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崩
還想拒絕的夜瀾心,正要把他的手甩開,卻感覺到下身有一股暖流轟然而下。
她眉頭一皺,掏出手機一看,正好是來姨媽的時間!
真是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
她順著南傾寒的力道站起身來,戀戀不舍地凝視著傅離離的臉。
“學長,那就拜托你了。”她虛弱地看向蘇靳州,隻覺得身下小腹隱隱作痛。
“去吧。”蘇靳州對她柔柔一笑,仍是風度翩翩的模樣。
靜謐的醫院過道內,隻有二人“啪嗒”有規律的腳步聲。
剛坐上車,夜瀾心便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車子發動之前,她能感受到身上一熱,南傾寒幫她把安全帶給係上了。
“哦,對了。去超市一趟。”她閉著眼睛說道。
“買什麽?”他發動了車子。
“衛生棉。”
不知過了多久,夜瀾心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到目的地。
“你能走嗎?”南傾寒偏著頭問她。
夜瀾心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剛剛清醒過來的頭腦就已經感受到小腹傳來的強烈的疼痛。
她看了看身下,裙子已被鮮血染紅,連著座椅,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果不其然,這個血崩來的真是及時啊,真是一點都不能等的!
南傾寒下車,繞過來為她打開門。
“哦對了,衛生棉還沒買!”夜瀾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一路上她昏睡過去了,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麽一件重要的事情!
南傾寒搖了搖手中的塑料袋,白色透明的塑料袋裏透出粉紅色的長方形狀的東西。
“你一個人去買了?”夜瀾心有些訝異。
“你睡著了。”他淡淡說道。
淩晨時分,夜色還沒有完全退去,天邊泛著藍黑色的光,熬夜過來的二人都有些虛弱。
夜瀾心小心翼翼地從車上下來,但一剛活動,身下又是一陣滾滾洪流。
她回過頭一看,米白色的座椅已經被她的鮮血染得不成樣子。
“需要叫醫生嗎?”南傾寒在身後皺了皺眉,這樣的出血量,是怎麽從他她那單薄的身子裏流出來的?!
“不用了。”夜瀾心兩頰有些微紅,南傾寒大概是沒有看過這陣仗,有些嚇得不輕。
正要走,她抬頭一看,發現此地並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南傾寒的別墅!
她詫異地看著南傾寒一眼。
“你不是還要去醫院嗎?這樣我接送比較方便。”他表情自然地說道。
“哦。”夜瀾心淡淡地點了點頭,不打算再與他計較。
“能走嗎?”他看著她慘不忍睹的下身,語氣懷疑。
“不能走難道要你抱著嗎?”她白了他一眼,加緊雙腿慢慢走著。
“可以啊。”南傾寒聳了聳肩,直接上前把她抱了起來。
“啊喂!”夜瀾心受了驚嚇低吼一聲。
“這樣好多了。”他挑了挑眉,滿意地走向門口。
他直徑把她抱上二樓房間,把她放在浴室門口前麵。
“你先洗澡。”他抓了抓頭發,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她。
“哦。”夜瀾心累得大腦已經無法運轉,隨隨便便點了個頭。
轉身走進浴室,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打開熱水便澆在了身上。
她閉上眼睛,任由那溫暖的感覺圍繞全身,小腹上的疼痛似乎有所緩解。
每一次來姨媽,受了涼總會這樣,又疼又暈的,整個人虛弱得像被抽去了靈魂一般。
她站在熱水下,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熱水一下子停止了。
身上被蓋上了一張幹燥的毛巾。
“擦幹了睡覺吧。”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柔柔響起。
隔著朦朧的霧氣,她眯起眼睛看著前麵的人,“你怎麽在這裏?”
她看見他精致的五官在水霧中若隱若現,高大的身子,站在自己身前,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她揚起頭,試圖更清楚地看清他的表情。
南傾寒伸出兩手,用毛巾擦幹她身上的水珠,“你沒關門。”他輕輕啟唇道。
夜瀾心想抬手接過他手裏的毛巾,卻發現自己都已經沒有了抬起手來的力氣,乏軟的身子,連站著都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隻能任由眼前的人在自己的身體上遊走。
反正又不是沒有看過,是吧?夜瀾心安慰著自己,順從地閉上眼睛聽任他的擺布。
擦幹了身上的水,南傾寒拿著一片姨媽巾和內褲發愁,“不過.……這個要怎麽弄?”
夜瀾心睜開眼睛,輕笑了一聲,“不是有說明書麽?”
“哦。”他幡然醒悟,轉身想找說明書。
“算了。”夜瀾心製止道,“給我吧。”
裸著身子站著等他琢磨好這個,可能她已經早就被凍死了吧!
虛弱地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努力睜開眼睛弄好,給自己穿上衣物。
“終於可以睡覺了!”夜瀾心安慰自己,從浴室裏出來便迫不及待地陷入了被窩裏。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在房間裏響起,南傾寒端著一碗紅糖薑水走了進來。
“瀾心?”他試圖喊她一聲,沒有反應。
他掀開被窩,看見她一臉蒼白。
“瀾心,你醒醒。”他彎腰俯身,在她耳邊說道。
“我想睡覺。”她眯著眼睛,睡意濃重。
“先喝點湯。”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哄嬰兒一般帶著商量的語氣。
艱難地睜開眼睛,她坐起身來。
南傾寒捧著碗,把一勺喂進她的嘴裏。
“給我。”她伸出手。
一接過,她便一股腦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她又不是電視劇裏病入膏肓的女主角!這麽一勺一勺地喝著她要喝到什麽時候!!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隻有睡覺!
溫熱的紅糖薑水帶著微辣而甘甜的氣息穿過喉嚨,頓時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喝完了。”她把碗塞到他手上,便立刻鑽回棉被裏。
南傾寒無奈地輕笑了一聲,把她散落在額間的發撥弄好。
回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他真的是要抓狂。
從早上夜瀾心說漏嘴開始,他便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有事情要發生。尾隨著她到了餐廳之後,他便隱身於一個較為黑暗的角落。
所有的一切策劃,他盡收眼底,在她衝出去的那一刻,他才現了真身。
當看見她快要與車相撞的那一刹那,全世界的聲音仿佛都立刻停止了一般。
他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幾乎是不顧一切地,他快步衝了過去。
如果晚一秒,僅僅隻需要一秒,現在命喪黃泉,或是幸運一些、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就是她了吧?
這樣總是不顧一切的她,他到底拿她怎麽辦才好?
南傾寒怔怔地看著她蜷縮成蝦米一樣的身子,心疼地給她的杯子四角都掖得嚴嚴實實。
友情對於有些人來說,不過是無聊生活中一種調味劑,但是有的人,卻是真真切切地在努力付出的,是把朋友當成生命中一部分的存在。
越是想到,她與傅離離的友誼在一開始,便是處於劣勢狀態,多年她仍是這麽不管不顧地往前衝著,她越是這麽無畏,便越是讓人得以從堅硬的鎧甲縫隙中窺見柔軟的部分。
這樣的她,很讓人心疼。
他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是早上六點半。
起身把窗簾拉好,他關上燈,小心翼翼地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等到夜瀾心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她揉著疼痛的太陽穴,頭昏腦脹地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麵的夕陽餘暉把整個院子的草坪都照成了金黃色的。
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門,房子裏都在飄散著濃香的氣味。
她緩緩走下樓,隻見南傾寒正從廚房裏端出飯菜。
“醒了?”他停下腳步,看著她的方向。
“嗯。”她點頭,小步從過去。
“先吃飯,吃好了送你去醫院。”他放下碟子,轉身又進了廚房。
桌上的菜品說不上精致,色相也不好,但還是熱熱的透著熟食的香氣。
他最後端出來一碗湯,穩穩地放在她的麵前。
她訝異地看著他,還未等她開口詢問,他便撓了撓頭,說道:“阿姨請假回家了,我看著做了點。”
“哦。”她若有所思,拿起勺子。
從昨夜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進食,現在她已經差不多失去了饑餓的感覺。
“好吃嗎?”他坐下來,攪拌湯裏的食材,瞥了她一眼。
“還行。”她咽下湯,中肯地評價。
沒有到難吃的地步,但好吃也稱不上。
南傾寒猶疑地嚐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這都沒到他想象中的十分之一的味道。
“你別吃了,我叫人做好了送過來吧。”他放下勺子,拿出手機。
“不用了,將就吃吧。以後做多了就好了。”她淡然道,繼續喝著碗裏的湯。
還有以後?南傾寒似乎對回答很滿意,放下手機,也隨著她吃了起來。
“對了,醫院的護工我都安排好了。”南傾寒突然放下勺子說道。
“哦,你也是該去上班了。”夜瀾心想了想。
“我不是這意思。”他解釋道。
“不用你每天接送我,我可以自己去醫院。”她一個無業遊民,不要耽誤了老總掙錢。
空氣陷入沉默,半響,南傾寒輕聲歎道:“你什麽時候回公司上班?”
夜瀾心放下了勺子,“現在我暫時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南傾寒欲言又止,悶聲吃著手邊的東西。
半響,他忍不住開口,“我和蘇茵.……”
“這個問題我也不想討論”,她立馬說道,起身,“我吃飽了。”
“瀾心!”他皺眉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順勢而下,看見她空下來的碗,他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