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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容王這道風,還沒倒

  她垂著那雙好看的眉眼看著他,有些不大明白。


  “從今往後,你這個枕頭,本王也該貪婪貪婪,這樣才能夜夜安眠。”


  “我……是枕頭?”


  撲哧!


  景容輕勾起唇,睜開那雙深邃的眸,看著她,“你這個女人,斷案的時候聰明了得,偏偏本王與你道深情,你卻成了榆木腦袋。”


  “……”


  不知道說什麽。


  “雲舒,真希望今後的每一天,隻要我一睜開眼,你就能在我身邊。”


  她唇啟回應,“我隨時都會在你身邊。”


  深情凝望!


  那素白的五指在景容的手中攥得更緊了些。


  他也再次安心睡下。


  山間中,車軲轆輕響在官道上,車馬隊徐徐前進……


  京城!


  大理寺裏傳來一件駭人聽聞的消息,行刺容王的刺客才被送進大理寺監牢,就莫名死了,而且,屍骨無存。


  是被灑了消骨粉,半點不剩。


  大理寺監牢雖然死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


  據說當時看守監牢的獄卒進去時,正好看到罪犯的身體如同泡沫著火似的,一點一點的消失幹淨,連渣都沒有。


  當場被嚇得屁股尿流!

  第二天,大理寺少卿餘大人立馬整理了一份文諫,準備匆忙進宮麵聖。


  可是剛出大理寺大門,就被大理寺卿給攔住了。


  “餘大人去哪?”


  餘少卿將手中那份文諫往袖子裏藏了藏,微低了下頭,稟道,“行刺容王的刺客在監牢裏死的,我正要進宮去。”


  “你不用去了。”


  嗯?

  餘少卿看著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那大理寺卿可是景亦的人,而刺客也是景亦派去的,若真由餘少卿進宮向祁禎帝稟報此事,萬一其中說漏了嘴,出了岔子,最後牽連到亦王頭上,到時候,他也難辭其咎。


  所以——


  他道,“這事,我親自進宮稟明皇上,你就不必去了。”


  “可此事,向來都是由下官去辦的,而且,大人不是不喜歡進宮嗎?”


  “是不喜歡,但今日正好沒事,而且前些日子大理寺擱置的那些受審案,也要呈報上去,便一塊拿進宮,也省得你到時候再多跑一趟。”


  真懂得關心人啊!

  而餘少卿也沒有再堅持。


  大理寺卿則重新備了一份文諫,上了馬車,進宮去了。


  餘少卿目送那輛馬車離開,神色平淡。


  直到他身邊的餘寺正走了過來,問了句,“父親,真就這樣讓大理寺卿去了?”


  這餘寺正是餘少卿的兒子,年紀很輕,兩月前仗著他的職位走的後門進來的。


  餘少卿看著那輛馬車消失的方向,冷冷的哼笑一聲,“那就看是誰先進宮了。”


  “您的意思是?”


  “趕緊去備馬。”


  餘寺正不明,但還是立刻命人將馬車備了來,他爹拉著他一塊上了馬車,匆匆忙忙朝皇宮的方向去了。


  前往皇宮的大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隔得不算遠,也不算近。


  而此時的大理寺卿則安安的坐在馬車內,絲毫察覺出的半點危機感。


  馬車正穿過鬧市,突然——


  “馭~”


  馬車劇烈一晃,“咚”的一聲,戛然停止!


  大理寺卿半邊身子猛的撞擊在馬車的側板上,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幸好馬車停穩,馬兒也沒受驚,不然這會估計就從馬車內滾出去了。


  他揉了揉作疼的肩膀,隔著麵前那塊你簾子朝前問了一句,“發生何事了?”


  不悅!


  “大人,車輪壞了。”


  “車輪壞了?”


  大理寺卿拉開麵前的車簾子,身子探了出去,就看到自己的隨尹下馬車去檢查車輪子了。


  他扭頭看去,就見左側的車輪內卷進了一根粗繩,死死的纏繞著輪子和那根滾動軸,使得輪子動彈不得,僵在原地。


  隨尹正賣力將那根繩子扯出來。


  但纏得太緊!

  纏得太亂!


  “到底怎麽回事?”大理寺卿皺眉。


  “大人,估計這繩子是從路麵上卷進來的。”


  “多久能好?”


  “小的盡快。”


  隨尹使出吃奶的勁去拔。


  大理寺卿看了看天色,神情有些焦慮起來。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正從旁邊經過,越過他的馬車,繼續行駛。


  餘少卿稍稍撩開簾子往外一看,就見大理寺卿那輛馬車在原地僵持不動。


  他笑了笑,便將簾子放下了。


  餘寺正方才也朝外麵看了一眼,心中好奇,“父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大理寺卿的馬車怎麽出問題了?難道是……”


  “沒錯,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啊?”


  餘少卿說,“這一切,都在容王的預料之中,王爺知道刺客若是死在監牢中,大理寺卿必定親自進宮麵聖,說罪犯是自殺而死,然後想方設法將此事壓下去,所以便命我早早做好準備,一定要攔著大理寺卿進宮,讓我將此事稟報給皇上,然後,便一五一十的與皇上道來,甚至,能說的有多嚴重,就要多嚴重。”


  可是餘寺正恍然,卻又擔心道,“容王遠去禦府,雖說是去查賑災銀的事,可朝廷上下的官員都心知肚明,皇上那是行的下下策,故意將容王流放,不讓他卷進黨爭中,免得最後落的和太子一樣的下場,而如今京城,已經被亦王暗中掌控,父親這個時候選擇站在容王那邊,如果其中出了差錯,容王倒台,永回不了京城,而亦王得升,榮登大位,那父親豈不是……”


  他不敢再往下說。


  餘少卿自打站隊景容後,倒不是沒有設想過這些,但自古朝堂就是這樣,伸出去的腳,便無法再收回來,結果,也無非兩種情況,一死,二活。


  見自己父親不言,餘寺正擔憂的小聲提醒道,“父親,現在這個時候回頭還來得及,畢竟亦王……”


  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餘少卿眯著眼,說,“巍兒,你爹我何時斷錯過事?你別看容王現在被支離京城、大勢已去,亦王成為朝中大樹,但自古,龍生龍子,虎生豹兒,容王這道風,還沒倒。”


  待容王殺回京城那日,便是他餘少卿高升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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