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因果報應

  撲通!

  彩蘭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紀慕青往後退了一步,冷眼看著,“你這是做什麽?”


  彩蘭抬起頭,哭哭啼啼,“要不是小姐當年撿了我回府,奴婢早就餓死了,可是奴婢狼心狗肺,不知道報恩,真的該死,小姐,奴婢知錯了。”


  “嗬!”


  “你原諒奴婢吧。”


  “前世因,現世報,我會弄成這樣,跟你沒有關係,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小姐……”


  “走啊!”


  彩蘭不罷休,死死抓住她單薄的衣裳,眼淚唰唰的往下掉,“奴婢真的知錯了,小姐你就原諒我吧,我知道我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但隻求在我死之前,能得到小姐的原諒。”


  “死?”


  彩蘭癱坐在地,淬滿淚水的眼睛低垂而下,嘴裏道出一句,“側王妃……小產了。”


  “與你何幹?”


  “是奴婢……在冬瓜盅裏加了麝草。”


  呃?紀慕青一聽,愣了。


  彩蘭繼續說,”側王妃害得小姐如此,奴婢不能眼睜睜的什麽都不做,所以才……”


  紀慕青望著窗外飄動的樹葉,慘白的唇上溢出笑意。


  卻十分淒涼。


  她垂眸看著腳邊將死之人,將手中的樹枝放在窗台上,躬下身,捧起彩蘭的臉。


  問,“為什麽?”


  彩蘭哽塞,“隻要能幫到小姐,奴婢什麽都願意。”


  “幫?”紀慕青自嘲一笑,“你能幫我什麽?就算陳香的孩子沒了,亦王也不會正眼看我,我現在就是一副傀儡、一具行屍,你說,你能幫我什麽?”


  “小姐……”


  “傻丫頭,你何必拿自己的性命來求我原諒你。”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深不見底的詭異,陰森森的。


  彩蘭渾身哆嗦,明顯感覺捧在自己臉上的那雙手越來越用力,那細長的十根指甲仿佛陷進了她的皮囊內,欲將臉皮生生扒下。


  呃!

  她睜大眼睛,本能的往後傾去。


  紀慕青卻不鬆手。


  倏地——


  府上的侍衛衝了進去。


  直指彩蘭,“把她抓起來。”


  侍衛上前,將人抓起。


  彩蘭拚命抓著紀慕青的衣裳,滿眼恐懼的喊著,“小姐,小姐……”


  她卻置若罔聞,神情淡然,眼神渙散,任由那丫頭被活生生拖走。


  緩時,才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樹枝,繼續扯上麵的樹葉。


  “一、二、一、二……”


  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彩蘭淒慘的喊叫聲。


  沒多久,聽說毒害小世子的丫頭被亂棍打死、五馬分屍,殘體被丟進山野,喂了狗跟狼。


  聽說陳香就隻半條命了。


  聽說景亦將當時伺候的丫頭們都拉去殺了。


  聽說……


  紀慕青聽說很多,她笑了笑,終於將手中的樹葉摘完了,心情大好,讓人去廚房燉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


  吃得津津有味!


  城外。


  天色黑得極快,溫十三戴著一個鬥笠,一身漁夫打扮,嘴巴上還有兩撇小胡子,手裏提著一個燈籠,照著前方泥濘的山路。


  從京城出來已有兩個時辰,再走一段路,就安全了。


  槐樹下,開著一間供人休憩的茶攤。


  他打量著周圍,倒也安全,便在此處停了下來,要了一碗水,


  茶老板:“客官不點些吃的嗎?看你應該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趕。”


  “不用了,給我一碗水就好。”


  “好嘞。”


  茶老板端來水給他,說,“客官晚間行路要小心些。”


  “多謝提醒。”


  他實在渴得不行,端著那碗水正要喝,突然警覺起來,拿出一根銀針往碗裏試探。


  銀針竟然黑了!

  他悄悄看了茶老板一眼,趁他不注意,將碗裏的水倒去,掏出幾個銅板放下,便提著燈籠走了。


  隻是沒走幾步,卻覺得腦袋發沉,雙腳無力。


  攤手一看,掌心已經黑了。


  才發現自己已經中了毒。


  原來,那毒不止在碗裏,碗的周圍也被塗了毒。


  “呃!噗!”


  溫十三吐了一口黑血,手中的燈籠砸到地上,一溜煙,就燃燒殆盡了。


  他拚命捏著自己的脖子垂死掙紮,最後還是倒在了地上,抽搐良久後,終是沒了動靜。


  隻是那雙眼睛,像銅鑼一樣瞪著。


  小一會,茶老板臉上堆著瘮人的笑走了過來,一隻手拖住他一隻腳,將其拉到茶攤裏麵,然後取來一瓶酒,喝了一口後,將剩下的全都灑在了溫十三的屍體上。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你,流蘇縣的白骨案,為了引出凶手,你害我妻兒喪命,現在你的這條命,是時候該賠了。”


  男人咬牙切齒!


  他取來蠟燭,狠狠丟了下去。


  屍體連同茶攤燃著熊熊烈火。


  橙紅的火光,幾乎將這片山林照得格外通透。


  正所謂,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


  容王府。


  景容命人設宴,請了餘少卿、秦士予、京兆尹,還有莫若、唐思。


  大夥一一入座。


  唯獨不見設宴人景容和秦士予。


  紀雲舒隻好做一回東道主,舉杯,“在下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唐思毫不客氣,“阿紀,這一杯你是應該好好敬我,要不是我挖出張家村的秘密,這案子也不會那麽容易就破了。”


  “的確,這一杯,是該好好敬你。”


  以茶代酒,幹了一杯。


  莫若說,“就算找到再多證據又如何?若沒有紀先生串聯,也不過是些尋常之物。”


  瞧!

  這人說話才得體。


  不過,京兆尹卻一直心有困惑,“張家村每年都有年輕人死亡,這是事實,難道真的有怪事?”


  餘少卿,“鬼神之說,不可信!”


  對麵的莫若笑了笑,“什麽怪異?什麽鬼神?都是滑稽之談,今日,我去看過張家村生病的一位年輕人,所患之症乃是脾疾,由呼吸導致,鼻入喉,喉入心脾,乃寒風之症,是常年吸入有毒的南竹香導致的,隻有年紀十五到二十八之間的年輕人容易患得,根本不是什麽頑疾,隻需一碗水加一勺糖,就可去除,隻是病疾太偏,一般大夫根本不知道罷了,便道是普通的風寒,隨即開點藥就當完事了。”


  “南竹香,那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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