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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一份完美的行案

  溫十三也是個有個性的人。


  他雖為了破案,確實耍過不少手段,甚至為了凶手,不惜犧牲無辜者的性命。


  但他不想此次成為景亦的棋子,更不想贏得如此不光不彩。


  心思沉重,高興不起來也是難免的。


  而方才景亦所言,分明就是打算弄虛作假,為了立功,草草了事。


  景容自然不允。


  “現在證據稍少,根本就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凶手就是張大齊,你若偽造行案上,便是欺君。”


  “我何時欺君?”景亦反駁,“現在有這塊石頭做證據,指明凶手就是張大齊,就算他矢口否認也無所謂,我說是他就是他,而你若是想救人的話,可以,那就找出證據來證明他不是凶手,否則,說的太多,也沒用。”


  趾高氣揚!


  景容眉峰高高蹙起,“你若是將行案交上去,我便通知刑部立刻開堂會審。”


  “好啊,那就看到底是刑部開堂快,還是張大齊畫押快。”


  言外之意,明天天亮之前,他就是剁了張大齊的手,也會讓他畫押。


  真是個小人。


  景容大聲吩咐,“來人,去亦王府將張大齊押去刑部。”


  琅泊領命。


  正要帶人去——


  景亦帶來的人拔劍攔截。


  頓時分成兩派。


  當下,景亦露出緊張的神色。


  “你要做什麽?”


  “景亦,你不要忘了,這是容王府,不是你的亦王府。”


  “你……”


  隨即,景容打了一個響指。


  後一刻,周圍的屋頂上冒出十幾個容王府中的侍衛,個個手中拉著長弓,將利箭對準了亦王等人。


  隻等一聲令下。


  景亦心怵,朝周圍掃視一圈,若景容當真下了殺令,自己必死無疑。


  可——


  他質問一聲,“你敢。”


  “那你可以試一試。”


  “你若傷了我,你也必死無疑。”


  “你放心,我根本沒想傷你。”景容說,“不過在張大齊沒有送到刑部之前,你就不能出我這容王府,不過,你也可以試一試闖出去,我也不介意試試我容王府中的利箭是否傷得了人。”


  景亦頭一次覺得自己吃了癟,而且還是主動送上門來的。


  喉嚨裏如同卡了什麽,說不出話來。


  景容命人,“速去亦王府將人帶到刑部。”


  “等等。”景亦製止,“你當我亦王府好進?想將人帶走就帶走?”


  “你在我手上,他們自會乖乖聽話。”


  “是,我現在是栽在你手裏了,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此時此刻,張大齊還在我手上。”他對上景容冷漠的目光,陰森森的笑了起來,“我實話告訴你,在來之前,我已經通知下去,若我不能在兩個時辰內回去,我的人就會將張大齊給殺了,到時候,你我皆是空,而且,人死了,要得到他的指紋就更容易了,到時候說他是畏罪自殺,便成了合情合理的事,那麽你要一具屍體又有何用?”


  “你認為我信?”


  “景容,你信不信跟我沒關係,但我也是那句話——‘你可以試一試’啊!”露出十分狡黠的目光

  景容心中猶豫,左右不定。


  那確實像景亦能幹出來的事。


  張大齊若真的死了,到時候豈不是死無對證?


  若他不是凶手,便是死了一個無辜之人。


  風險太大!


  這時,紀雲舒上前,在景容身邊輕語,“讓他們走。”


  景容偏頭看她,眼神中帶著疑問。


  但回應他的則是紀雲舒堅定的眼神,她緩緩道出四個字來,“人命關天。”


  景容明白了她的顧慮。


  一咬牙,緩緩抬手,手掌往前一壓。


  屋頂上那些侍衛統一將利箭收了下去。


  沒了威脅,景亦就更加趾高氣揚了!

  畢竟,張大齊就像是一顆誰都想要的棋子,而現在就在他手心裏緊握著,自然走路都帶風。


  景容淩厲的目光像帶著數萬根寒針似的,狠狠插進他全身的毛孔裏。


  他絲毫不在乎,冷笑一聲。


  然後,帶著自己的人聲勢浩蕩、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容王府。


  但是,紀雲舒卻悄悄叫住了溫十三。


  與他說,“你當真覺得亦王是你的靠山?”


  “你想說什麽?”


  “他今天能為了立功不惜要了張大齊的命,總有一天,也會犧牲你。”


  溫十三聽進去了,可表麵上卻冷笑一聲,“我敬重你,才叫你一聲師傅,我既然不幹涉你高升,你也不要幹涉我,而且,亦王是否會犧牲我,不是你說了算,況且這一次,亦王穩操勝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你和容王的退路吧。”


  甩下這番話。


  走了!


  真是一頭蒙在被子裏的牛。


  景容走了過來,麵色不是很好看,似是有些後悔放走了景亦。


  他眉頭緊鎖,說,“明日一早,景亦就會進宮上報此案,一旦呈上證據,皇上就會將這案子結了。”


  紀雲舒沉默。


  第二天,聽聞張大齊已經認罪,畫了押。


  溫十三也寫好了一份漂亮的行案,由景亦呈送進宮。


  很快,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


  將張大齊關押到刑部大牢,下令處斬。


  而另外一份行案送到大理寺的時候,餘少卿就趕忙抄錄了一份送了過來。


  溫十三寫的行案確實很漂亮,不僅漂亮,字也很工整。


  但行案上所寫,卻像一份血淋淋的罪狀。


  實在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張大齊竟然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差點死了過去,他親手畫了押,卻不能說出自己行凶的過程來,但因有石頭為證,他狡辯不得。


  這,簡直是一份完美的行案,似乎挑不出一字半句的錯漏。


  可是,紀雲舒狐疑道,“張大齊根本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如何能用銀針將傻四殺死?大佛又是如何移動的?高猛沒有打開過裝虎皮的箱子,那他手上那股味道又是從何而來?凶手又為何要殺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人?高猛又為何會去那間破廟?這些,行案都沒有交代,隻說張大齊咬斷舌頭無法言語就一一代過,行案是漂亮,可各種原因不能因張大齊已經承認自己殺人,就全然不去追究了。”


  哪有這樣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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