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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生死有因果,作惡終難逃

  聽到趙滿山問起陳豔春,秦壽昌放下茶碗,上下打量了一番趙滿山,這舉動讓趙滿山感到十分的意外,一時間不知所措。


  “幹爹,您這是……”


  秦壽昌轉回頭,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陳豔春被判了個通匪,送到省城的大牢裏關了兩個月才把她放了出來,她是從省城一步步的走回到咱們霧鎮的,據說一直走了九天九夜,昏倒在南麵的城門口了。後來是原來在他的十號裁縫鋪門口擺攤修鎖配鑰匙的那個趙鎖匠救了她。十號裁縫鋪的宅子被沒收了,趙鎖匠就把他帶到了鎮北的土地廟裏,在李詩文的門口跪了一下午,李詩文實在看不下去,才拎著藥箱救了她一條性命。她醒過來之後聽說什麽都沒了,就打算投了神仙湖自殺,可李詩文告訴她,說她的肚子裏已經懷了娃了……”


  “啊?那……這娃是……”


  趙滿山十分好奇的問到。


  “對,這娃,應該就是那土匪頭子馬王爺的。”


  趙滿山點了點頭,皺起眉頭若所思。又抬頭問到,


  “那後來這娃呢?”


  “趙鎖匠一直在他們家門口擺攤,這些年陳裁縫和陳豔春也特別的照顧他,他感念這父女倆的恩德,便一直在土地廟裏照顧陳豔春,陳豔春的肚子越來越大,為了避人口舌,就跟大家夥說自己娶了陳豔春,這娃是自己的。後來孩子出生了,沒想到卻生下個沒皮的死狗,正趕上那陣子咱們霧鎮鬧瘟疫,死了幾十口子人,連李詩文大夫的方子都不管用,黃半仙就說是這陳豔春生下了妖胎,帶來了瘟疫,老百姓們便嚷著要處死陳豔春,實在沒辦法,就把陳豔春抓了來,施行了族法……哎……”


  說到這兒,秦壽昌歎了一口氣……


  趙滿山轉過臉,問秦壽昌,

  “幹爹,您相信那陳豔春……陳豔春是個妖婦麽?”


  “哎……”


  秦壽昌又歎了一口氣,


  “信與不信,又有什麽用呢,大災之時,最可怕的不是瘟疫,而是人心,如果人心亂了,這祠堂也就塌了,霧鎮也就完了。不管這……這陳豔春到底是不是妖婦,是不是冤枉的,權當她的死,死為了霧鎮的蒼生吧……”


  秦壽昌說完,陷入了沉默,趙滿山也皺著眉頭不說話,屋子裏一片寂靜,靜的甚至能聽到外麵院子裏的那顆梨樹的葉子從樹上飄落,掉落在地上聲音。一陣風順著打開著的窗子吹了進來,有點涼。趙滿山不禁打了個寒戰。


  “那……那十號裁縫鋪的那場火,是什麽時候著的呢?”


  趙滿山又問到,秦壽昌轉過臉又看了看他,


  “是在抓住馬王爺之前,那場火著的突然,陳裁縫原本都跑出來了,可為了搶救屋子裏的那些主顧寄放在他這要做衣服的布料,又衝了進去,被大火把渾身上下都燒傷了,傷的特別嚴重,陳豔春把家裏的錢都花光了,也沒治好,再加上那些存了布料的主顧上門討債,陳裁縫覺著活著沒什麽希望了,便趁著陳豔春沒注意的功夫,投了院子裏的那口井死了。”


  “被燒毀的,是不是有一塊……一塊上好的西洋的布料……”


  趙滿山想起了劉三刀家裏著火的時候發現的那匹燒毀的布料,便問到。秦壽昌點了點頭,


  “是啊,是梁富仁的媳婦梁劉氏的,據說那塊布料是西洋弄來的,特別的昂貴,著了火之後,也就是她鬧騰的歡,陳裁縫傷的臥床不起的,她就三天兩頭的上門要錢……”


  說到這秦壽昌又端起茶碗打算喝一口,可卻發現茶水涼了,便又放在一邊,轉過臉看著趙滿山問到,


  “你是不是想說,祠堂裏那個假人身下壓著的那塊布料……”


  趙滿山點了點頭,秦壽昌接著說,


  “嗯,就是那樣的,所以才把這劉三刀嚇成個那樣……”


  “可我聽說,梁劉氏病死了很多年了,怎麽……怎麽這陳豔春的鬼魂,還不依不饒的,難道要找梁劉氏的弟弟劉三刀報仇不成?”


  秦壽昌聽趙滿山這麽一問,搖了搖頭沒說話。正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抬頭順著窗子向外望去,原來是三荒子帶著幾個保安隊員回來了。他們把陳桂的屍體抬回了保安隊,在院子裏那棵大梨樹下麵用磚頭搭起了一張門板,把陳桂的屍體放在上麵,用一塊白布蒙上頭臉。


  陳桂死的蹊蹺,趴在炕上胸前卻中了一槍,這完全不合乎正常的邏輯。況且整個屋子裏卻隻發現了一個子彈殼。所以要先把屍體弄回來,再仔細的琢磨琢磨。


  這不同於錢寡婦的死,錢寡婦好歹是自殺,不管她經曆了什麽,畢竟還是她自己砍掉了自己的腿流幹了血才死的。可這陳桂卻死於槍傷。於是跟在三荒子後麵趕回保安隊的秦良玉,跟秦壽昌說明了情況之後,便打發人請來了大夫李詩文。


  其實李詩文是個中醫大夫,盡管他的醫術特別的高明,但畢竟不是像省城治安所的那些專門的法醫。可這兩天鬧土匪,要是去省城報信兒,恐怕是沒人能去,這霧鎮,也隻剩下李詩文當過大夫,便隻好找他。


  李詩文一萬個不願意做這事,但卻又沒法推辭,便提著藥箱來到保安隊,在幾個膽子大的保安隊員的協助下,把陳桂的屍體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幾圈之後才發現,這陳桂死了至少有一整天了。也就是說秦良玉和趙滿山到他們家找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一陣子了。


  這讓趙滿山和秦良玉都很吃驚,因為他們親耳的聽見屋子裏陳桂衝著外麵喊叫,怎麽可能早就死了呢?

  秦良玉又帶著人到陳桂的家裏前前後後的查看了一圈,這次查的特別的仔細,甚至連屋子裏的老鼠洞都恨不得翻一遍,但仍舊沒有任何的發現。


  陳桂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死了,二十多年前,馬王爺因為他的出賣被處決了之後,顧長寬幾次三番的找他報仇都沒弄死他,可卻在二十多年後的這一天死了。霧鎮外麵的土匪隻是那天趁著大霧,乒乒乓乓的跟保安隊對射了一陣子,也沒看到他們的影子,可這陳桂卻死了。有人說,說馬王爺的靈魂回來報仇了。更有人說,馬王爺當年和陳豔春上了炕,生下了妖胎,兩人一前一後的在霧鎮被處死,這次是兩人一起回來複仇了。


  直到現在,霧鎮鬧鬼的傳聞便越傳越神奇,越傳越真實,越傳越生動,麵對著這一樁樁一件件離奇詭異的事情,越來越多的人們相信,這一定是鬼魂在作怪,陳豔春、陳裁縫、馬王爺……


  鬧鬼,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那些心裏有鬼的人們。大多數的霧鎮的人,隻把鬧鬼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但卻有一些人,因為鬧鬼這件事越來越離奇,越來越真實而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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