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動了殺機
“是,我不在家,我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隻有妻兒的屍體……但是,我沒看見,可是無為村並非隻有我們一戶人家啊!他們親眼看見那些人的馬車上麵刻著‘明’字,親耳聽見那些下人叫那個禽獸為‘國公’,有村民試圖阻止他們,結果竟然被他們活活打死!”那人說著,漸漸的哭出了聲響。
明遙遙不住的搖頭,緊緊抓著慕容淺幽的手臂,道:“不,不可能,我爹不是這樣的人!”
“怎麽不是?”那人忽然咆哮起來,怒瞪明遙遙,道,“他就是那樣一個禽獸!我為了替我妻兒討回公道,去皇城狀告鎮國公,可是,我每進一次衙門,都會被人打得半死!我的臉,就是被那些人用燙紅的大刀一刀一刀的劃上的!我的妻兒死得不明不白,我怎麽可以放下這仇恨,怎麽可以!”
“所以,你就來加害六小姐?”慕容淺幽聽了,表情依然未動,冷淡的問道。
“是!我要他家破人亡,我要他的女兒成為全天下的笑柄!我要他們明家都背負著汙名!”那人惡狠狠的說道,更像是詛咒一般,聲音淒厲。
慕容淺幽卻是輕嗤一聲,道:“真是個可笑的理由!”
“你說什麽?”那人盯著慕容淺幽,冷聲問道。
“說你是個傻瓜!成了別人的棋子還渾然不覺!”慕容淺幽冷冷的說道。
“什麽意思?”那人不解,怒氣稍微消散了點,問道。
“我問你,你的箭術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你的名號?而在你狀告鎮國公遭了那麽多的罪責之後,是不是有個女人出現,說要幫助你?在那之後,你是不是用你的箭術幫她殺了不少人?”慕容淺幽一連幾個“是不是”問了過去,而那個人的臉色慢慢的慘白了。
慕容淺幽看著他的反應,也知道自己猜中了,便又是接著說道:“讓我猜猜,來聖禪寺之前,那個女人找過你,說她會讓三小姐將帶蠱蟲的玉佩送給六小姐,然後,她會用召喚術將六小姐招至竹林,而你,會帶一群人來毀了六小姐的清白,繼而殺害……不過,不巧的是,六小姐沒來,七小姐卻來了,而你帶來的那群人中有一個是七小姐的情郎,七小姐知道了你們的計劃,你們便假裝是七小姐被淩辱了,借此來成全七小姐與她的情郎。”
慕容淺幽說著,又頓了頓,看了那人一眼,淺淺一笑,繼續說道:“出了這樣的事,又被你們傳得沸沸揚揚,老太君急了,自然會加派人手到處追查,如此一來,禪房那邊的守衛便鬆懈了很多。於是,三小姐去給六小姐送晚飯的時候,你們的人便是偷偷潛進六小姐的房間,將六小姐打暈,帶來了這裏……”
“啪!啪!啪!”幾道有規律的掌聲自門口傳來,屋裏的三人不由自主的瞧了過去。
一名男子緩緩進屋,他的麵上覆了一張銀色麵具,露出幽暗的鷹眸與飽滿的唇色,身形修長,一身玄黑的衣裳,腰上掛著一塊很是顯眼的玄鐵令牌,渾身散發著一種淩厲的氣息,隱約間,還有那麽一股正義之感。
男子進屋之後,頓住腳步,目光一直停留在慕容淺幽的身上,爾後,一隻手背到身後,另一隻手臂向前緩緩抬起,攤開掌心,一隻閃耀著青綠色光芒的玉墜的自掌心下落,在空中晃動著。
慕容淺幽的目光被那隻玉墜吸引了過去,很快,她又將目光移到了那男子身上。
明遙遙不由自主的往慕容淺幽身後縮了縮,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裏見識過這樣的場麵!
“公主,你本事倒挺大!”男子開口,語氣沒有什麽波動。
慕容淺幽並不覺得被認出有什麽大不了,冷淡的回道:“本事再大也被你們天道閣找到了,這麽說來,你們的本事豈不是更大!”
明遙遙聽得一頭霧水,小聲問道:“幽兒姐姐,你是……公主?哪個公主?”
“就是你最討厭的那個。”慕容淺幽無所謂的笑笑,看她一眼,回了一句。
“啊?”明遙遙驚愕的張了張嘴,看著慕容淺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等到慕容淺幽轉頭看向前方之時,她忙搖了搖慕容淺幽的手臂,著急的說道,“幽兒姐姐,對不起,以前是因為我不了解你,對不起……”
慕容淺幽麵上的表情難得溫和了一回,隻轉頭看明遙遙一眼,道:“我沒怪你。”
旁邊那個兩處肩胛骨都被紮傷的男人,聽見慕容淺幽身份的時候,驚奇的看向慕容淺幽,但由於他失血過多,忽然一頭栽了下去,倒地不起了。
“啊!幽兒姐姐,他……”明遙遙聽見那人倒地的聲音,不由得嚇得大叫起來。
“他沒死,不過失血過多昏過去了罷了!”慕容淺幽淡淡的解釋道。
“公主,勸您還是束手就擒隨屬下走一趟吧!”對麵那男人酷酷的出聲,緊緊盯著慕容淺幽,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隱忍不發。
慕容淺幽看著他,卻是緩緩的笑了,青白交間的臉上卻泛著別樣的驚豔。
“玄統領當真是太愛開玩笑了,本公主又沒做錯事,憑什麽要束手就擒?”慕容淺幽笑過之後,猛地斂起笑容,涼涼的開口。
男子看向慕容淺幽的眼神裏不由得閃過幾分詫異,好似對慕容淺幽知道他身份的事很意外。
“公主,您該明白,屬下的奉皇命來捉拿公主的。”男子斂起眸色,回道。
慕容淺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隻道:“究竟是奉了皇命,還是奉了你們的主子之命,誰知道呢?”
男子聽了慕容淺幽這話,眼神刹那間就變了,若說開始他還覺得慕容淺幽不過是個草包公主,容易對付,那麽此刻,他已經被震懾住了,完全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慕容淺幽如此輕描淡寫說出他的身份,並說出他身後的人,便是代表她知道的遠比他們想到的要多得多。
男子緩緩收回玉墜,握在了掌心,而身後的手緩緩移到了前方,搭上了腰間的劍柄,眸中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