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年少張揚
“我隻是在幫我自己。”他真的需要時間去訓練，哪怕隻是一下午，在這個時候也顯得尤為珍貴，讓她放棄糾纏自己，可能性幾乎為零，隻能用這種方法來談判。
對於他的說法，那個男生明顯是不信的，切了一聲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這個愣小子，眼裏除了籃球就沒別的了。
距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謝天珩不做猶豫，直徑去了操場，那裏有一個簡陋的籃球場，平日不會有人涉足，倒是個訓練的好地方。
然，他認為在這個時間段不會有人的籃球場，在他踏入那刻起，輕輕響起了一陣談話聲，循著那聲音望去，心中便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再走近一些，那兩人還未發覺，開口道：“不是說今天下午不纏著我嗎！”
耳邊倏忽出現一個聲音，安然嚇了一跳，匆忙抬頭，看清來人之後，下意識的說：“可現在不是下午啊。”
“……”意識到自己理虧，他不在這個話題繼續糾纏，話鋒一轉，道：“那你來這裏是做什麽？”
安然柳眉一挑，語氣不太友好，道：“反正不是來找你的，別那麽自戀，愛幹嘛幹嘛去。”
“嗬……”坐在陰影裏的那個人低低笑出聲，安然錯愕之餘下意識回頭，陽光因此照進陰影，這個動作也讓謝天珩看清了陰影裏的人。
接觸到那人眼睛的一刻，他隻想到了一個詞——淡漠。此刻雖是笑著，但眸底卻全無感情，一絲情緒也流露不出來，說是假笑也許會更有說服力。
那少年和他一般大，身上也如今天的他一樣沒有穿校服，一件白色襯衫，再加一件藍色外套，將他的氣質襯托出來，純粹而簡單，無半分雜質。
如此，身份便明朗了。
在華中，也隻有溫舟有此特權，他自認為還算渾，也不敢去違背這一條校規。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麵，從前隻是遠遠看過一眼，如今仔細看，他的眼睛比想象的還要淡漠，仿佛什麽都入不了眼。
一個人若連笑都沒有感情，那便太恐怖了。
“溫舟，我們換個地方吧。”
“累。”
“不是吧，才這麽點路你就累了？”安然不可置信，從教學樓到籃球場，才多少距離？
“嗯。”他頓了頓，補充道：“你回去吧。”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而沙啞，仿佛許久不曾開口，連咬字都有些別扭。
謝天珩忽然想起了，班上的女生說的，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雖然挺可笑的，但他此刻想到的的確是這個。
安然盯著他，眼中閃過迷惘，思量片刻後才如是說道：“那就在這裏吧。”
見狀，兩人是不打算走了，左右不妨礙他訓練，也就無所謂了。
許溫舟給安然指導功課，謝天珩偶爾從旁路過，恰好看到的都是安然疑惑的表情。
不得不說，這許溫舟耐性還算不錯，斷斷續續他也聽了那麽多，連他都明白了，而認真聽課的她，還是不懂！
對比，他表示了嫌棄，也就毫不意外的收獲了一枚來自安然的白眼，可謂相當之“嫵媚”，他懷疑會嚇到她身旁的人，於是說道：“唉唉唉，注意形象。”
她轉頭瞟了他一眼，見麵色如常，提著的心落回了原處，說道：“管好你自己吧！”
“嘖，像你這樣在數學上沒有天分的學生，我還是第一次見。”謝天珩轉了轉手上的籃球，嘚瑟極了，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體育得了，肯定會比現在這樣死記硬背要有前途。”話音剛落，他就見安然手中的筆記本飛速從手中脫落，精準的砸到自己身上。
對麵的女生柳眉微挑，道“都說了我怎麽樣不用你管！”
“嘖嘖嘖，太暴力了。”謝天珩往後退了幾步，一副受驚的樣子，同時也由衷佩服此刻坐在安然身邊的那個男生，竟然半點反應也沒有，真乃一條漢子。
許是察覺到他太過於炙熱的目光，許溫舟抬眼望去，二人視線在空中交匯。
一個明亮透徹驚豔了歲月，一個寧靜悠長溫柔了時光。
一時之間，竟難分伯仲。
“你別這麽看著我。”謝天珩道，開始躲避他的目光，朝安然看過去，忽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道：“你要來試一下嗎？”
安然皺眉道：“你說什麽？”這人沒吃錯藥吧？平時把籃球寶貝的跟什麽似的，現在怎麽能讓旁人碰了？
他重複一次後，上下打量著她，笑得有些不懷好意，補充道：“就你這身板，作體育特招生多合適啊！”
“滾。”
對於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連草稿都不打的人，安然一向沒什麽好臉色。她自認為自己身材還算屬於比較嬌小玲瓏的，若是說得再通俗一點，就是有點矮。
盡管她並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嘛，你數學那麽差，他又教不會你，正兒八經的考，一定沒機會的。”謝天珩仍舊不死心，大有一定要把她忽悠過來的架勢。
礙於許溫舟在場，安然不好發作，逼著自己在心裏數了數以後，才自認為平和的開口：“如果你是專程來嘲諷我，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許溫舟淡淡瞥了她一眼，低沉出聲道：“我先走了。
下意識的，安然抓住了他的袖口，待他目光看過來才發覺不妥，訕訕鬆了手，說道：“有些地方我還沒懂，你得負責教會我啊。”
“下次。”許溫舟微微頜首，言罷，不顧安然的意願，轉身離開。
安然還想再說些什麽，可他已經走遠，那個挺拔瘦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內，那些未完的話，也無處可說。
安然狠狠瞪了一眼謝天珩，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就聽他的聲音又飄了過來：“他教不會你。”
安然轉頭看去，目光閃過一縷驚豔。
少年立於陽光下，身材修長挺拔，在地上投射出陰影。額前碎發微微翹起，在那下麵是一雙黑眸，盛著散碎的光，柔和而不失鋒芒，矛盾到了極點。
意氣風發，年少張揚。
這樣的詞用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