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吃醋
聞言，夜瀾心抬起眸子看了看他，淡淡道：“還行，謝謝你的關心。”便又把頭扭了過去。
“靖，你繼續說呀~”她嬌聲道，親昵感油然而生。
南傾寒皺起眉，這才仔細地看著坐在對麵的醫生，一眼便可看出來，這是之前與夜瀾心有過交集的人，任何曾經對夜瀾心接觸過的人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不過……怎麽這S市的醫院那麽小？到哪裏都能遇見他？！
在南傾寒冷若深淵的注視之下，陳靖還是決定順著夜瀾心。
誰能得到夜瀾心還說不定呢，看她這態度，明擺著不想搭理他。
“那就再說一個。”陳靖放鬆了表情，緩緩說道：“外科醫生不滿地對病人說：老實交代，你每天到底喝多少酒？病人：4瓶啤酒。外科醫生：我不是告誡過你，每天隻能喝2瓶？病人：是的，但是內科醫生也允許我每天喝2瓶啊！”
他話音剛落，夜瀾心便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這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捂著肚子，眼淚都快要被笑出來了。
而南傾寒在一旁，麵色沉涼不為所動。然而心裏的怒火卻在劈裏啪啦地燃燒著，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麵對其它男人，這已經足以讓他抓狂。
“哈哈哈哈哈，你們醫院的事情也太好玩了。”過了好一會兒夜瀾心才笑得緩過勁兒來。然而心裏卻多了一份鈍痛。
一看到南傾寒，所有不愉快的壞情緒都回想了起來。
“餓了嗎？晚上想吃什麽？”南傾寒見縫插針，對夜瀾心問道。
“不想吃。”她冷淡地回道，連頭都不肯回來看他一眼。
“靖，你們科室的小姑娘那麽多，肯定有長得很漂亮的吧？”她再度向陳靖問道，像是把南傾寒當作空氣一般。
“平時大家都穿著白大褂，私下沒有接觸，倒是感覺都差不多。”陳靖微笑著答道。
“如果我穿上白大褂會好看嗎？”夜瀾心咬了咬下唇，歪著頭像是在想象著自己穿上白大褂的樣子。
“會好看。”陳靖肯定地點了點頭。憑著瀾心的氣質和長相，那肯定都不在話下。
“那你把你的大褂借給我試一下！！”夜瀾心激動地說道。
話音剛落，便明顯地感受到坐在一旁的南傾寒周身氣壓的驟然降低。
陳靖咳了咳，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借你的穿一穿嘛，很快就還給你啦~”夜瀾心撒嬌道，聽見一旁的南傾寒深吸了一口氣。
“這個.……”陳靖的大腦快速旋轉了一下，當著一個喜歡著自己的男人的麵要穿上另一個男人的衣服，實在算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情了。
他無意和南傾寒起爭執，隻是順著瀾心的話，又何嚐不可？他抬起右手，欲想解開上麵的一個扣子。
“你的手還受著傷，不適合做大幅度的動作。”南傾寒站了起來，話雖是對夜瀾心說的，但麵色陰沉看著陳靖，警告的意味在眼裏展露無疑。
“但我現在就想試一試，反正痛又不痛在你身上，跟你有什麽關係？！”夜瀾心喊道，聲音卻有些失控地顫抖著，像是發泄出了壓抑許久的情緒。
聞言，南傾寒的眸子更顯深沉，他轉過身子，居高臨下看著夜瀾心。
正僵持著，門口響起了一個敲門聲。
“教授，終於在這裏找到你了！”一個女護士的聲音響起，“科室那邊需要您去看一看。”
陳靖對她點了點頭，“我馬上過去。”
而夜瀾心則歪了個頭，似乎是戀戀不舍地看著陳靖，“下次還好來哦！”
“知道啦！”陳靖點了點頭，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便跟著護士出了門。
南傾寒似乎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夜瀾心則低下頭，把玩著手指。
半響，南傾寒才打破了沉默。“晚飯想吃什麽？我給你訂過來。”
“我說了不想吃。”她不悅地答道。
南傾寒輕歎了一口氣，把她的反常當作是突然受傷被禁錮在醫院的煩躁吧。
“不想吃油膩的東西的話，我讓廚媽做好送過來好了？”他輕聲道，沒等她說話變撥通了號碼。
“誒我說了我不想吃！”她皺眉道，然而南傾寒已拿著手機對電話那頭下達了要求。
看著南傾寒關心自己的樣子，夜瀾心更是覺得心裏的疙瘩越擰巴。
“他心裏的那個人，不是你！！”南母尖利的聲音又占據整個腦袋。
夜瀾心，你真是要看清，眼前的這個人雖在你身邊，但心裏並沒有你啊！！
她暗暗地想著，心髒像被擰住一角一樣是尖利的疼痛。
南傾寒打好電話，回頭到桌上拿了水果到廚房裏去清洗。
聽著廚房裏嘩啦啦的水聲，夜瀾心的眼角不禁濕潤了起來。這樣慢慢的好，倒越像是淩遲一般，一片一片地把她的心切割分開。
聽到他走出來的腳步聲，她趕緊把眼角的淚抹幹。
“吃個點水果吧。”他把洗淨的果籃放到她麵前。
而她歪著頭，把臉麵向沙發，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很疼嗎？”南傾寒俯身察看她的麵龐，磁性的聲音裏是絲絲的溫柔。
夜瀾心閉上眼睛，隱忍著內心的衝動。
“讓我看看傷口，是不是出血了。”他動了動她的手。
夜瀾心忍無可忍，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沒看出來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嗎？拜托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不能安靜地呆著就離開病房，請你給我一點清淨的空間！！”
南傾寒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應會是這麽激烈。
他欲想說些什麽，喉頭動了動，終究是什麽都沒說，靜靜地到一旁坐了下來，拿出筆記本打開察看文件。
一股腦說完，夜瀾心覺得心裏甚不是滋味，原本以為這樣他肯定會馬上走掉，現在他這麽一聲不吭地，倒想她是無理取鬧的壞人一般。
兩人靜默良久，夜瀾心轉過身子不再看他。
過了許久，門口才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少爺，粥熬好了。”是陳叔的聲音。
“放下吧。”南傾寒淡淡地點了點頭，“沒什麽事了，你可以先回去。”
又響起一陣出門的腳步聲。
現在該是天黑了吧？夜瀾心暗想道，但現在一點都不想動，一點都不想看到南傾寒。
聽見南傾寒打開保溫盒的響聲，動作輕輕地放置著碗筷。
而他越是如此細心，她越是覺得心裏難受。
“餓了嗎？等粥涼一些就可以吃了。”她她聽見他輕輕的聲音。
“我不吃，我想睡覺。”她狠心拒絕道。
“這樣對傷口不好。”他又輕輕地解釋道。她不知道，她因為救他而受的傷讓他多麽內疚，她也不知道，他恨不得此刻是多麽想把那傷轉移到自己身上，再痛十倍都沒有關係。
夜瀾心還想拒絕，肚子便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那我吃兩口。”她裝作勉為其難道。
“好。”他點點頭，接著把裝著粥的最大碗的那份遞給她。
兩人無聲地喝起了粥，而各自卻是滿腹心事。
“今晚我留在醫院陪你。”南傾寒放下碗，淡淡說道。
夜瀾心皺起眉，堅決拒絕：“不！”
現在他呆在這裏，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她不想再給自己任何一絲心存僥幸的希望！
“對於我的傷口你不必愧疚，救你的動作就像是救別人一樣，是出於本能，所以你完全不必對我有過多的心理負擔。”她冷言道。
“你一個人在，我不放心。”他解釋道，沒去猜測她話裏的意思。
“如果你留下，我今晚就立刻辦理出院。”她站起身來，斬釘截鐵道。
他皺著眉，眼神蒙上一層不清不白的色彩，他看著她欲想要收拾東西走人的身影，隻能立刻投降。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用極大的力氣在克製自己。
“好，你自己睡。”
她聽見身後傳來他略微沙啞的聲音。
夜幕降臨，夜瀾心一個人躺在床上。思緒卻在翻騰著，如何都睡不著。
醫院裏靜悄悄的，外麵也是靜悄悄的。隻有微風偶爾吹動了窗簾，微微浮動，又緩緩落下。
她想起以前看過的一部小說，有一句話記得格外清楚。
“有些人就是愛情本身。你能忘了那個人，但是你能忘得了愛情嗎？”
占據著南傾寒心裏的那個人，如此牢固地紮根在那一塊讓人摸不得碰不得的地方，想必已經演化成愛情本身了吧？
那她……又是以什麽身份，再站在他旁邊的呢？
夜很靜，夜瀾心想著想著，一種冰涼的液體不知何時滑過太陽穴。
鼻子有微微發酸的感覺，她吸了吸鼻子，克製住湧動的心潮。
“睡吧睡吧，擱淺的一切，再苦想也得不到答案。”
她安慰著自己，恍惚中進入了夢想。
淺睡眠經不起一點折騰，外麵的小鳥一開始鳴叫，夜瀾心便睜開了眼睛。
看了看，也該是護士來查房的時間了。她打開門，卻看見走廊的長凳上坐著一個人。
她定睛一看那人側臉，覺得甚是熟悉。
那個人穿著黑色風衣，交叉著雙手，頭抵著牆壁，像是在閉目養神，然而卻長時間一動不動著，睡著了一般。
當她再向前一步，看清之後心裏不禁一陣緊縮。
那是南傾寒，一直坐在那裏的那個人，是南傾寒。
他是一大清早就來的嗎？夜瀾心回頭看了看窗外還灰蒙蒙的天空。
看他臉上略有疲憊的樣子，應該是在那裏坐了一夜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