慢性毒藥,短期之內不會察覺到,而發毒時間,是在一個月後。”
有趣!
一個月後?
“慢性毒藥?”景容立刻質問琅泊,“這茶?真的是木槿姑娘給的?”
“的確是木槿姑娘給的,說是驅寒茶,所以屬下……”
“派人返回安撫,去查清楚。”他麵容冷厲,眸子盯著勝旺的火堆,越來越沉。
琅泊唯有應聲,“是!”
紀雲舒也很詫異,木槿姑娘下的毒?
眾人正驚著時——
突然。
“砰砰砰”。
義莊大門被人從外用力拍擊著。
福伯從一旁的小屋子裏出來,步履蹣跚的去開門。
門才打開一個細細的縫,就被人從外用力推開。
直接撞擊在福伯身上,他趔趄幾步,重重的摔倒在地,油紙傘落地,大雨朝他瘦骨如柴的身子襲去。
隻見,衝進來五六個身穿官服的衙役帶刀闖進來。
各個凶神惡煞!
領頭那個衙役一進來就下令,“把人抓起來。”
幾個衙役立刻就將地上的福伯給架了起來。
紀雲舒一看,就知道是錦江縣衙的人。
隻是——
她在衙門辦了五年的事,這幾個人,雖然穿著錦江縣衙的官服,卻都是些生麵孔。
從來沒有見過。
莫非,自己離開錦江後,劉清平那糊塗蛋來了一個大洗牌?
眼見福伯要被帶走,她立刻追步出去。
喊了一聲,“慢著。”
幾個衙役聞聲,這才注意到義莊大廳裏坐著一夥人。
領頭的衙役冒雨立在原地,上下打量著紀雲舒,握著刀的手往前一伸,質問,“你是什麽人?”
“在下隻是一個過客,想問問,這位老人家究竟犯了何種罪?”
“跟你有什麽關係?”那人斥聲,又與旁邊的衙役下令,“將人帶走。”
正要走——
“難道你們劉大人就是這樣讓你們辦案的嗎?”紀雲舒語氣冷厲了幾分。
嗯?
領頭那人端著陰狠的眉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到底是什麽人?敢過問我們劉大人辦案。”
紀雲舒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客客氣氣,眉心一皺。
肅問,“我再問你們最後一次,福伯究竟犯了什麽罪?”
“埋屍殺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