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時愛番外397 時愛死而無憾
找到方南並不難，他住在海邊城市，美麗的港灣，飛翔的海鳥，一個生活節奏非常緩慢適合居住的地方。
程魚被傭人請進去，被告知：主人和小主人一起去海邊了。
一大一小，一狗，從外麵回來。
嘉遇的笑聲從遠到近，一直在摸著那隻大金毛。在童謠家裏，從來不準養寵物，這個小家夥看到了狗狗，高興地忘記了自己見不到爸爸媽媽這件事。
“小魚阿姨。”
嘉遇見到她，熱情地撲上來，“快看我的新朋友，叫超人！”
那隻金毛也跟著上來舔程魚的手掌心，癢癢的。
“走，阿姨帶你去洗手。”
洗手間裏麵，程魚悄悄問嘉遇，“告訴小姨，你想家嗎？這個叔叔對你好嗎？你們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麽啊？”
嘉遇很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
程魚摸摸他的臉頰，自己太心急，居然一口氣問那麽多的問題。溫柔地替小嘉遇擦幹淨手心，程魚最後隻問了一個問題：“嘉遇小王子，你開心嗎？”
這才是大家最關心的。
嘉遇揚起漂亮的臉蛋，亮晶晶的眼裏投下星輝，“他說他是我的親爸爸，是真的嗎？”
程魚愣了一下，蹲在孩子麵前，“你喜歡他嗎？”
嘉遇低頭，小手捏著衣角，“小魚，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是的。”程魚點頭，心裏的大石落下，承認吧，這樣對孩子也好。他總是會知道真相的，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我很高興，這下我有三個爸爸了。”
童謠的前夫，童謠的現任老公，以及方南。
“那你想跟小姨回去嗎？”
明知道答案，可她還是要問出來。
嘉遇嘟著唇，眼裏都是不舍，“我還想多玩一段時間。”
程魚摸摸他的小腦袋，“去吧。”
麵對方南，的態度則要冷淡地多，開門見山，“來之前，我去見了餘戀。她要我救她，條件是告訴我姐姐的下落。我沒有答應。方南，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你才會放過她？以你的個性，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得罪你的人。”
“我不知道。”
就知道這個人態度會特別強硬，程魚不高興，嘲諷地問，“跟餘戀談戀愛的感覺怎麽樣？我有那一期求生節目的全部錄影，刪減的，未刪減的，都在裏麵，需要溫習一下你追人人的辛苦樣子嗎？被餘戀虐地爽不爽？知道追人多辛苦了嗎？知道動不動就被甩臉是種什麽樣的感受了嗎？”
方南波瀾不興，做了一個手勢：繼續。
程魚才不繼續，“死要見屍，活要見人，我阿姐現在到底什麽個情況，方南，你告訴我呀！”
“不知道。”
“那你為什麽好好地搬到這裏來？”
方南望向窗外，院子裏麵，嘉遇正在和超人玩飛盤遊戲。小家夥臉上笑得很燦爛，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比剛來的時候開朗多了。
“因為你姐姐曾經想在這裏定居。”
“……”
程魚眼圈泛紅，忍著那股酸澀，火氣冒上來，“你裝什麽深情？人在的時候你怎麽不想著好好對他？那個時候，她知道家裏人做的那些事情，一直在苦惱，用什麽方式讓你不受傷害。後來你選擇報仇，我阿姐有說你什麽了嗎？你心裏麵防備著她，你可知道她怎麽對你？孩子保住了，她也選擇不說，除了有點心灰意冷的意思，我很清楚，她不想成為你未來的絆腳石。她幫不了你，至少也選擇不拖累你。你對她做了什麽？都說分手這件事能看出來一個男人的人品，在我看來，你真是壞透了，人品也有很大的問題。”
“你說得對，我不是個好人。”
“你怕我阿姐用孩子要挾你，是吧？好啊，她什麽都不告訴你，自己一個人生了孩子！你知道她的手為什麽會到了彈不了琴的地步嗎？因為她的心思都放在保護孩子上麵。手傷到那個地步，不能用中醫治療，西醫沒有多大幫助，就耽誤了。阿姐為了嘉遇放棄了自己的追求。你做了什麽？你可能一直都在慶幸，幸好沒有孩子耽誤你報仇吧？”
程魚抹了一把淚，“她愛你，和你玩敢不敢的遊戲，像電影兩小無猜裏麵那樣。我問你，電影兩小無猜你看過了嗎？這電影挺扯淡的，愛著卻不肯說自己的真心實意。但感情中最動人的階段就是曖昧期。阿姐告訴我，你跟餘戀談戀愛，是因為她跟你玩了這個敢不敢的遊戲，看你敢不敢愛上別人。”
一直低垂著頭，大半表情隱匿在昏暗光線下的方南，如同石雕一樣的方南，忽然在這個個時候抬起臉。
程魚看到了方南臉上沒有掩飾的驚訝。
程魚笑了，“我就知道我阿姐撒謊了。”
方南沒有跟時愛做過這樣的賭約，那一刻，整個人的心神連同呼吸都被奪走。
方南想到時愛在自己身邊時驕縱的模樣，沒心沒肺又掏心掏肺的樣子，她有時候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麽我不怪你，因為我們現在在玩遊戲。我不會輸的，我一定會堅持到最後看著你。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我最討厭你，做錯事也是一副有理的樣子。你這個人務實，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習慣了，怎麽會喜歡用低頭認錯的正常方式來追我阿姐。最後還要靠著我阿姐給你送上台階，給你下，讓你玩這個敢不敢的遊戲，不忍心讓你空等，怕你吃不了苦離開，又怕自己以後老了會後悔，沒有給過你機會，沒給過你機會。”
程魚起身，“方南，你看看你自己，你是不是覺得我阿姐傻？沒錯，我也覺得她傻。但試問，我，你，這些嫌棄她傻的人，誰有她這份魄力和勇氣？我自問，沒有。自詡聰明的人多數是利己主義者，首先想的是保護好自己的利益。窮其一生，你也不會有這樣的勇氣，所以你會被我阿姐征服。”
最後一句話，程魚盯著石化的方南，說了一句誅心之言，“說實話，時愛死而無憾，她在這個世上其實沒有多少可以留戀的了，她回不回來無所謂，留下來的人卻永遠都不會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