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戲票

  宋止拿著王君送給自己的幾身衣服,想來想去,還是不能往家裏帶。


  今天必須還給王君才行!


  收賄賂這事,他可是千萬不能幹的。


  他抱著包袱繼續在戲班的後台裏溜達著。


  大家都在忙,沒人再看他一眼。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後台來,覺得眼前的一幕幕都十分有趣。


  “讓讓……”


  隻見有人抬著一塊四四方方的木板子從外麵進來。


  那板子上都是黃土!


  還冒著一些綠葉。


  新鮮出爐!


  宋止眯了眯眼,多嘴問了句:“這是?”


  四個人停了下來,打眼往他一看。


  詫異:“哎喲,是宋先生啊!”


  “是。”


  “宋先生怎麽有空過來了。”


  “就是過來隨便轉轉。”宋止說話的時候將手裏的包袱往身後遮了遮,又問,“你們抬的這是什麽?”


  抬東西的幾個人笑了笑:“宋先生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這是黃土啊!”


  宋止略顯尷尬:“在下自然知道這是黃土,但怎麽將土往這裏麵抬?”


  “做道具用的。”


  “道具?”


  “就是鬼娘葬夫的時候用的黃土,本來之前都是用的假泥,可班主忽然說讓用真泥,這樣也真實點。”


  “哦!”他點點頭。


  那陶班主真是有心。


  “宋公子還有別的事嗎?”那人問。


  宋止欲言又止,搖搖頭:“沒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好嘞。”


  那幾個人便抬著黃土走了。


  小會,宋止又在後台轉悠了會,問了幾個人才找到王君化妝的小間。


  不愧是小生,有著單獨的地方使用。


  裏麵雖不大,但相比別的角色而言,待遇已經很不錯了。


  宋止在裏麵看了看,到處都掛著戲服和小生使用的道具,化妝桌上也擺放著很多彩妝用的。


  瓶瓶罐罐,堆得到處都是!

  宋止便將手裏的包袱往化妝桌下一放。


  又覺得到時候王君會注意不到,索性就放到了桌上。


  確定王君一進來就能注意到。


  “王公子,無功不受祿啊!你這幾身衣服,我實在不能收。”他朝那個包袱鞠了一躬。


  然後出去了!

  他剛離開戲莊子大門,就聽到背後有人說:“這王君是怎麽回事?晚上的戲還演不演了?”


  另有人說:“我都找遍了。”


  “還是沒人影?”


  “沒有。”


  “這可怎麽辦?”


  “師傅你別急啊,反正班主都已經讓張小白候著了,王君最後要是趕不來,就由他上。”


  “張小白一個演小角的,根本不合適!”


  “是不合適!可現在能怎麽辦?隻有他能上了,別人對戲詞都不熟。”


  被喚作師傅的人歎氣,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再讓人出去找找,要是找到了王君,就趕緊拉他回來。真是的,平時他有一點事都會先告訴我們,明知道晚上很多人來戲莊看《鬼娘葬夫》,現在這戲可是重頭,他既然給我玩失蹤,等見到他,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師傅你先別生氣了。”


  “算了算了,趕緊去找。”


  “是!”


  宋止聽完後,回頭一看,就看到那戲班的師傅臉色都是黑的。


  一副活要吃人的樣子!


  他可不敢去招惹,便走了。


  因為晚上還要看戲,他買完需要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後,就拎著那些東西在街上瞎逛起來。


  一會去城隍廟外的大樹下坐坐。


  一會到說書攤前坐坐。


  一會又到茶鋪要了碗茶。


  可時間卻過得極慢!


  瞎逛了半天才到下午。


  ……


  紀雲舒休息了一晚,清早就拉著景容上街逛著。


  義烏確實很美!


  幾乎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著燈籠和鳥籠,頗有意境。


  小鎮被山水包圍,氣候適中,十二月份的也天不冷不熱。


  人也清爽很多。


  景容陪著她逛,一整天嘴角都是往上勾著的。


  他喜歡如今紀雲舒的狀態,喜歡看到她笑,喜歡她眼神中的無憂。


  從大臨到胡邑的這段時間裏,紀雲舒對之前的事情幾乎一字不提。


  仿佛那段經曆從未存在過。


  可沒有人比景容更懂她,他知道,她根本沒有忘記,也沒有“痊愈”,隻是那道疤結了痂罷了你,但,隨時都有可能被扯開。


  一旦扯開,就會血流成河。


  但看到紀雲舒如今這樣,他也安心了很多。


  或許來胡邑,是個不錯的決定。


  離開傷心之地,才能忘卻過去。


  這一整天下來,白音卻有些耐不住了,也沒多大的興致。


  他雙手抱胸,眼珠子在周圍瞎看著,一邊說:“這義烏好是好,可就是商客太多了,人一多,什麽都複雜了。”


  景容拍了拍他的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本就是個複雜的地方。”


  “你說什麽都對!”


  “在理的話,當然對。”


  “說不過你們這些文人,有一套沒一套。”白音不喜歡文縐縐的話,便疾步往前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景容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白音冷起來能冷死人,狠起來也能狠死人,但有時候說起話來也十分有趣極。


  紀雲舒在旁聽著二人的對話,嘴角微微一勾。


  也笑了。


  最後,三人找了家酒樓坐了下來。


  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壺好酒。


  菜剛上,景容的侍衛就來了。


  “公子。”


  景容嗯了一聲。


  侍衛從衣服裏掏出三張戲票,說:“公子,這是票。”


  剛好三張!


  紀雲舒一張。


  景容一張。


  白音一張。


  景容接過來,擺了下手。


  侍衛就退下了。


  紀雲舒一看,眸子一睜,問:“這是《鬼娘葬夫》的戲票?”


  景容:“你不是對那兩句戲詞意猶未盡嗎?今晚我們就去看。”


  白音插話:“不是說一票難求嗎?”


  景容拍了拍手中的戲票,挑了下眉,得意道:“隻要有銀子,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點也沒錯。


  白音語塞。


  景容看著紀雲舒含情脈脈的說:“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給你摘來。”


  紀雲舒臉頰一紅。


  垂了垂眸。


  這狗糧撒得太突然。


  白音輕咳了幾聲。


  注意場合,注意場合。


  景容偏笑道:“你要漸漸習慣。”


  白音:“……”


  某人表示,這碗狗糧他已經吃了一路,不想再吃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