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壽昌終蘇醒,舊事有親緣
聽趙滿山這麽一問,秦良玉也猶豫了一下,的確,霧鎮下麵有寶藏是自古以來霧鎮流傳下來的傳說!況且霧鎮裏的長輩們對這傳說是十分的看重,所以每一代族長以及鎮裏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資格知道。所以自從秦良玉聽他的父親秦壽昌講述了這個傳說以後,便從來也沒有懷疑過。不過假設這些傳說是假的,那麽閆大帥他們何必興師動眾的前來暗地裏挖掘呢。
越來越多的事情,無法找到頭緒,這讓秦良玉感到心裏十分的煩亂,正在這時忽聽外麵有人,咚咚的砸著趙滿山家的角門,趙滿山站起身來,順著窗子往外望。
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張啞巴早早得就像院子裏的燈籠紛紛點亮,十號裁縫鋪的院子裏,被登陸的光芒照成橘黃色的一片。
宋姨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用圍裙擦了擦手,來到角門前,輕聲的問道,
“外麵是誰呀……”
外麵的人回答道,
“我是秦府的,我們家少爺是不是在這兒啊?我找我們家少爺,我們老爺醒過來了……”
外麵的人聽起來十分的焦急,用起來也很興奮,他的聲音很大,就連屋子裏的秦良玉也清清楚楚的聽見,得知自己的父親秦壽昌醒過來了,秦良玉激動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二話不說的推門就跑了出去。趙滿山和三荒子也緊跟其後。
來到了角門外邊,果然報信的是自己府裏的下人,沒等他跟秦良玉說上一句話,秦良玉已經飛快的跑上了街頭,順著霧鎮的大街,直奔自己的家裏跑去。
秦良玉跑到家門前的時候,趙滿山和三荒子也跟著上來,進了院子,直問他父親的臥房,家裏的下人們都圍在門口,隻聽見屋子裏麵,秦李氏嗚嗚的哭著,
“老頭子,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菩薩開恩了,菩薩開恩了”
剛才秦良玉在家裏實在是心裏煩亂,便和三荒子一起去十號裁縫鋪找趙滿山說話,可的家裏麵,氣氛卻依舊緊張。秦李氏連晚飯都沒吃,整個下午就一直在佛堂裏麵敲著木魚念經,祈求佛祖的保佑,梁慧秋和那些下人們一起,在屋子裏伺候著昏迷不醒的秦壽昌。梁慧秋讓人打來一盆溫水,用手試探了一下溫度剛好,投濕了一個毛巾,給秦壽昌擦臉。剛擦了幾下,秦壽昌突然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梁慧秋。
可把梁慧秋嚇了一大跳,手裏的毛巾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還把身旁的水盆碰翻,嘩啦啦的水撒了一地。
這聲音驚動了圍在門外麵的下人,人們趕緊進的屋子,而此刻的秦壽昌已經坐起身來,一把抓住梁慧秋的胳膊,衝著他大聲的問道,
“馬洛普,馬洛普,你快說,快說……陳豔春的那個孩子,到底送到哪去了?送到哪去了……”
此刻的梁慧秋已經嚇得三魂出竅,完全沒有力氣掙脫秦壽昌的手,臉色煞白,便是想哭都哭不出聲來,他用力的打算掙脫,可是卻無濟於事。
幾個下人婆子,壯著膽子趕緊上前來拉扯開他們倆,秦壽昌,兩眼向上一翻,仰麵朝天的再一次躺倒在炕上。又過了好一陣兒,才緩緩的睜開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哎……”
人們這才敢上前把他扶了起來,他慢慢的坐起身,靠在身後的行李卷兒上,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老爺……”
一個下人輕輕的呼喚他,人們這才慢慢的發現,他的眼神裏多少有了些光彩,
“我這是怎麽了……”
秦壽昌衝著他們問道,但明顯他的底氣不足,聲音有些微弱。
見他這麽一問,下人們終於知道,秦壽昌已經徹底緩醒過來了,一個腿快的人,便飛快的跑去十號裁縫鋪,去找秦良玉。
秦良玉聽下人地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剛才的經過,趕緊來到秦壽昌的身邊,拉著他的手。這時他的臉色已經慢慢的緩了過來,稍微有了些血色,人也多少精神了一些。剛才被秦壽昌的驚嚇的,蜷縮在角落裏的梁慧秋,此刻也緩過神來,看秦壽昌醒了過來,連忙跑去廚房,親手給她做了一碗熱麵端了上來。
秦壽昌昏睡了一天一夜,肚子裏早已空嘮嘮的,接過這碗麵,抬頭看了看梁慧秋,衝他微微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看著父親的樣子,秦良玉的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從小到大,這二十多年來,在他印象中,自己的父親一向是個處亂不驚,穩如泰山的人。也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麽,現在的樣子十分的狼狽。
看著秦壽昌把麵吃完,閉上眼睛,身體向後仰,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看樣子十分的疲憊。秦良玉原本打算問問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他虛弱的樣子便沒有開口。秦壽昌再次躺下閉目養神,呼呼的睡著了,這次是睡著而不是昏迷。
看著他熟睡的樣子,秦李氏給他蓋上了被子,為了不驚擾他,大家夥便來到了秦壽昌的書房裏。
梁慧秋親自給他們倒來茶水,秦李氏把她拉到身邊說,
“人呢,往往到了沒談的時候,才能看出誰是真心,壽昌他昏迷的這陣子,多虧了會秋忙前忙後的照顧,這才讓他提早的還醒過來,我們秦家有這樣好的媳婦兒,是祖上積德了……”
梁慧秋低著頭,沒有說話,秦良玉抬頭看了看她,見他的胳膊上,剛才被秦壽昌抓得還有些通紅,便問道,
“剛才爹他剛醒過來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
梁慧秋抬頭看了看秦良玉,又看看趙滿山,小聲的說道,
“其他,他,管我叫馬洛普,問我,問我說陳豔春的那個孩子,到底……到底送哪去了,我也不懂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聽他這麽一說,屋子裏人都吃驚不小,秦李氏皺起眉頭思索了一陣,抬起頭來對大家說,
“看來的陳豔春是來找他的孩子了……”
趙滿山聽他們這麽說,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翻江倒海,他記得曾聽自己的養父馬洛普說過,自己的母親陳豔春,頭一胎生產下來的,是一條剝了皮的死狗,所以才被鎮子裏的人說成是妖婦產下的妖胎。可馬洛普是個西醫大夫,他心裏清楚的很,那隻是一條沒皮的死狗而已,如此說來,陳豔春頭一胎,已經產下了一個孩子,而孩子之所以不見,便一定是那接生的錢寡婦將他弄走。
而當時趙滿山聽馬洛普講起這些的時候,心裏早已被仇恨充滿,一心想回來報複,第一個目標便是用那狸貓換太子的計策,把陳豔春誣陷成妖婦的錢寡婦,但卻完全忽略了。之前還應該有個孩子。
而如今聽梁慧秋這麽一說,他的心裏卻特別的驚訝,沒想到這霧鎮裏除了自己,還有另外的人知道此事!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母親的鬼魂,回來尋找兒子了嗎?
當然,趙滿山是不相信鬼魂的,但這樣就不得不去思考,到底是什麽樣的幕後之手,還在推動著這件事。這個人到底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此刻的秦李氏,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在炕上一言不發。秦良玉卻大惑不解,問他的母親,
“陳豔春的孩子不是被那趙鎖匠抱著跳入神仙湖淹死了嗎……”
秦李氏沒有回答,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舊低著頭沉思。過了好半天,他才抬起頭,看著秦良玉,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秦良玉被他的母親看得有些心慌,
“娘,你這麽看著我幹啥……”
接連問了幾遍,秦李氏在某個還醒過來,把眼神轉到一邊,站起身來,又去了他的佛堂,不一會兒想起來叮叮當當的木魚聲,他再次跪在佛堂前,開始念經了。
趙滿山又到後麵的臥房,看了看躺在炕上熟睡的秦壽昌,秦壽昌的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呼吸也變得均勻,看來已無什麽大礙!趙滿山這台詞的秦良玉,回到了自己的十號裁縫鋪。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顧長寬他們但是從井裏爬了上來,坐在趙滿山的臥房裏。他回來之後,跟他們打過招呼,便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沉思。他在想關於陳豔春之前那個兒子的事情,如此說來,自己應有一個雙生的哥哥,而現在他到底在哪?
他想到了張啞巴,讓宋姨把他喊進屋子裏來,打算向他詢問當年的事情的細節。雖然他實際上是當年的趙鎖匠,可眼前卻的確是張啞巴,即便他知道什麽也無法說出口來,況且他又不識字,不能寫出來,急的,她隻是衝著趙滿山哇啦哇啦的叫,手裏不住的比劃著,卻沒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宋宇站在一旁看了一陣子,轉過臉對趙滿山說,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說當年那個孩子,被錢寡婦抱走了,到底去了哪兒他也不知道……”
聽他這麽一說,趙滿山眼前一亮,一把抓住張啞巴的胳膊,問道,
“我真的有一個雙生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