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布娃娃

  案子結是結了!


  可後續的事情卻有些麻煩。


  紀雲舒怎麽也想不明白,究竟串在葉兒身上的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左堯也不傻,知道她說出那番話的意思,無非,就是想繼續往下查。


  景容從那張梨花椅上起了身,走了過來,冷峻的麵容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方才紀雲舒說的這些,他心裏也有所狐疑。


  可——


  “葉兒的死已經查清楚了,後續的事,後續再查。”便與左堯說,“左大人,案子既然結了,你就早點準備一份刑案送到刑部去,此事不能再拖,大理寺那邊也好有個交代。”


  “是,下官馬上就去辦,絕不耽誤時間。”


  “但你也不要以為案子破了,就普天同慶,你的烏紗帽還懸在你腦袋上,你的命,也是懸著的。”


  他當然知道!

  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掌心,那可是活生生的教訓啊。


  他哈著腰,“下官記著,一定竭盡所能的去查賑災銀的事。”


  恭恭敬敬!


  誠誠懇懇!


  但說白了,也是為了保命。


  紀雲舒在衙門裏寫了一份行案,放著做備錄。


  那份行案,可比收受賄賂的那個仵作寫得詳細多了。


  隨後,景容便拖著她走了。


  望著兩人離開後,左堯才折回公堂,卻唉聲歎氣,袖子一揮,手往大腿上一拍,不小心弄到了掌心處的傷口,疼得直皺眉頭。


  真TM疼!

  張捕頭上前問,“大人,你手沒事吧?”


  他抬著纏著紗布的手,“疼得不是手,是腦袋。”


  確實是腦仁疼得厲害,

  “大人何出此言?”


  “三年前的案子解決了,王爺也暫且沒有問罪我,可身為縣令卻私自收受賄賂,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若是賑災銀的事再查不出來,我這烏紗帽和這條命鐵定是沒了。”


  說到此處,重重的歎一聲氣。


  很快,這案子便在整個禦府縣傳開了。


  人們唏噓不已,想不到殺人的竟然會是良達,平時看他走路低頭,寡言少語,還以為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弱人,卻沒想竟幹出殺人的勾當來,還如此變態的將城裏的貓毒死、殺死。


  那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不僅該殺!


  還應該千刀萬剮!


  一邊,又稱讚那位神秘的紀先生是個神人,三年前的案子在她唇舌之間便被道得清楚明白,仿佛案發之時,她就在現場。


  眾人也很遺憾,應該去衙門公堂旁聽的!

  自打那天後,謝大娘便趴在自己女兒的骸骨旁哭了兩天兩夜,眼睛都快哭瞎了,第三日,骸骨才終於下了葬。


  下葬當天,喬家的人也去了,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副上等木材做的棺材,還打造了一塊墓碑,下葬的穴位也是請的風水先生挑的。


  仁至義盡!


  不過紀雲舒沒有去,她坐在自己的院子裏冥思苦想。


  想著葉兒當時究竟要跟喬子華說什麽?

  為何牽扯到報官?

  她又拿出畫著玉墜子的那張紙,左看右看,想著它的主人會是誰?


  於是,就這樣一直坐著。


  巧兒端了一壺茶過來,放在石桌上,目光朝紙上的玉墜子瞧了一眼。


  “先生這上麵的東西是什麽呀?是玉嗎?還是什麽圖案?”


  她眯了眯眼,答非所問,“巧兒,你可知道,禦府城內可有身上帶著一根笛子的人。”


  恩?

  巧兒想了想,“好像沒有見過,先生怎麽突然問這樣?”


  “沒什麽。”


  “哦。”


  巧兒準備離開,可腳步突然一頓,眼珠子一亮,“先生,這身上帶著笛子的我沒見過,可我聽見有人吹笛子,算不算?”


  “誰?”她略顯著急的問。


  “隔壁傳來的,但都是夜深人靜時聽到過兩回。”


  隔壁?


  紀雲舒隔著那麵牆看了過去,她搬來這麽久了,怎麽就沒聽到?


  這丫頭,該不會是幻聽了吧?


  正巧這時,時子衿走了進來,說是謝大娘回來了,但人哭得酸軟,是被扶去院子裏的。


  紀雲舒暫且撇開了方才的事,跑去了安置謝大娘的院子。


  見她一來,謝大娘猛的跪了下去。


  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多謝紀先生還我女兒一個公道,你是我的恩人,哪怕我做牛做馬,也無以回報。”


  跪在地上,身子發抖。


  紀雲舒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做牛做馬就免了,你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謝大娘摸著淚,雙眼通紅。


  含淚道,“那殺千刀的畜生,我女兒的命就這樣被他給奪了。”


  恨得牙癢癢!

  紀雲舒隻得安慰幾句,又說,“等過幾天,你把南兒接回來,今後你祖孫二人也好好生活。”


  紀雲舒打聽過葉兒的兒子,聽說是個白白淨淨的胖小子,謝大娘進京上訴時,就將他寄放在自己親戚家,想等案子結了後,再接回來,而且喬家的人還給了謝大娘一大筆銀子,甚至給她置辦了一間落院,讓她帶著孫兒好好住著。


  喬家人不計前嫌,這樣做,確實是菩薩心腸,

  兩家人的心結也算解開了。


  等謝大娘的情緒平靜下來後,紀雲舒問,“謝大娘,在下想問你一些事。”


  “你隻管問,隻要我知道的,統統都告訴你。”


  “是關於那個布娃娃的事。”


  “布娃娃?”


  她點頭,“那娃娃上繡著一個圖案,像是文字,又像是一朵花,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什麽?”


  一聽,謝大娘便將布娃娃從包袱裏取了出來,手指在那個圖案上磨了磨,搖頭道,“我也不清楚,葉兒他爹繡出來的時候,我也沒有過問,莫非這有什麽意義?”


  不明!


  “不瞞你說,這圖案與我很重要。”


  謝大娘一臉茫然,這個布娃娃,自己女兒帶在身邊十多年,怎麽跟這位紀先生有關了?

  紀雲舒,“你可否與我講一講葉兒他爹的事?或者,在你嫁給他之前,他是做什麽的?”


  “他就是一個鐵匠,生前,在禦府城裏還算有點名氣,我嫁給他之前,他家就隻有他一個人,我也問過他家人的事,但他隻說小時候鬧饑荒,都餓死了,他對我倒也極好,是個吃苦耐勞的人,而且……”


  總之,她說了很多!


  可都不是紀雲舒想知道的。


  或許說,關於自己娘留下的那個木牌的線索,她沒有得到任何信息。


  等謝大娘回憶完,她又問,“葉兒他爹可有留下什麽遺物?”


  “就幾件破衣裳、幾雙鞋子和用來打鐵用的工具、還有幾個裝著鐵器的箱子。”


  除此之外,沒了!

  難道,線索就這樣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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