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你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娘娘……求求你,饒命啊!”
穗兒艱難出聲。
“饒命?”蕭妃冷笑,“你犯了這麽大的錯,還想本宮繞了你嗎?”
“奴婢……”
她腦袋軟綿綿的靠在地上,再也說不上一句話。
蕭妃將腳從她的手背上挪開,“你敢在本宮的璋郅殿內放孔明燈,還讓宮中走水了,本宮如何放了你。”
呃!
替罪羊!
蕭妃命旁邊的太監,“將這丫頭交給你敬事房去。”
太監上前,“是。”
便拖著那具血淋淋的身子走了。
穗兒被打得已經神誌不清。
若說現在還有一絲生還的機會,那麽她若是被帶去敬事房,必死無疑。
景萱便眼睜睜的看著穗兒從自己眼前被拖走了。
“不要!”她大聲的喊了一句。
眼淚婆娑。
蕭妃與她說,“本宮要你永遠記住,是你害死她的,從今天起,你要是不聽話,本宮就一天殺一個給你看。”立即命人,“將公主帶走,給本宮寸步不離的看著她。”
跪在地上的幾個宮女起身,上前將景萱從地上扶了起來。
她卻衣袖一揮開,狠狠瞪著眼前的人。
是如此的陌生!
“你會遭受到報應的。”
蕭妃斥聲,“帶走。”
景萱被拉走了。
她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
沒多久,便傳來了穗兒已經死了的消息。
與她同屋的那幾個宮女在屋子裏沉默著,誰也沒說話。
良久,才有人開口。
“你說人怎麽就這樣死了?”
“真是可惜。”
“穗兒雖然話多了點,可是人還是不錯的,咱們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哎,現在當了替死鬼,你們說,她會不會回來找我們啊?”
這話才說出來,大夥便毛骨悚然。
立馬有人說,“你就別胡說八道,這世上可沒鬼。”
有人反駁,“誰說沒有的?在我們老家,就說人死了以後是會還魂的,你們說穗兒會不會回來?”
大家麵麵相覷!
都縮成了一團!
“砰砰!”
突然有人敲門。
“啊!”
一屋子的小丫頭們嚇得尖叫!
“叫什麽叫,是我,把門開了。”
原來是璋郅殿的劉麽麽。
其中一人趕緊將門開了。
“劉麽麽,你來做什麽?”
劉麽麽有些不耐煩,“穗兒不是死了嗎?我進來拿她的東西去燒,你們趕緊收拾好,快點,我還有事。”
“哦,你等等。”
大夥便開始忙活著收拾穗兒的物件。
宮女能有什麽?不就是一床破被子和幾身衣裳,還有幾雙鞋子。
大夥收拾的也很麻利,翻到穗兒的櫃子時,發現她還有一包沒有吃完的田果!
原來收拾東西的小丫頭打算一塊拿去給劉麽麽,但是另外一個小丫卻製止了,還使了一個眼色。
“先留著。”
“嗯。”
便隻將那一床破被子和衣服交給了劉麽麽。
“還有嗎?”劉麽麽往裏麵看了一眼。
“回劉麽麽的,沒有了,穗兒才剛剛來,東西也不多。”
“嗯,我可告訴你們,死人的東西可千萬不能留著,會不吉利的。”
“知道。”
那些宮女們十分的乖巧。
等劉麽麽走了之後,幾個丫頭便湊到一塊,將剩下來的那一包田果拿了出來,說,“要不是那個傻子,穗兒也不會死,這是穗兒生前留下來的,就拿去給那個傻小子,嚇嚇他。”
但是有人膽小,“還是不要了吧,要是讓娘娘知道的話,一定會要了我們的命。”
“你看看你,就知道怕。”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那人直接將一包田果塞給了膽小的丫頭,“就你去。”
“我?”
“快去。”
於是,又像之前強行將穗兒推出門外一樣,將那個膽小的丫頭也給推了出來。
小丫頭叫燈兒,像她如燈的眼睛一樣好看。
她揣著那一包東西去了衛奕被關的那間屋子外,掙紮了很久,最終才將門打開。
然而——
屋子裏根本就沒有燈。
她哆嗦了一下,借著外麵折射進來的光線,將桌上的燭台摸到了,點了燈。
燈光一點點炸開,將屋子照得透亮起來。
衛奕還是坐在之前的那個位置上,將頭埋在了膝蓋處。
“傻子!”
燈兒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
這下,她手心就更緊了,那包田果差點掉到了地上。
心想,這人不會是死了吧?便趕緊上前查看,用手戳了戳他。
衛奕身子冰冷,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問,“穗兒呢?”
死了!
還穗兒。
燈兒努了努嘴,“穗兒她死了。”
衛奕沒有驚訝!
隻是眼底流露了一絲傷感。
燈兒本應該嚇唬他才是,但是看著他那樣的眼神,又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將手中的那田果遞給了他,說,“這是穗兒的東西,我們不想交給劉麽麽,穗兒之前說,這是你給她的,既然是你給的,那就還給你,反正她人也不在了。”
不按計劃出牌。
說好來嚇唬人的。
等著回去被罵吧。
衛奕將那包田果接了過來,心裏一陣發寒,卻沒有表露出來。
燈兒也開始抱怨道,“都是因為你放什麽孔明燈,導致穗兒死了,你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衛奕的眼神輕輕晃動!
是啊,他欠了她的。
欠了她一條命!
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田果,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腦海裏閃過一段段穗兒的畫麵。
驚訝的!
歡喜的!
發愁的!
雖然,他和穗兒並沒有深交過,可那丫頭卻對他很好。
“你要是出宮了,你會想我嗎?”當時的穗兒,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隻是那個答案,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良久,衛奕看著手裏的田果,說,“會,我會想你,你安心走吧,你的仇,我會幫報。”
聲音很輕。
燈兒聽得不大清楚,便湊著上前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衛奕抬著目光,越過燈兒,看向了門外。
至於他究竟在想什麽?
不得而知。
另一邊。
自從嫁到了亦王府後,紀慕青的日子可一點也不好過啊!
新婚那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景亦了。
說好的來日方長呢!
說好的會再補一個洞房花燭呢?
人呢?
紀慕青如何想就如此的不安生,一早起來就拿著一把剪刀在院子裏剪花。
神態上,像極了蕭妃!
彩蘭上前來說,“王妃,你還是別剪了,小心傷了自己的手啊。”
“走開。”
“王妃……”
她就是不肯聽,繼續剪。
院子裏原本開得十分豔麗的花花草草,被她剪得七零八落,滿地都是。
任由彩蘭如何阻止都阻止不了。
終於——
一剪刀下去,手指破相了。
“啊!”
疼得她齜牙咧嘴。
臉都皺到一塊去了。
手裏的剪刀也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