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害人多詭計,燕春五馬分
最終,屠戶梁富仁卻意外的出手花錢買下了十號號裁縫鋪的宅院。當然,梁富仁能這麽做,完全出乎陳豔春的意料之外!不過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在他們簽下,買賣房契之後的第二天,陳豔春正在家裏收拾東西,打算搬家,門外卻來了一個人,正是米糧店陳掌櫃的媳婦兒。
她一進門來,便衝著陳豔春嗬嗬的笑,說是有好事兒,降臨到陳豔春的頭上了。米糧店陳掌櫃的媳婦兒,是霧鎮裏有名的媒婆!原來她此行,是受梁富仁之托,來與陳豔春說一門親事。
梁富仁娶了兩房媳婦,第一房跟他過了三年,並沒生下個一男半女,於是,梁富仁便一紙休書,把她休回了家。第二房媳婦,便是那劉三刀的姐姐,梁劉氏。說來也怪梁劉氏過了門也兩年多,肚子也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梁富仁十分的苦惱。而今天讓陳掌櫃的媳婦,來說和的目的是,想讓陳豔春,給他做個偏房,買下這所十號裁縫鋪,就是留給她住在這裏,並不嫌棄她的肚子裏懷了馬王爺的種,隻要她肯喝下大夫配來的幾副湯藥,將孩子打下去,身體養個一年半載,希望能給梁富仁生下兒女,留下後代。
陳掌櫃的媳婦,巧舌如簧,在她的口中,這是陳豔春前世修來的福分,雖然家裏遭遇了這樣的變故,卻有梁富仁這樣的貴人相助。
原以為,十分的落魄,這對她是一門最好的親事,可沒想到,卻被陳豔春嚴詞拒絕,把陳掌櫃的媳婦帶來的梁富仁的聘禮,通通扔到院子外麵,就在當天的傍晚,她收拾好隨身的物品,離開了十號裁縫鋪。
與其說自己離開,不如說是被梁富仁趕走,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家,身懷六甲,竟然落個無家可歸。
十號裁縫鋪的門前,曾經有一個擺攤修鎖配鑰匙的,人們都叫他趙鎖匠。他家境貧寒,全靠修鎖配鑰匙為生。多年來,一直寄居在十號裁縫鋪門前的屋簷下,陳豔春父女,看他可憐,有個刮風下雨的,便請他把攤位挪到屋子裏,多年以來,他一直受到陳家父女的照顧,心裏萬分感念,陳掌櫃父女的恩德。十號裁縫鋪家道中落,懷著身孕的陳豔春,被迫流浪街頭,於是趙鎖匠便收留了陳豔春,將她安頓到鎮北神仙湖畔的那個廢棄的土地廟裏。
趙鎖匠每天出門上街去,擺攤修鎖,賺點零錢,便換來一些吃的,拿回鎮北的土地廟。他便這樣照顧著落魄的陳豔春,一晃就是大半年。
陳豔春的肚子越來越大,臨盆在即,趙鎖匠慌忙的跑回鎮裏,哀求鎮裏的接生婆錢寡婦。
錢寡婦欣然的答應了,讓他先回去燒些熱水,自己在家裏準備一些應用的東西。錢寡婦是霧鎮裏有名的接生婆,她若能出手,肯定萬無一失,於是趙鎖匠,欣然的跑回了鎮北。可他萬萬沒想到,苦命的陳豔春因此再次陷入另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
雖然那些有錢的富戶,合謀逼迫陳豔春無家可歸,可陳豔春肚子裏懷著馬王爺的種,讓他們始終心有餘悸,馬王爺臨死前內場大笑,讓他們一想起來便渾身顫抖毛骨悚然,所以想盡辦法,也要絕除後患,不能讓陳豔春肚子裏馬王爺的後代活在這個世上。
於是他們請來了,足智多謀的黃半仙,給了黃半仙不少的錢財,求他給出個主意,別看黃半仙兒隻是鎮子裏的裝神弄鬼的混神棍,和他眼珠一轉,卻想出了一個毒辣的主意。
他事先便和錢寡婦商量好了一個“狸貓換太子”的辦法,他們趁著天黑,在街上抓了一條大黑狗,偷偷的將殺死,剝掉了狗皮用一塊紅布包著,裝在籃子裏。錢寡婦去給陳豔春接生的時候,便可以用這撥了皮的死狗,換在她生下的娃娃,然後黃半仙便可以借題發揮。
那段日子之前,霧鎮來了一場聳人聽聞的瘟疫,很多人死在這場瘟疫之中,這玩意來的快,人死得快,幾天的功夫,霧鎮就病死了幾十口人。
人們想盡辦法,都無法將這場瘟疫趕走,黃半仙的計劃,就是利用這場瘟疫大做文章,單等錢寡婦用剝了皮的死狗換走陳豔春的孩子之後,他便裝神弄鬼的出場,硬說這陳豔春,肚子裏懷的是妖胎,也正是這妖胎給霧鎮帶來災難,利用這個說辭,將陳豔春與她婦女的孩子斬草除根。
一切都商量好,接生的時候,錢寡婦用那條剝了皮的死狗,換掉了陳豔春剛生下來的孩子。用繈褓,咱的孩子包裹起來,裝在自己提來的籃子裏,然後假裝慌張的大喊,
“妖怪……不好了,陳豔春生下妖胎了……”
然後便提著籃子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土地廟。
在土地廟外焦急的等待著的趙鎖匠見錢寡婦神色慌張,連話都沒來得及跟他多說一句,覺得其中必有蹊蹺。顧不得許多,連忙跑進了廟裏,這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怒不可遏,便打算去追趕錢寡婦,把被他抱走的孩子要回來,並討個公道。卻被身子極度虛弱的陳豔春一把攔住。
原來,錢寡婦做了虧心事,本來就緊張,給陳豔春接生下一個孩子之後,隻顧著把孩子裝進籃子裏,並用那個死狗替換,卻沒注意到陳豔春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陳豔春攔住想去追趕前寡婦的趙鎖匠,無奈之下,趙鎖匠也完全顧不得男女有別,笨拙的幫陳豔春接生,又產下一子。
而就在趙鎖匠剛剪斷臍帶,把這個孩子包裹起來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
“捉住陳豔春這個妖婦,別讓他跑了,別讓他跑了……”
外麵的人們在黃半仙的帶領下,呼喊著,舉著火把,呼呼啦啦的奔著土地廟跑來,聽她們這麽一喊,陳豔春和趙鎖匠終於明白了!錢寡婦之所以這樣做是早有預謀。既然如此,他們絕對不會留下,陳豔春新生下的這個孩子。於是陳豔春顧不得自己的安危,苦苦的哀求趙鎖匠抱著這個孩子先走,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下馬王爺的這個種。
趙鎖匠實在沒有辦法,便一咬牙一狠心,抱著這個孩子跑出了土地廟,一貓腰鑽進了半人高的灌木叢中躲了起來。
果然,那群人呼喊著喳呼著,將剛產下孩子身體極度虛弱的陳豔春,用繩子綁了起來,帶回到鎮子裏。
等那些人們全走遠了,趙鎖匠才敢從灌木叢中鑽出來,偷偷的回到了霧鎮。
懷裏的新生兒哪經得起這一番折騰,打開繈褓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了呼吸,這可把趙鎖匠急壞了,趁著夜黑,抱著孩子跑進了馬洛普的西醫診所,苦苦的哀求馬洛普救這個孩子一命。
黃半仙受那些富戶的指使,設計害了陳豔春,當他帶著人把陳豔春捉回來,綁到祠堂前的木樁上的時候,才想起來一直照顧著陳豔春的趙鎖匠卻沒見蹤影,有人說恍惚的看見,他跑進了馬洛普的西醫診所,斬草務必除根,人們便又呼呼啦啦的舉著火把,來到了馬洛浦的西醫診所找人。
召趙鎖匠見馬洛浦肯收留這個孩子,並為他治病,便磕頭跪謝,然後轉身衝出他的西醫診所,撒腿順著霧鎮的大街,向北跑去,引開了那群圍攻上來的人們。
他顧不得一切,一路向北,跑出了霧鎮,跑到了鎮北的神仙湖邊,後麵追趕的人將他圍了起來,見無路可走,趙鎖匠一咬牙,縱身跳進了神仙湖。
神仙湖深不見底,若是人跳下去,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人們站在湖邊向裏麵張望了一陣,水麵上,連一個氣泡都沒有露出來,想必趙鎖匠必死無疑,便紛紛散去。
人們全當趙鎖匠已經淹死,卻沒人知道,陳豔春還有一個孩子,留在了馬洛普的西醫診所。馬洛普的醫術高明,將那個奄奄一息的孩子救活,藏在了自己的診所。
陳燕春這一整夜都被綁在祠堂前的木樁上,剛剛生完兩個孩子,身體原本就極度的虛弱,又折騰了這麽一晚,受盡了折磨,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下不到半條命。
人們請來了鎮長秦壽昌,也請來了霧鎮那些年長的叔伯。這陣子霧鎮流行了瘟疫,死了幾十號子人,想盡了辦法都沒能醫治好,而黃半仙說陳豔春,懷了馬王爺的孽種,卻生下了血肉模糊的妖胎,也正是這妖胎,帶來了瘟疫,害了霧鎮這幾條生命,所以理當依據霧鎮的族法,將其處死。
霧鎮裏的叔伯和那些有錢的富戶紛紛表示讚同。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秦壽昌一聲令下,五個保安隊員牽著五匹健壯的高頭大馬,用五條繩子,分別拴住陳豔春的四肢和頭顱,另一端拴在馬的身上,五匹馬向五個方向拉扯……
就這樣,陳豔春便死在這霧鎮最嚴厲的族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