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戰爭
我們乘著時機，沿著牆壁，從大門離跑了出去。
鐵頭現在昏迷不醒，我們扶著他行走的速度很慢。很奇怪，現在的李府裏一個人都沒有。黑狗走在最前麵開路，這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就在快要出李府大門的時候。馮青雲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裏，他的身上滿是鮮血。看來一陣血拚後，豐縣裏已經殺開了。
他急匆匆來到我們的麵前，身後跟著一小隊穿著軍裝的人。這一小隊士兵根本就不是嶽麓寨的侍從。可以看得出來，他們身上的軍裝是精心縫製的，手上的槍也是嶄新無比。
“你們出來了，剛剛我已經把遊家班的人轉移走了。沒時間了，李賢宰的鬼兵已經將山洞挖開了一個口子。現在大部隊正在集結，這聲東擊西的法子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我們在士兵的掩護下倉皇逃竄。在遊家班門口的時候，我們幾人上了馬車。士兵跟在馬車身後，撤退的速度極快。
那幾條狐妖也迅速跟了上來。她們的速度雖然快，可畢竟還是比不上士兵的槍快。小隊士兵攔截後，那些狐妖受傷的受傷，逃跑的逃跑。大姨太的肩膀上挨了槍子，慌忙逃竄著。
密集的槍聲在豐縣的東門，車子一直朝著西門行駛。
跑了大約一個時辰，槍聲越來越小了。出了西門，車子就在大道上狂奔了起來。我拉起簾子的時候才發現，馬車根本就不是往嶽麓寨的方向走去。西門的大道是通向陳縣的。
陳縣和豐縣比鄰，不過這麽多年，無論誰是兩縣的土皇帝都是水火不容。陳縣的布防官曾經是土匪，占了豐縣後就擴大軍需，建立了一隻強大的軍隊。本質上陳縣的布防官和李賢宰有著區別。
陳縣的賦稅徭役很重。在陳縣，地主剝削佃戶，當官的剝削地主。最後錢都被布防官賺走了。
現在我們朝著陳縣的方向。馮青雲可是土匪，他難道就不怕被捉拿嗎？往日，馮青雲可沒少劫道陳縣的商人，按理說他現在除了回到老窩嶽麓寨應該別無去處了。
出了豐縣，向西一直走了三十四裏地，天色漸漸黑下來的死後馬車停下來了。身後跟著的士兵也都個個一臉疲倦。看得出來，這些士兵應該是訓練有素的，常人奔跑三四十裏地早就崩潰了。
下了車我才發現這裏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陳縣士兵的軍營。跟在馬車後麵的士兵穿著和陳縣軍營士兵一樣的衣服。
我們剛走到軍營門口，馬飛穿著陳縣的軍服就出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小隊士兵。
我看得倒有些疑惑不解了，到底是什麽情況。
隻見馮青雲上前和馬飛擁抱了一下，兩人異常親切。
馬飛大笑著說：“我的好兄弟，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估計我這輩子就得待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吃老鼠了。”
一行人進了營帳中。
在營帳中的談話我才明白，原來這些都是馮青雲計劃好的。七姨太雖然不是人，可也是馮青雲安排在豐縣的一步棋子。打亂李賢宰早已布防得固若金湯的秩序，聲東擊西後救出馬飛。
在這一盤棋中他沒料到的是馮嶽麓居然在關鍵的時候患了紅皮子，當然了，他也沒預料到我會出現。
馮青雲早已經投靠陳縣，為的就是幫助馬飛早日奪回豐縣。
我有些不解，為什麽馮青雲要幫助馬飛。坐在離我不遠的馮嶽麓走到我的身邊。
他小聲問我：“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不過你應該能聽出他們對話的內容。你還有什麽藥問的嗎？”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馮嶽麓順著我的眼睛望了過去。
“我父親曾經是他的部下，後來豐縣被李賢宰攻打後就落草為寇了。”
“那你一直都知道實情？”
他低著頭，說：“不好意思，我欺騙了你。是的，我一直到都知道這個計劃，不過身患紅皮子這件事情我們誰都預料到。”
他居然欺騙我。我曾經以為他也是個和我一樣大的孩子，沒有像大人一樣的爾虞我詐，可是沒想到他也會騙我。
馬飛現在是陳縣的軍隊二把手。除了布防官，軍隊任他調遣。他們達成了協議，陳縣的軍隊幫助馬飛拿下豐縣，事成之後豐縣每年要給陳縣上繳一萬銀兩。
這一萬兩銀子從哪裏來，肯定還是從老百姓的腰包裏掏。
當我知道這個消息後覺得滿心愧疚，要知道，我自己就是豐縣人。如果馬飛再打回豐縣，我是不是成了豐縣的罪人。
那天晚上我的心糾結成了一團。
飯後聽到一些在營帳外麵的士兵討論，說前方得到消息，李賢宰已經集結了幾千鬼兵。看來一場戰爭在所難免。
我一個人坐在營帳外麵的草地上，望著天邊殘缺的月亮。馮嶽麓帶著已經恢複了的鐵頭來到我的身邊。
馮嶽麓笑著說：“真對不起，讓他受罪了，李小雨已經給他解除了身上蠱毒。”
鐵頭站在那裏，沉默不言。
我衝了過去，緊緊抱住他。
“你個家夥，誰讓你到處跑的。那麽小心眼幹什麽，弄這麽大一攤事情出來，你知道嗎？讓我擔心死了！”
開始的時候，鐵頭並沒有那麽多的反應。過了一會兒，他忽然也緊緊抱住我，將我的身體勒的很死，我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他放開了了。
我咳嗽了幾聲。
“對了，遊冷雨怎麽樣？”
馮嶽麓和鐵頭嘖嘖歎息了幾聲，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你小子那麽心急幹什麽，你的冷雨妹妹相安無事。”
遊冷雨被馮青雲安排接到了陳縣。在軍營裏特別危險，天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生戰爭。她一個女孩子在這裏不安全，會拖累別人的。
這個夜晚，我、鐵頭還有馮嶽麓坐在草地上聊了許久。
鐵頭以前的夢想就是能長久在豐縣生活，可是現在豐縣發生了戰亂，夢想算是破滅了。接下來他想跟著馮青雲，因為他喜歡上了李小雨，雖然他是鬼。在和李小雨在一起的日子裏，他的身體不受控製。
可是他還是有思想的，他喜歡這樣的。
馮嶽麓不知道自己以後將要幹什麽，他對父親的事業不感興趣。他隻想簡簡單單過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一個地主家的佃戶。看來他真的不知道生活是什麽東西，如果他真的是地主家的佃戶就不會這麽想了。
最後，他決定和我一起學戲，將一百場陰戲唱完。和老班主的約定不僅僅是我一個人，而且還有他。
而我，自然是學戲，然後唱一百場陰戲，甚至更多。
可是現在豐縣已經不太平了，遊家班已經落魄了，估計想要再恢複到往日的樣子肯定很艱難了。我倒開始有些自責，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也許遊家班就不會卷入這麽多是非之中。
我想要讓遊家班再一次輝煌起來。
我們三個人不知道談了多久，反正就是稀裏糊塗說了一大堆廢話。夜深了的時候，我們三個人竟然在草地上麵睡著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戰爭的號角已經響起來了。
軍營裏的士兵大聲叫喊著，快撤退，快撤退。李賢宰帶著幾千鬼兵來了，這些鬼兵即使用槍炮都不能消滅，以一敵十。前方的士兵受了虧，死傷很慘重。看著從前方抬回來斷胳膊瘸腿的士兵，我想要做些什麽。
可是我什麽都做不了，畢竟我不會打仗布兵，更不會行醫救人。
我隻能遠遠地望著他們。看著他們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