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密謀驚天計,滿山招懷疑
趙鎖匠隱姓埋名,為了避免露出馬腳惹人懷疑,便假裝啞巴,改姓張。那次顧長寬帶人把趙滿山和張啞巴劫上白馬山的之後,張啞巴一眼就認出了顧長寬,情急之下開口說話告訴他自己就是當年的趙鎖匠,又向顧長寬說出了實情,這個趙滿山就是當年陳豔春產下,被趙鎖匠連夜送到馬洛普的醫館並被馬洛普收養成人的馬王爺的兒子。
聽張啞巴這麽一說,顧長寬十分的激動,便連忙讓人把綁在外麵的趙滿山帶到山洞裏來。給他鬆綁之後,趕緊問他的身世。
趙滿山對自己身世的全部的了解,都來源於馬洛普大夫臨死之前告訴他的,他知道自己是馬王爺的兒子,也知道自己的母親陳豔春,是被人陷害含冤至死,但也僅限於這些。馬洛普大夫卻明確的看出,趙滿山的心裏懷著憤恨,擔心他回霧鎮來尋仇,會帶來危險,所以才又離開了在省城的醫館,帶著年少的趙滿山去了西洋,而馬洛普醫生過世之後趙滿山將其安葬,便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西洋,回到了霧鎮住進了這人們口中邪門詭異的十號裁縫鋪。
但他對那段過往的了解也僅限於此,此次回來的目的也特別的直接,就是找那些當年坑害過,陳豔春和馬王爺的人報仇!但他卻對白馬山上的那些土匪知之甚少,所以他當然不認得三爺顧長寬。
所以當三爺問起他的身世,趙滿山心存戒備,便有所隱瞞。可顧長寬聽完他的講述,兩眼流淚,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哭著哀歎道,
“老天睜眼呀,咱們的大哥有後,咱們的白馬山有後了……”
看到顧長寬如此激動,趙滿山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這些所謂的土匪,都是自己生父馬王爺當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禁心裏一陣陣的難過。
得知趙滿山回來的目的,也是要為陳豔春和把王爺報仇,顧長寬更加的激動,
“少爺,幹脆你就不要回去了,咱們重新扯大旗招兵買馬,重振白馬山當年的雄風,你來做咱們的老大,咱們殺進霧鎮,把那些仇人一刀一刀的都解決了,這才叫痛快……”
聽顧長寬這麽一說,身後的那些土匪也群情激奮,刀槍並舉的大聲喊道,
“殺進霧鎮去,殺進霧鎮去……”
可趙滿山卻擺手,製止他們,
“三叔,憑您的本事,遊過護城河潛進霧鎮,半夜裏鑽上誰家的屋子,砍個人頭回來應該不是難事,但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省城的閆大帥兵強馬壯,若把事情鬧大了剿滅咱們白馬山,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說各位都已經一把年紀,跟著我爹馬王爺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過了半輩子,也該享享福,所以至於的報仇的事我另有打算,不動一刀一槍,我讓他們個個認罪……”
看著趙滿山那表麵俊秀的臉上,卻寫著滿滿的仇恨與憤怒!他的目光堅毅,言語堅決,深深的打動了顧長寬,於是他們計劃著,趙滿山和張啞巴重新回到霧鎮,一點點的找出當年到底還有誰與馬王爺和陳豔春的死,有著關聯的人,再裏應外合的想辦法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為故去的亡魂報仇雪恨。
報仇的最好方式,並不是殺死對方而是要讓對方在結束生命之前,遭受幾倍於陳豔春和馬王爺的恐懼及痛苦,這樣才能慰籍在天之靈,於是他們便按趙滿山所說,報仇的事要從長計議。
他們精心的安排。編了一套白馬山上鬧鬼的說辭出來,就說他們白馬山上度過了一夜,醒來之後卻發現在亂葬崗之中,並且看到了額頭上長著第三隻眼的馬王爺。也正如他們所料,這套說辭的確給霧鎮的人們帶來了恐慌,尤其是當年,曾多次被馬王爺打劫的那些有錢的富戶。
而這次,趙滿山和張啞巴,在自家後院的水井裏,偷偷的挖了一條通道,當年白馬山的土匪們,挖的那幾條通往這裏的通道相通,這幾條古老的通道,一直廢棄了二十多年,是當年他們打算潛入霧鎮為馬王爺報仇的時候挖掘的,沒想到,如今又派上了用場。
這次趙滿山大白天那下到地道裏,是想求藏在裏麵的顧長寬他們,安排一件事,因為今天他知道,秦良玉臨走的時候,發現了屋子角落那個木箱裏裝的假人的肢體,可奇怪的是,秦良玉當時並沒有多問,憑趙滿山對秦良玉的了解他知道他秦良玉心裏一定產生了懷疑,所以他要找顧長寬商量一下,如何的應對,否則,一旦被秦良玉注意到宅子裏有問題,那麽埋藏著的這些秘密就很容易會被發現。
再說秦良玉,離開趙滿山的十號裁縫鋪的時候,滿心的疑慮,他永遠無法想象到,那個假人的屍體會出現在趙滿山的家裏,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難道說趙滿山,才是那個偷走這些假人肢體的人?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難道他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說這個假人的屍體出現在趙滿山的家裏,是代表著將要有什麽詭異的事情發生?難道趙滿山也像之前的錢寡婦劉三刀一樣,將要遭遇鬼魂的報複和不測?如果說劉三刀和錢寡婦的死,是因為當年陳豔春的冤死他們脫不了幹係,那麽趙滿山與陳豔春又是有著什麽樣的關係呢?
越想越複雜,秦良玉突然覺得,身邊的人都變得很陌生,尤其是趙滿山,在他的心裏,這是自己多年的同窗好友,又是自己的幹兄弟,母親的幹兒子。其實秦良玉在這霧鎮裏能看得上眼的人幾乎沒有,他總是對那些,追逐名利的人們,嗤之以鼻,唯一能讓他覺得值得尊敬的,便是趙滿山,他一直認為趙滿生為人忠厚,做事謹慎,又一向與世無爭,自己的母親秦李氏經常誇讚趙滿山,而這樣一個在秦良玉心裏完美無缺的人,卻第一次讓他感覺到特別的遙遠,無法看透。
秦良玉心事重重,一言不發,跟著那個來給他報信的保安隊員,往霧鎮的北門走去,來到北門的時候,門口站崗的那兩個當兵的,伸手攔住他們問道,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秦良玉抬頭看了看他,麵沉似水,原本心裏就不順,他一個當兵的居然狗仗人勢,敢在此多嘴!便氣不打一出來。
“這是我們霧鎮,我堂堂一個保安隊長想去哪兒,還用報給你嗎?滾!”
那個當兵的被罵的一頭霧水,瞪了瞪眼睛卻沒敢吱聲,往後退了兩步。
秦良玉也不搭理他,帶著那個保安隊員,大步的出了北門,向右一拐,貼著城牆,往那片小樹林走去。
剛才被他無端罵了一頓的那個當兵的,心裏十分的壓抑,他們行色匆匆,便猜想或許有什麽秘密的事兒,再向另外一個交代了一聲,自己躡足潛蹤的跟在後麵。他動作輕巧,可秦良玉卻心事重重,所以並沒有發現他。
他和那個保安隊員進了那片小樹林兒,順著草叢中的茅草小路曲曲折折的向前走,前麵不遠處有一條一人多深的土溝,他們縱身跳下去,土溝西麵兩堆茂密的灌木後麵,便是之前他們發現的那個祠堂後麵夾壁牆裏通往城外的地道的入口。
上次秦良玉為了搜捕土匪,曾派人用幹草在洞口生火,試圖煙熏裏麵的土匪,所以整個洞口,已被烤得焦黑,地上到處是燃燒過的灰燼,灰燼裏有幾處雜亂的腳印,想必是那些保安隊員留下的。
秦良玉站在洞口,向裏麵張望了一下,裏麵傳出微弱的光亮,而那個保安隊員卻回頭四外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便帶著秦良玉一彎腰鑽進了洞口。
裏麵的光亮微弱,但卻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那個保安隊員低聲的向裏麵說道,
“弟兄們,秦隊長來了。。。”
再往前走了不遠,前麵有一處寬闊的空間,牆壁上掛著兩盞煤油燈,裏麵有幾個人站了起來,正是秦良玉暗地裏派出去的幾個靠得住的保安隊員。
靠著牆角的地方,鋪著一堆幹草,上麵躺著一個人,衣衫襤褸,頭發蓬亂,雙目緊閉,昏迷不醒。盡管他也顯得十分憔悴,但秦良玉還是一眼就認得出來,這正是三荒子。
看著三荒子的樣子,秦良玉不進,心裏一陣的發酸,三荒子跟自己鞍前馬後的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經常為了保護自己以身犯險,可自己卻沒能力保護他,讓他落得如此狼狽的模樣。想到這兒,兩眼一濕,不盡流下眼淚來。身旁的幾個保安隊員,看到秦良玉如此悲傷,也感到有些難過,跟著落淚。
聽到了他們的聲音,三荒子慢慢的睜開眼睛,蘇醒了過來,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了秦良玉,便掙紮著想坐起身,秦良玉連忙伸手製止。
秦良玉蹲下身子,剛要張口,問問三荒子到底經曆了什麽,突然聽到洞口外麵傳來嘩啦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