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秦良玉疑惑,梁慧秋鍾情
當年在省城的時候,和秦良玉隻做了兩三年的同窗,那時候趙滿山和秦良玉也隻有十五六歲,還都是淘氣的半大小子。因為他們都來自霧鎮,年齡又相仿,所以自然相處的十分融洽。後來到趙滿山跟著他的義父馬洛普醫生去了西洋。一晃分別十多年,兩人再次相見自然更加親切。更何況秦良玉一向是個細心的人,在接到趙滿山的信函知道他要回到霧鎮住進十號裁縫鋪之後,便立即給趙滿山雇了手腳勤快幹活幹淨利索的傭人宋姨。如今趙滿山回來的第三天秦良玉便又來找他,是商量著幫他找一些泥瓦工匠,將這個宅院的那些殘垣斷壁修繕一下。
秦良玉想的如此周到,這到讓趙滿山感到有點過意不去,想起這兩天霧鎮發生了一些離奇的事情,秦良玉是保安隊長,應該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查辦,便不想再給他多添麻煩,
“良玉,這事我自己來辦吧,霧鎮這兩天的事還沒頭緒,你一定很忙……”
說起霧鎮這兩天的事,秦良玉到現在還沒有一丁點的頭緒,這樣離奇的事情,別說是他,就連他爹秦壽昌這麽大年紀,也都是第一次見到。不過秦良玉隱約的覺得,這事的發生,多少會和趙滿山有點關係,他剛回到霧鎮,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並且在那天晚上,他竟然那樣一身女人裝扮離奇的昏倒在祠堂裏。
不過秦良玉還是不會相信這是有鬼神作祟,他是在才想或許是趙滿山曾得罪了什麽人,或者是霧鎮的什麽人要做些什麽暫時還猜不透的事情,正好趙滿山回到霧鎮,才拿他來做幌子。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隱藏在背後的人,一定是有什麽樣擔心人們知道的秘密,在或者是在轉移人們的視線,在醞釀著什麽樣的大事,這樣一想,秦良玉開始覺得緊張。
其實秦良玉能當上霧鎮的保安隊長,多半是因為他爹是霧鎮的鎮長,再加上他在省城念過書,肚子裏裝了些墨水,本性也不壞,做事認真公正。但霧鎮這些年來太太平平,幾乎沒發生過任何大事。這樣下來,這保安隊就相當於擺設一般沒了實際的價值。
這兩天發生的事,雖然給霧鎮的人們造成了驚慌,不過卻讓秦良玉感到特別的興奮,他覺得這才是自己施展才華的好機會,破了這個案子,找到這其中隱藏的秘密,將會讓自己在霧鎮村民們的麵前露臉。
所以今天他來趙趙滿山,也是希望多跟他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在祠堂的事情。於是他們倆離開了十號裁縫鋪,順著大街向南,不遠便是霧鎮裏的那家開的年頭最久的飯館——梁記飯莊。
梁記的門麵倒是不大,門前立著一根比屋簷還高的木杆,杆頭上掛著一串大紅的燈籠。飯館門前掛燈籠是有說道的,這些燈籠又叫“幌子”,一般“幌子”的數量,代表著飯店的檔次和大師傅的水平。趙滿山抬頭看了看,一串燈籠有八個,看來這家館子一定不錯。
進了屋子,迎麵出來打招呼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看上去也隻有二十多歲。不過這姑娘看上去與霧鎮的其他女人不同,她的皮膚特別的白皙,像是一張沒有一丁點墨跡的白紙,頭發微微卷曲,淡淡發黃。這讓趙滿山想起了自己跟義父馬洛普在西洋的這些年裏,看到的那些西洋的姑娘。
“秦隊長,難得你今年這麽有空來我這小地方啊……”
那姑娘的聲音清脆,十分的悅耳,趙滿山和秦良玉隨著他的指引昨早窗邊的那張桌子旁。趙滿山收回目光,麵的太過失禮。
“慧秋,哎呀,你就別數落我了,這陣子不是出了一些事,我忙都要命啊……”
秦良玉滿臉賠笑,趙滿山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暗自笑了。那姑娘不再搭理秦良玉,笑吟吟的衝著趙滿山說,
“這位看著眼生,想必是西洋回來的趙先生吧,您今天想吃點什麽啊……小店可是沒有西洋都吃食啊……”
沒等趙滿山說話,秦良玉搶著說道,
“老樣子,還說老樣子,滿山的口味和我一樣,一樣……”
那個叫慧秋都姑娘轉身離開繞過櫃台到後麵的廚房去了。趙滿山衝著秦良玉笑了,秦良玉臉上泛紅。趙滿山自然懂得其中的緣故,為了避免尷尬,故意岔開話題。
“良玉,找我是不是想了解下,那天晚上在祠堂發生的事情?”
秦良玉端起送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聽到滿山這麽一說,連忙點頭。趙滿山皺起眉頭,轉過臉,看了看窗外,每天大霧散盡的時候,霧鎮都會熱鬧起來。在街麵上擺攤做生意的以及那些閑逛的人們,在街麵上來來往往。攤販的吆喝聲,人們的說話聲,還有那些偶爾路過的趕著大車的驢馬牲口的叫聲,與那大霧散盡後,潮濕的空氣混雜在一起。太陽的光線照射在霧鎮的每一個角落,霧鎮這一切便蒙上了一層土黃色的光芒。
趙滿山轉過臉,問秦良玉,
“良玉,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魂嗎?或者說你相信這世界上有前世今生之說嗎?”
聽趙滿山這麽一問,秦良玉笑了,
“滿山,你這是怎麽了?當年我們可是一同在省城念的書,這都什麽年代了,我怎麽可能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魂呢?難不成是你相信了?”
趙滿山不置可否,抬頭繼續說道,
“那天晚上在祠堂裏,我看見了一個女人,穿著紅色的棉襖,梳著又粗又長的辮子……”
“就是後來你被錢寡婦發現的時候,那樣的裝扮?”趙滿山這麽一說,秦良玉的興致大增,
“你以前有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他為什麽要對你那樣做?給你換上她的裝扮呢?”
趙滿山搖了搖頭,他也無法解釋那晚發生的事情,說起這個女人,他總會想起隔著窗子看到的裁縫鋪後院的那個唱歌姑娘。其實他心裏清楚,那晚在祠堂裏的也是她,但他卻不知道該怎樣跟秦良玉說起,又或者他是不願意說。
“還記得那天傍晚,我們在錢寡婦家的門外,看見一個身影麽?”
趙滿山忽然想起這件事,他總覺得錢寡婦一定多少知道一些這件事的緣由,不然這幾天她也不會如此的反常。這句話倒是給秦良玉提了一個醒,他想起了那天跟著陳桂去霧鎮西城牆外的草叢尋找那條死狗的時候,曾經路過錢寡婦的家,看到錢寡婦瘋了一樣地跪在地上衝著他們家院子裏的空蕩蕩的狗窩磕頭,嘴裏一個勁兒的哭喊著,乞求陳豔春放過她。
“對,我們現在就去找錢寡婦,問問她到底是怎們回事!”
秦良玉猛的站起身,那個叫慧秋的姑娘正端著一盤醬牛肉走到他的身後,差點被秦良玉撞到她的手臂,她驚呼了一聲,
“哎呀……”
身子連忙往旁邊一閃,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手裏的那盤醬牛肉也差點脫了手。坐在一旁的趙滿山連忙站起身,一隻手扶住了慧秋的身體,另一隻手接住了那盤醬牛肉。這一切就在一瞬間發生,秦良玉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