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警告
“瀾心。”蘇靳州輕聲道:“其實.……其實我有話想對你說。”
“其實我知道離離為什麽這幾天會這樣。”
夜瀾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有了夜瀾心的回應,蘇靳州繼續說道:“離離一直以來都對我有好感,可是,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我已經喜歡她很多年了.……”
蘇靳州等著夜瀾心的反應,卻半響都沉默著。
往旁邊一看,發現她正在呆呆地望著某處……發呆?
“瀾心?”蘇靳州輕聲喚道,卻沒有回應。
蘇靳州把手放在她麵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來。
“想什麽呢?”他柔聲問道。
“沒……沒什麽。”夜瀾心回過神來,羞澀地回應道,“學長你剛剛說了什麽?不好意思啊我沒有聽清.……”
原本隻是想一下那個人的名字,然後怎麽又翻出這麽多的細節來?夜瀾心暗暗捏了自己一把。
那個人,說不定現在不知道和哪路的美女在一起呢。
想到這裏,夜瀾心心裏泛起一陣苦澀。
今夜月色正好,南傾寒卻也是感到心煩意亂,想出來散散心。
原本他就坐在後花園的某處閉目養神,卻恍惚中聽到熟悉的聲音。
是.……蘇靳州?
難道自己近日以來,思慮過度產生幻覺了?
南傾寒緊抿了雙唇,仔細一聽。
“我已經喜歡她很多年了.……”南傾寒似乎聽到這麽一句,剩下的內容八九就是告白了吧!
他站起身來,挺拔的身高讓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並肩而行蘇靳州與夜瀾心。
他霎時就變了臉,麵沉如水氣勢凜冽,渾身都帶著一種壓迫的寒意。
心裏的怒意再也壓抑不住,他直徑走向兩人,抓起夜瀾心的手便頭也不回地走開。
突然被拉走的夜瀾心一時驚愕都忘了叫喊。
剛剛……在想南傾寒,他就直接出現了??
就這麽出現了?!!
蘇靳州愣在原地,目光一沉,手指倏地握緊。
夜瀾心被南傾寒拉著手,跌跌撞撞在後麵跟著。
“喂!”夜瀾心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
南傾寒卻沒有絲毫反應,一言不發地仍繼續走著,周身凜冽的氣勢仍濃鬱不散。
走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夜瀾心一個不留神,撞上了他寬厚的後背。
“啊!”她驚叫出聲,身體傾斜欲要摔倒。
南傾寒眼疾手快,長臂一攬便扶住了她的腰。
還未待夜瀾心回過神來,他一把抽出她包裏的房卡,一刷便把門打開了。
又是昨天那樣?!
夜瀾心把包護在胸前作保護狀。
“你幹什麽?!”夜瀾心大聲問道。這個人能不能每次一上來就是這樣?自己到底欠了他什麽東西啊?!
隻見南傾寒麵色陰沉,高大的身體把她逼向牆邊。
“你以後,不許和別人在一起。”南傾寒握住夜瀾心的手臂,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裏透著不可抗拒的涼意。
不允許和別人在一起?聞言夜瀾心不禁輕笑一聲。
他到底是把她看作小貓小狗,還是隻是他手中的一個玩物?他是她的主人嗎?她的所有行動都要照著他的命令來嗎?!他到底是以什麽身份來這樣命令她的?!
“憑什麽?”夜瀾心毫不懼怕地對上他的目光。
南傾寒緊抿了雙唇,目光陰沉。
“我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容抗拒。
“你到底是我的誰?”夜瀾心質問道。
氣氛僵硬。
南傾寒握著她的胳膊不自覺中加重了力道。
“你弄疼我了。”夜瀾心平靜地說。
她不知道這一刻為何自己的心是如此強硬,也許是她已經厭煩了南傾寒欲言又止、反複不定了。
莫名其妙的就被放棄,莫名其妙的又被提起,她厭惡所有一切來來去去的不穩定!
她不想做任何人心裏一旦疲倦,就會被放棄的存在!!
南傾寒鬆開了她,雙手無力地垂下。
“對於你來說,到底是什麽呢?”夜瀾心輕輕地問,內心悲涼。
南傾寒一言不發。
“你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就是不爽看到我,也不想看到我和別人在一起,是嗎?”夜瀾心無力地說道,眼睛卻開始泛紅起來。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不可。”南傾寒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一個正當的理由都沒有嗎?”夜瀾心說道。
“不需要。”南傾寒冷著臉。
夜瀾心苦笑了一聲。
自己真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連個理由都不想編給你,你到底還在執著些什麽、還想留住些什麽呢?!
夜瀾心頓了頓,手抬起指向門口,“你走。”
南傾寒抬起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邁出修長的雙腿便走了出去。
房間內。
屋裏一片漆黑,隻有敞開著的陽台外傾瀉進來一片慘白的月光,白色的帷幔微微地飄動著,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模樣。
隻有傾瀉進來的月光裏,有一個高大的人影偶爾移動,不時傳來玻璃撞擊的清脆聲響。
沒有開燈,南傾寒一個人站在陽台上。高大的身影挺拔地站著,微微弓著背脊,看起來有些疲態。
右手的紅酒已經被喝光,南傾寒俯身抓起紅酒瓶,又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
想用紅酒灌滿這窒息的夜,想用這窒息的夜殺死自己。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卻是越喝越清醒。
突然,門口響起敲門聲。
南傾寒微微勾了勾唇,他知道,是什麽在等著他。
不就是打一架麽?嗬。
他不會為今天的行為做出任何解釋,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些緣由。
他隻是知道,在看到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想結束眼前的這一個景象。
南傾寒拿著紅酒,有些搖搖晃晃地走過去開門。
果不其然。
來者似乎是聞到了滿屋子的酒味,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看來,事情比他所料想的還要糟糕。
“你今天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裏清楚,這樣到底對不起誰。”來者抬起手,猛地推搡了他一把。
南傾寒踉蹌了一下,沒有倒。
嗬,理智還在呢。
來者跨進了房間一步,他的臉在借著一點月色的光亮變得明晰起來。
是蘇靳州。
他目光冷靜而帶著狠毒,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打量著房間。
“今後的路,你應該知道怎麽做選擇。”他繞到了南傾寒的旁邊,抬眼別有深意地略過。
南傾寒正要出手,一封淺黃色的信封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看著他不解的眼神,蘇靳州冷笑了一聲。
“這是茵茵生前留下的信,你好好看著吧。我相信等你看完,你會知道你今後的抉擇。”
蘇靳州一說完,便不緊不慢地把信插在了南傾寒的上衣口袋裏。那個位置,靠近心髒。
“你慢慢看吧,不用送我了。”蘇靳州冷淡說道,轉身便“砰”的一聲把門口給關了。
許久,南傾寒卻像是被定住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站著。
但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心髒猛烈地跳動著。
一下,兩下。像是當年,又不像是當年。
他的喉結動了動,手指微微顫抖地拿下放在胸口的那一封信,似乎是非常疲勞一般,緩緩地走向陽台。
就著月光,他緩緩打開了那封信……
因為昨晚的不歡而散,夜瀾心又是輾轉反側,一整夜沒有睡好覺。
要論說誰最有破壞她心情的能力,南傾寒位居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真的可以說是心情殺手了,夜瀾心憤憤地想著。
因為心不在焉,在浴室洗澡差點滑倒摔個狗吃屎,化妝把腮紅當成粉底把臉擦成猴子屁股,衣服穿反、吃飯咬到舌頭。
夜瀾心幾乎要痛苦地仰天長嘯!
不行,不能再這麽下去了,自己一定要去找南傾寒談一談!
我就不信,第一次他閉門不見,第二次他還能拒絕見我!
夜瀾心痛定思痛,直接跑到了他房間。
摁門鈴,一下、兩下、沒反應。
拍門口,喊名字,也沒有人應。
嗯,天道酬勤,老天爺一定不會辜負她的。
夜瀾心索性一手摁門鈴一手拍打門,口嘴裏叫喊著南傾寒的名字,已經顧不上是不是會吵到隔壁的了。
就在夜瀾心快要絕望放棄之際,一個保潔阿姨又從隔壁房間走了過來。
看到還是上次那個喊門的姑娘,阿姨緩緩走到她麵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藹說道:“姑娘啊,這位帥哥昨晚已經退房走了.……”
退……退房?!
夜瀾心原本聚集在眼眶裏的眼淚頓時凝固住了,她沒聽錯吧?
保潔阿姨看到夜瀾心聽道消息呆住的樣子,搖搖頭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小男生啊,真的是太不負責任了。
夜瀾心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大概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吧?!!
……
南傾寒在月色下打開了那封信,字跡是那個熟悉的字跡,一筆一劃,一撇一捺,都是曾經最熟悉的模樣。
見字如麵,仿佛一切回憶都融入了這字裏行間。
南傾寒讀著讀著,不禁陷入了往日的時光裏。
他的茵茵,他曾經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茵茵。
而現在,他真的可以背棄茵茵,去愛上別的女人嗎?
答案是否定的。
南傾寒的內心因為愧疚而異常生疼,像是喘不過氣一般,拿起旁邊的酒瓶直接一飲而盡。
這個地方,還是趁早離開吧。
南傾寒連夜收拾東西,匆匆回程。
蘇靳州一早已經得知南傾寒已經退房,依舊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