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見劉紅梅
因為昨晚沒睡好的關係,早上我是被王莉莉門外的敲門聲給叫醒的,等到洗漱完畢,就坐著她的寶馬去了我新工作的地方,製藥廠。
王莉莉本想給我安排一些輕鬆的事情,但因為我才從學校出來,並且畢業隻是初中,找來找去,哪怕是開小灶也沒找到一份適合我的工作。
看著她臉上尷尬的微笑,我心裏同樣也有些尷尬。
心想:這並不是人家不給自己機會,而是機會都送到了家門口,可隻怪自己沒資格擁有這個機會。
我見她有些為難,就說:“也不用那麽麻煩,隻有是工作就成,我不挑。”
王莉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真不好意思。”
當然,這並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人家已經是出了力,我不能怪人家,要怪,怪的隻有自己。
最後我去了“製藥部”,那是一個不需要動腦,隻需要動力就可以生存的部門,領我進去的人叫老毛,年紀我是看不出來,但想來不會低於三十。
後來老毛又依次向我介紹了這個部門的隊長、副隊長、老吳、老項、至於最後一個,我卻記不得他的名字,我隻知道在那裏頭自己的年紀最小,為人最老實,最不會耍滑頭。
於是平常有什麽累與髒的活,隊長基本都會這樣說:“唉!小管,你去把地拖下,然後跟老毛去拉車藥材。”
和我拉藥材的大多都是老毛和老吳,老毛個子小,所以在裏頭總受人欺負,至於老吳?他雖然個子很高,卻因為從小沒有念書,有種老牛一樣的憨厚,所以這苦力時每每都有他一份。
前個星期還好,或許出於我是新人的關係,多少總會給點照應,但過去了這個星期,我每次都要腰酸背痛的回到宿舍,那感覺,就像比斬殺一隻“天級”厲鬼還要累人。
我不知自己是怎麽熬下來的,但過去了那個坎,倒也是有些慢慢習慣。
期間王莉莉借用我是她遠方親戚的身份過來看過我幾次,但那幾次我全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藥粉,因為工作關係,都沒怎麽說話。
至於陳國華?他倒是沒有忘記我幫他趕走劉紅梅的事情,每隔幾天都要打個電話問我怎樣,亦或者發條短信,如此下來搞的陸欣好幾次打我電話時都顯示“正在通話中”。
而每每如此,我都得哄她一陣,說讓她莫要亂想。
大概過去了十五天,也就是半個月。我去財務哪兒預支了五百塊錢,於是和我關係較好的老毛、老吳開著玩笑說:“都發工資了?請我們去吃一頓?”
那會正是夏天,男人們光著膀子的季節,通常到了這個時候,口袋裏有些閑錢的人們總喜歡去街邊的燒烤攤吃吃燒烤和喝喝冰鎮的啤酒。
我想了想最近他們對我的照顧,便點了點頭,說:“成!”
他倆本是想開開玩笑,那曉得我當真答應,於是臉上都有些不好意思,說:“沒,我們就是隨便說說,不用當真。”
我說:“也沒多少錢,這兒包吃包住,我平時又很少花錢。沒事的。”
公司離縣城不遠,走步的話大概也就十來分鍾,於是老毛騎著電瓶車帶我,至於老吳?他則是騎著自己的自行車慢悠悠的跟著我們屁股後麵。
時間尚早,為此人也不多,我們坐下後不大一會的功夫那老板已經是幫我們弄好了幾個菜,可就在我吃著手上的烤串時,我竟然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隻是因為我在人群中望了她一眼,她便發現了我,讓我無論如何躲避也沒有用。
我低下了頭,可餘光卻告訴我她正坐在我的身旁。
我沒有說話,反倒是老吳、老毛兩人,或許因為喝了點酒的關係,沒命的吹噓以前自己年輕時候的往事,當然,在他們的嘴裏,他們往往總是大英雄、大豪傑,光憑一個人就能幹翻十多個,搞的差點與玄幻小說一樣。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小時,等到吃完喝完,他們還意猶未盡的吹著,我卻已經把賬結好,然後與他們兩個說,在街上走走,讓他們不用等我,我稍後自己回去。
路過一個街燈下,我尋了一個椅子坐下,玩弄了一會手機,便頭也不抬的說:“剛才真不該看你,要是不看你,估計你就見不到我。”
我說話聲音較小,但我知道,一直跟在我背後的“人”要是想聽,必定能夠聽到。
“你就這麽對待你的老朋友?見麵了連招呼也不打一個,真不夠意思。虧我特意從鷹潭跑來找你。”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仿佛很遠、可仔細聽來又感覺很近,等到最後一個字落下,那聲音的主人已經是站在了我的身旁,露著笑臉看向我。
聞言,我呼了一口氣,說:“你可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老朋友。”
我朋友很少,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或許是因為孤獨,我才與陸欣走到了一起,可這聲音的主人?很明顯,最多不過寥寥幾眼,朋友都算不上,更可況老朋友?
劉紅梅不高興了,她咬了咬牙,大聲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嘴巴這麽不會說話。”
我說:“你怎麽來餘江了?”
劉紅梅卻說:“四海漂泊,浪跡天涯,無依無靠,所以投靠你來了。”
說完她還極美的笑了笑:“你可不能落井下石把我趕走。”
我沒有答話,在與陸欣聊了聊QQ,然後各自說了一聲晚安後便起身離去。
劉紅梅緊跟不舍,並且大聲說:“反正餘江就這麽大,你也跑不到哪裏去。我已經記住你了的味道,別想跑。”
人們常說狗的鼻子最靈,其實不然,這世上鼻子最靈的應該是鬼,特別是那些道行高深的鬼,隻要被他們嗅一嗅,哪怕上窮碧落、下極黃泉,終生不忘。
我不清楚劉紅梅這隻“地級”惡鬼為何要糾纏與我,隻知那會我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可言喻的害怕,這種害怕,是我曾經麵對“天級”厲鬼也不曾有過。
我想把她“收了”,可出於心裏麵屬於自己的道義,始終是下不去手,也或許是因為談了一場戀愛,心腸已經不如以前那樣硬。
我走,劉紅梅跟,一直到我進入宿舍,進入洗手間。
最後我實在忍無可忍,就說:“你跟我,我忍了,你跟我進公司,我忍了,你跟我進宿舍,我還是忍了,但你實在太過分了,我現在洗澡,你還跟?”
劉紅梅紅著臉白了我一眼,笑罵:“去你的,老娘活了幾百年,什麽沒見過,毛都還長起呢,有什麽可好看的。”
“你……”我故意把洗手間的門用力關上,那關門所發出來聲音,似乎正述說著我心裏的不滿。
門外,劉紅梅又說:“那麽大聲音作死啊,你忘記了我是鬼?我要是想看你洗澡,直接穿過去就好,那用的著開門?”
我說:“劉紅梅,你簡直就是個女流氓。”
聽到我喊出她的名字,劉紅梅明顯更樂,繼續說:“哎呀你好聰明,你怎麽知道我的小名?”
我頓時啞口無言,隨後心裏又想起了忘記是誰說過的話: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很顯然,劉紅梅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人”。
我洗完澡後,因為劉紅在,所以不能像往常一樣打著赤膊睡覺;不過還好,劉紅梅一來就像是買了一台空調,哪怕我穿上冬天的睡衣,還得在肚子上蓋些東西。
見我躺下,並沒有把她趕出去,劉紅梅明顯有些順著杆爬,問我:“你說我睡哪啊?”
我翻了個身用背對著她,不滿地說:“讓你呆在這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這鬼怎麽不懂得感恩,反而一味索取?”
劉紅梅說:“感恩?以身相許?”
說完後劉紅梅“噗”的就笑出聲來,“嘖嘖”了一會,說:“你這人好無賴,別人都說施恩不圖報,你倒好,居然還打起老娘的主意了?來來,要不要姐姐我今晚給你侍寢啊?”
我沒有接話,而是直接嘀咕起來:“總不能讓我給你買張床吧!”
“那敢情好啊!”劉紅梅坐在床邊,說:“你怎麽小的床,一個人還勉強可以,兩個人怎麽睡?”
我一愣,翻過身看她,問:“就我一個,哪來的兩個人?”
劉紅梅指了指自己,眯著眼睛笑說:“不是還有我嘛!”
聞言,我頓時冷哼一聲,說:“別搞錯了,你是鬼,不是人!”
“鬼也要睡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劉紅梅說。
見我不說話,劉紅梅又說:“你看,這地方就這麽大,除了一張床,你還想讓我睡哪?”
“自己找去,問我作甚!”我沒好氣的回了劉紅梅一句,便不再說話,直接閉起了眼睛。
劉紅梅卻絲毫也不見外的就躺在我的旁邊,並說:“嘿,那個白癡,往你那挪挪,給我點位置。”
劉紅梅的話讓我睜開了眼睛,我朝她哪兒一看,頓時嚇的就跟僵屍一樣蹦了起來,說:“該死,你躺我床上做什麽?”
劉紅梅趁我說話的功夫,已經在床上占好了位置,隻見她伸了伸懶腰,隨意說:“那麽大反應幹嘛,沒和女人睡過?哦……我倒是忘了,你毛都還沒長起呢,怎麽會睡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