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良玉情深切,富仁見鬼魂
梁慧秋再一次昏倒在地,可把秦良玉嚇的夠嗆,連忙蹲了下來一把把梁慧秋抱了起來,呼喊她的名字,
“慧秋……慧秋,你醒醒……”
他召喚了好幾聲,可懷裏的梁慧秋臉色鐵青,雙目緊閉,嘴唇發紫,渾身顫抖著人事不省。秦良玉一把把她抱起,站起身來,根本沒心思再逼問眼前的梁富仁,順著敞開的腳門就跑了出去,直奔李詩文的藥鋪。跑了沒多遠,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他,
“哎,良玉,良玉……”
聲音尖細又嘶啞,像是還沒學會叫喚的鴨子。秦良玉聽得出來這是黃半仙的聲音,沒心思搭理這個瘋瘋癲癲的家夥,頭也不回的罵了一句,
“滾遠點……”
繼續抱著梁慧秋往前跑去。挨了罵的黃半仙皺著眉頭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裏嘟囔著,
“前麵抱著一個,後麵背著一個,哼,累死你,累死你……”
……
秦良玉一口氣跑到了李詩文家,可發現李詩文卻不在藥鋪裏,秦良玉連忙把梁慧秋放在藥鋪屋子角落裏的那張床上,推開藥鋪的後門喊李詩文。
藥鋪的後麵是一個小院,平時李詩文就喜歡在院子裏種點小菜,沒事的時候就在院子裏侍弄,權當樂趣。可秦良玉推開門的時候,卻發現李詩文並不在後院。他衝後麵的屋子喊了兩聲,仍舊沒人回答。這讓秦良玉十分的焦急,正在這時,身後的屋子裏,梁慧秋醒了過來。
然後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慢慢的舒展開來,但雙目仍舊緊閉著。秦良玉又趕緊跑到梁慧秋的身邊,抓著她的手,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正在這時後麵的院子裏有腳步聲響,李詩文從裏邊走了出來。
李詩文穿著一身緊身的衣服,身上沾著一些泥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梁慧秋,便已經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他不慌不忙的在一旁的水盆裏洗了洗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來到梁慧秋的身邊。
他讓秦良玉把梁慧秋攙扶著坐起來,他伸出拇指和食指,在梁慧秋後脖頸的骨頭上按了兩下,梁慧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睜開眼睛。
“沒事了,恐傷腎,急傷肝,肝腎淤塞,五髒不同通,所以她才會這樣,不過沒什麽大礙,回去好好休息,別再著急上火的就好了……”
李詩文的醫術果然高超,就這麽輕描淡寫的兩下,就把昏迷的梁慧秋喚醒。於是秦良玉千恩萬謝的告辭,抱在梁慧秋離開李詩文的藥鋪。
看來是絕對不能把梁慧秋再送回飯館了,隻好先把她帶回自己的家,雖然大家夥都知道兩人的關係,但光天華日的就這樣抱著往自己的家裏走,還是引起了街麵上的一些人們的圍觀和背後的指指點點。
先按下秦良玉帶著渾身癱軟的梁慧秋回家不說,再說梁慧秋的父親梁富仁,眼看著秦良玉把梁慧秋抱走,他也沒阻攔,隻是撇著嘴,叨咕了兩句,把手裏已經喝光的酒瓶啪的一聲,隨手扔在了自家的院子中間的地麵上,摔成幾片碎玻璃。
他也不管不顧,轉身進了梁慧秋的臥房,一頭倒在炕上,扯過一張被子裹在身上,呼呼的大睡了起來。
他本來就沒少喝,現在酒勁上頭,不一會便打起了呼嚕,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後他是被外麵的歌聲驚醒的。
“銀針兒細啊,絲線兒長……綢緞兒滑啊,臉蛋兒紅,枝頭的鳥兒歌唱的美啊,閨房裏的姑娘念情郎……”
霧鎮裏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祠堂裏幾次三番的鬧鬼死人都是因為秦豔春,而每次陳豔春這樣唱起歌來之後,都會有一場大災來臨。但酒壯慫人膽,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害怕。而是坐起身來,晃晃蕩蕩的下地,推開屋門。
果然,院子裏果然坐著一個女人,穿著紅色的棉襖,梳著又黑又長的辮子,煞白的臉頰,還抹著鮮紅的嘴唇。他左手拿著一塊墨綠色的有著金黃色烙花的綢緞布料,右手拿著一根縫衣針,上麵穿著紅色的絲線,正在一下一下的縫著,她的手十分的靈活,針腳特別的細密。
酒喝的再多,膽子再大,梁富仁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那人是人是鬼。於是他就站在門口盯著那女人,那女人似乎什麽都沒聽見,隻是自顧自的縫衣服。
很快,那女人手裏的衣服縫完了。慢慢的站起身,一步步的向屋門口站著的梁富仁走來。
走到梁富仁的麵前,伸出兩隻手,把手裏剛縫好的衣服舉到梁富仁的眼前,顫抖著聲音,唯唯諾諾的說道
“您……您的衣服做好……做好了……”
看著他的樣子,聽著他的聲音,梁富仁不僅渾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往後退了兩步,多裏哆嗦的說,
“衣服……啥……啥衣服啊……”
“是您太太放在我那的布料,要做一件旗袍的,現在……衣服做好了……給您……”
話音剛落,突然噗的一聲,她手裏的那件旗袍突然燃燒了起來。火著的很猛,一眨眼的功夫,那件旗袍就被燒的隻剩下了一半。
沒等梁富仁說話,突然身後又傳來一陣女人吵嚷的聲音,
“哎呀,我說你這個陳豔春,不老老實實的在家做衣服守女人的本份,跑出來發勾引人家的男人你也不嫌丟人麽……”
說著那女人衝了過來,不知道從哪掏出的火柴,噗的一聲,將她手裏的那件旗袍燃燒了起來。火著的很猛,一紮眼的功夫,那件旗袍就被燒的隻剩下了一半。
火光一閃,稍縱即逝,那女人突然又變了臉色,一把抓住眼前這個被這突如起來的火嚇壞了的陳豔春。
“你燒了我的料子,你陪……陪錢,這是西洋的高檔貨,你賠錢……”
她一邊喊叫,一邊用力的抓著陳豔春的胳膊,使勁的往懷裏拽,那陳豔春一點都不掙紮,任憑她這樣的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