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子桑花

  那人吃痛的捂著自己的腦袋,苦兮兮又十分緊張的說,“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聲音帶著恐懼!


  說書先生,“好了,咱們繼續說那位活菩薩的事。”


  又繼續繪聲繪色的說了起來。


  說書先生哪裏知道,就在這間茶樓裏,景容和紀雲舒也在聽他“胡說八道”。


  聞言這番話,景容毫不謙虛。


  “本王何止是活菩薩,是大羅神仙。”


  紀雲舒剛喝了一口茶,險些沒有噗出來。


  “人家說的菩薩是女的,難不成你是女的了?杏仁眼、櫻桃嘴,柳葉雙眉高精鼻?我怎麽看你是濃眉大眼?”


  “你是說本王醜?”


  “都說龍子駿遲三分,你怎麽會醜呢?”


  景容笑笑。


  繼續聽那邊的說書先生胡說八道。


  紀雲舒問他,“賑災銀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無事一身輕,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玩樂。”他語氣慵懶,喝了一口茶。


  對麵的紀雲舒卻神態凝重,嘴裏道出半句話來,“那你回京的事……”


  這一提,景容沉默片刻,道,“這一時間是不可能回京了,要是父王看到那份文柬,知道此案查不出來,可能會下令,讓本王永遠留在禦府也說不定,若你決定起程回京查《臨京案》,本王會派琅泊等人護送你回去,到時候留在你身邊,也能替本王照顧你。“


  紀雲舒:”當初你說過,你我會一同回京的,我不可能先走,而且現在皇上的旨意還沒有下來,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那如果……”


  “沒有如果,你一定會回京的。”她十分堅。


  景容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從茶樓裏出來,在街上逛著,碰到有人在你賣燈籠。


  景容當即就拉著她過去。


  “兩位公子要點什麽?”


  “有孔明燈嗎?”


  “當然有!要多少就有多少。”


  “拿一盞。”


  “好嘞。”


  老板趕緊將一盞孔明燈取了出來,裝好,遞給了他,說,“公子,三十文。”


  景容掏出銀子給了他。


  紀雲舒不明,問,“你買這個做什麽?”


  “買燈,當然是用來點的。”


  這話沒毛病!

  他又勾著意味深長的笑說,“衛奕跟我說,以前在錦江的時候,你們就曾放過一個孔明燈,所以,本王也想與你放一個。”


  哦!

  原來是這樣。


  紀雲舒低眸一笑,說白了,這小子又在暗暗吃醋。


  於是那晚,兩人便在院子裏點了燈。


  小汐月也過來了,她手裏提著一盞燈,在院子裏轉著,看到巧兒和妝兒端著筆墨出來,她趕緊跑過來抓起一支筆,在自己的燈籠上寫寫畫畫。


  十分專注。


  妝兒笑問,“小汐月,你這燈籠又不會飛上天,你在這燈籠上寫東西有什麽用?”


  “送去給哥哥。”她低著頭繼續寫寫畫畫。


  有趣極了。


  妝兒又不問了,站在旁邊看著她寫。


  巧兒則拿著筆墨走到紀雲舒和景容身邊,說,“王爺,先生,你們要的筆墨。


  兩人正好將那個孔明燈給撐起來。


  很大!


  做工很精致!

  ”上次你在孔明燈上寫了什麽?”景容偏過頭問她。


  她卻提筆沾了沾墨水,“要是說出來,不就不靈了嗎?反正,你寫你的,我寫我的,誰也不準偷看。”


  說著,便開始動手在孔明燈上寫了起來。


  景容笑著搖搖頭,滿眼寵溺,隨即也提起一支筆來寫。


  小一會,兩人都收了工。


  至於上方究竟寫了什麽,誰也沒有過問。


  燈引點燃,兩人對立站著,中間隔著那個大大的孔明燈。


  “雲舒。”他輕聲喚了她一聲。


  “嗯?”


  她看不見他,更看不清景容的樣子。隻能隔著麵前燈火透亮的孔明燈看到對麵隱隱閃閃的影子。


  持久,才傳來他的聲音。


  “沒什麽,就是叫你一聲。”


  “哦!”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盞孔明燈,便自兩人手中緩緩脫離,一點一點的往上升去。


  墨色的天空下,那團火光也越來越小……


  孔明燈上,一麵寫著“同生死,共墓穴”。


  一麵則是用現代漢語寫著“伴君左右,同穴而眠”。


  十四個字,寫的十分漂亮。


  意思也是異曲同工。


  在孔明燈鬆開的那一瞬間,景容迫不及待的想看她寫了什麽,可那幾個漢字,他根本就看不懂。


  眉頭深深的皺了幾下。


  “那是字?還是花?”


  紀雲舒笑了一下,“花。”


  “花?”景容她給繞蒙了。


  便使勁仰著頭,脖子伸長的去觀望……


  紀雲舒暗自打笑,走到小汐月那邊。


  看她還拿著筆在燈籠上不停的寫寫畫畫。


  她的字很清秀幹淨,可是畫卻有點歪歪扭扭的不成形狀。


  “你在寫什麽?”


  “我想給哥哥做一盞燈,他以前很喜歡燈的,屋子裏和院子裏,都有好多的燈,可是幾年前,他突然把所有的燈都丟了,屋子裏再也沒有點過燈,所以,我要做一盞燈給他。”


  ”他以前很喜歡燈嗎?“


  ”嗯,很喜歡,每次回來的時候,手裏就會帶一盞燈,然後掛在屋子裏,很愛護,不讓人碰,每次都是他自己點燈。“


  這麽說,文閑倒是個蠻有情調的人。


  小汐月畫好了,將燈提了起來。


  十分開心的說,”這上麵的圖案是哥哥以前最喜歡的,他帶回來的每一盞燈上,都有這種花。”


  燈籠上,寫著一行字,“君付欽生良人在”。


  旁邊是兩朵還算清晰的子桑花,雖然形狀歪歪扭扭。


  可還是看得清。


  子桑花,是情花。


  紀雲舒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她有一次隨著大隊在漳州小縣城裏開了一個墓葬,在一處同葬的棺材裏發現了早就絕種的子桑花種子,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激動,立刻將子桑花種子送到了研究所,據說一個月後,種子開了花。


  那花,就像現在小汐月畫在燈籠上的這兩朵一樣。


  紅中透白!


  白中透粉!


  顏色很是漂亮!


  隻可惜,紀雲舒當時隻見過一回。


  而文閑那些燈籠上都有子桑花,向來,應該都是葉兒姑娘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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