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紀雲舒聽完他這番話,心中也琢磨起來。
隻是——
她有一點不明白,“吏部參你,對亦王不利,現在群臣上書,也是對亦王不利,但這其中,卻是幫了你。”
幫?
景容搖搖頭,臉色更加凝重,他和紀雲舒持有相反的想法/
“本王卻不這樣認為。”
“可至少皇上密旨讓你回京了,不管背後的人是誰?他都是在幫你。”
“這正是本王所擔心的事,無論那人的目的是什麽?但可以證明的是,他要擊垮的人是景亦,但要幫的人,就不一定是本王了。”
“怎麽說?”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呃!
紀雲舒怔了怔,雙眸不經意間睜了睜。
她不懂那些朝綱上的事,更不懂黨爭不黨爭,但景容剛才這番話和那一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卻她不由的寒了一下。
背脊涼颼颼的!
話題也就此打住了!
馬車上了官道後,道路平坦了很多。
最近這樣的天氣,很適合趕路!
“哇!”
唐思像炸開了花似的從馬車裏伸出腦袋,麵朝陽光,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齒,連帶牙床都露出了出來。
旁邊駕馬的侍衛嚇了一跳,胯下的馬兒也顫抖了一下。
侍衛抱怨道,“我說唐姑娘,你這樣詐詐乎乎的,很容易嚇到人的,要是讓馬兒受驚了,倒時候就麻煩了,”
“我不就是伸個腦袋出來嗎?怎麽就嚇到你了?怎麽就嚇到你的馬了?”
牙尖嘴利!
侍衛投降。
“唐姑娘,當我沒說。”
哼!
她還打算繼續找茬,一隻大手突然拉住她的後衣領,硬生生的將她給拖回了馬車內。
“啊!”
殺豬似的慘叫一聲。
莫若正坐在裏麵閉目養神,耳邊吵吵鬧鬧的。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哦。”
唐思像是開了竅,還真就閉嘴了,咬了咬唇,眼睛一挑,朝莫若偷偷打量一眼,然後便挪著屁股湊到他身邊,蘭花指一勾,輕輕的勾了下他的衣角。
“阿莫,你想不想吃葡萄?我帶了好多。”
“不想。”
“沒事,你別不好意思,我是專門帶給你吃的,你看看,你的嘴皮都幹了,多可憐啊。”一邊心疼的說著,他還不忘伸手去碰一碰。
啪的一巴掌被扇了下去!
莫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別動手動腳的。”
“不動不動,我就是想請你吃葡萄。”
“都說了不吃。”
“你先嚐嚐看,要是你喜歡不是更好?”
唐思是個固執的人,從馬車的板箱裏將自己帶來的那箱葡萄搬了出來。
一打開,裏麵的黑葡萄顆顆碩大。
她提起一串,捏下一顆往莫若緊閉的嘴巴裏塞了去。
“你倒是張嘴啊!”
不張。
“張不張?”
打死不張。
唐思火了,終究將自己身上那溫婉嬌羞的模樣脫去,一把捏住他兩腮,強行掰開。
丟了一顆葡萄進去。
咕嘟一聲。
咽了下去。
差點沒將莫若給嗆死。
他漲紅著臉,怒視眼前得意洋洋的女人,“你這個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我就是有病才會昨天大晚上跑去摘葡萄,就是因為你喜歡吃,反正我已經帶了,你不吃也得給我吃光。”
“你……”
才一張嘴,嘴裏就被灌進去一把。
整個馬車裏細嗦作響,被震得左搖右擺。
看得外麵的人一臉懵逼。
“莫公子和唐姑娘在幹什麽?這麽激動?”
“你說幹什麽?”
“哎喲,真是不害臊啊。”
眾人帶著有色的眼睛盯著那輛馬車。
接下裏的幾天裏,車馬隊到了並荊,也就是鳴山書院所在的地方。
不過這回,景容沒有去打擾,下令加快路程,在一處林間的客棧外停留了下來。
這會,天已經很暗了。
車馬隊才剛剛停下,客棧裏熱情的店小二就趕緊迎了上來。
老遠就聽到了小二的吆喝聲。
“各位客官來的可真巧,本店剛剛走了一夥人,正好空出幾間屋子裏。”
笑眯眯的!
仿佛見到了黃金一樣。
那人正好躬身在紀雲舒身邊,她無意間瞥了一眼,視線正好落在小二的手腕處,她眼眸不由的一緊,心裏犯困。
但是也沒想那麽多!
眾人隨著小二進去,敲定了幾間房,又將馬車和馬拉到了後院的馬廄處。
客棧裏還有很多人,有的在吃東西,有的在喝酒,也有幾個粗曠的漢子在劃拳。
幾個小二忙上忙下的招呼。
隨著他們進來時候,大夥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一雙雙眼睛都盯著過來。
盯著毛骨悚然!
紀雲舒還刻意打量了一圈。
除了那些吃吃喝喝的人以外,客棧裏還坐著好幾桌子不吃東西、不喝酒的,一個個坐在那兒,眉頭深下,與那些吃吃喝喝的人不一樣,他們就算聽到了動靜也不往這邊看一眼,反而視線盯在桌上的筷子筒上。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都在吃東西,可他們麵前的桌上空空如也,連一壺茶都沒有。
奇怪!
紀雲舒心裏警惕起來。
她上樓的時候,正好撞到一個人,手背也不知道撞到那人那裏,被敲得生疼。
像是……碰在了一塊鐵似的。
那人穿著一身粗布麻衣,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過客,在撞了人後一聲不吭就走了。
景容問她,“怎麽了?”
搖搖頭。
“沒事。”
便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
莫若一路上都在打嗝,臉色極其的難看,在景容前腳進屋子的時候,他也趕緊溜了進去,趕緊將門關上了。
像是見了鬼一樣!
“哎哎哎,這是本王的房間。”景容帶著主人的架勢。
莫若透過窗戶紙往外看去,見到唐思進了她自己的屋子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鬆氣,就又打了一個飽嗝。
一屁股坐下來就開始喝水。
這一喝,就連著喝了好幾杯。
“你到底怎麽樣?”
“我快死了。”他餘驚未散。
景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廝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莫若指著自己的嘴,又摸著自己的肚子,苦兮兮的說,“你都不知道,這幾天下來,我被那個臭女人不知道灌了多少葡萄,我現在打嗝都是葡萄味,也不知道她從哪裏聽來說我喜歡吃葡萄的,你說,她是不是有病啊?”
眼淚都快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