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膽子不小
大堂門口傳來了聲響，屋中幾人便是瞧了過去。
“大人，劉一百帶到！”
幾名衙役上前，將帶著鐐銬的劉一百帶上了大堂，按著劉一百下跪。
趙大人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幾名衙役立刻退到了兩邊。
趙大人轉向墨驚瀾與慕容淺幽，道：“回世子爺、世子妃，劉一百已經帶到，二位有什麽疑問，大可問劉一百，下官審理此案可沒有半點含糊啊！還請二位明察！”
那堂下跪著的劉一百瑟瑟發抖，顯得十分驚恐。
穿的一身白色囚服，但是，衣服上卻很幹淨，不像是受過刑罰的模樣。
慕容淺幽瞧了劉一百一眼，隻是覺得，這人沒有像墨驚瀾說的那般，總之，給她的感覺和墨驚瀾描述中的很不一致。
墨驚瀾冷淡的看了一眼，卻是低笑著。
“趙大人，你這是何意啊？”墨驚瀾轉向趙大人，淺笑著問道。
趙大人被問得一頭霧水，忙道：“世子爺，您這是……”
墨驚瀾隻道：“爺不知道該問些什麽好，不如趙大人代勞？”
“這……”趙大人又是為難至極，看向墨驚瀾一眼，又是勉為其難的點頭，道，“那好吧！”
慕容淺幽倒是看出來了，這趙大人看似勉為其難，其實心花怒放，就怕墨驚瀾不讓他親自問了。
旁人審理案件的時候是坐著審，他們倒好，站著審。
趙大人清了清嗓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劉一百，道：“堂下下跪何人？可是劉一百？”
“是……小人……小人正是劉一百。”劉一百顯得十分驚恐，小心翼翼的回道。
“你可知你犯了什麽罪？”趙大人又問道。
“小人色膽包天，侮辱采茶女之後將其殺害，小人知罪……”劉一百整個人都趴到了地麵上，一副懺悔的模樣，說道。
“本官可有強迫你認罪？”趙大人又是問道。
“沒有，沒有！大人對小人恩重如山，是小人犯下彌天大錯，是小人的錯。”劉一百順溜的將這些話說出來，細聽之下，這就好像是之前就背好的台詞一般。
墨驚瀾站在一旁，眯了眯眼，好整以暇的看著，也不打斷，就聽著這趙大人審理案件。
接著，這趙大人又問了一堆問題，這劉一百均是答得的滴水不漏，任誰都聽不出來什麽破綻。
趙大人問完之後，便是轉身，對著墨驚瀾和慕容淺幽行禮，訕笑著道：“啟稟世子爺世子妃，下官可還有什麽沒問清楚的？世子爺要不要再補問幾句？”
墨驚瀾點了點頭，道：“趙大人這些問題問得十分清晰，犯人回答得也十分完美，隻不過……”
“不過什麽？”趙大人狐疑。
“你以為爺眼瞎嗎？”墨驚瀾陡然變了聲調，剛還是和氣萬分，忽然就變成了地獄裏的修羅。
趙大人嚇得腿一軟，直直的跪倒下來。
“世子爺……您……您在說什麽？”趙大人聲音抖了抖，緊張的問道。
墨驚瀾也不理會這趙大人，對著那些衙役說道：“去將劉一百帶上來。”
衙役們嚇得一抖，禁不住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應下。
“誰動作慢一步，殺無赦。”慕容淺幽冷冷的接了一句。
“是，小人這就去！”
慕容淺幽這話一出，衙役們爭先恐後的衝出了大堂，壓根連趙大人都不敢去看了。
慕容淺幽也算是明白了墨驚瀾為什麽半天都不製止這趙大人了，原來，這被押上來的，壓根就不是劉一百。
趙大人聽了墨驚瀾與慕容淺幽所說，是真的被嚇到了。
“世子爺，世子妃，這……”
趙大人剛想說話，墨驚瀾卻是冷冷的打斷，道：“你不用說，等會，聽爺說！”
“世子爺……”趙大人禁不住抖了抖，心中慌張一片，如今，跪在這裏，他也沒辦法差人去送信讓旁人來救他，得罪了墨驚瀾和慕容淺幽，他隻能自認倒黴了。
慕容淺幽冷淡的接道：“反正你也是活膩了，這官也不好當，不如別當了。”
“世子爺，世子妃饒命啊！”趙大人忙求饒道，“下官都是按照律法辦事的啊，那劉一百就是凶手，下官……下官……”
“閉嘴！有什麽事等劉一百來了再說！”慕容淺幽冷聲打斷。
趙大人硬生生的吞下了所有的字，心中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了。
很快，真正的劉一百被帶上來了，光是第一眼瞧過去，就讓人驚駭不已。
劉一百渾身染血，臉上也布滿了血汙，被衙役帶上來之時，隻撐著一口氣，連路都走不穩，根本是用刑到極致的結果。
墨驚瀾瞧見劉一百這般，與記憶裏那個愛笑的少年落差實在太大，禁不住轉向那趙大人。
“趙大人，你膽子不小！屈打成招，真是有本事了！”墨驚瀾抬腳就是踹了那趙大人一個人仰馬翻。
劉一百聽見墨驚瀾的聲音，努力的看向墨驚瀾，當下哭了出來，徑直跪倒，啞著聲音喊道：“世子爺，世子爺救我，我冤枉啊！求世子爺為我主持公道……”
衙役聽見劉一百的聲音，都是不忍心的別過臉。
他們對著劉一百用了一晚上的刑，劉一百的聲音是因此慘叫成如此沙啞的狀態。
墨驚瀾點頭，道：“放心吧，爺會替你做主的。”
慕容淺幽看著劉一百被折磨成這樣，也是覺得於心不忍，更加覺得，像趙大人這種官員不處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多謝世子爺，多謝世子爺！”劉一百不住的磕頭，總算是覺得有希望了。
墨驚瀾忙吩咐那幾名衙役道：“將他扶起來，先給他找個大夫看看，等會再過來。”
“是。”幾名衙役忙應下，小心將劉一百扶了起來，先行退了下去。
“等等。”墨驚瀾忽又出聲，衙役們又停下了腳步，滿心慌張。
“將這人帶下去，重責二十大板，留口氣。”墨驚瀾示意衙役將那假的劉一百帶下去。
“是。”一名衙役上前，將人拖走。
那人被拖走之餘，慌張的喊了起來：“世子爺饒命啊，趙大人救小人啊，小人都是按照您說的做的啊，饒命啊……”
趙大人一聽這話，臉色更是突變。
這下可真完蛋了！
“趙大人，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
真假劉一百都退下去之後，墨驚瀾不由得轉向趙大人，似笑非笑的問著。
趙大人心中緊張，抬頭看向墨驚瀾，訕笑道：“世子爺，您跟劉一百認識早說啊，下官一定會從寬處理的，您這樣直接插手，不好吧？”
“你的意思是……劉一百是凶手？”墨驚瀾淡淡的反問。
“當然啊！”趙大人連連說道，“世子爺，下官是按照律法處理的，不可能徇私枉法的！”
“好一個不可能徇私枉法啊！”墨驚瀾笑了笑，道，“等爺問過劉一百，你再好好解釋解釋。”
趙大人緊張的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慕容淺幽與墨驚瀾又在大堂中隨意走動了片刻，四處瞧瞧看看，大約等了大半個時辰，才瞧見被衙役們送上前來的劉一百。
衙役們對劉一百十分客氣，生怕因此得罪了慕容淺幽與墨驚瀾。
劉一百換了一身衣服，身上的傷也被處理好了，隻不過，他因失血過多，臉色格外蒼白。
“怎麽樣？大夫怎麽說？”墨驚瀾瞧見劉一百，便是問那幾名衙役。
衙役小聲說道：“回世子爺，大夫已經給他診治過了，都是些外傷，也上過藥了，沒什麽大礙。”
劉一百忙給墨驚瀾跪下，感激不已，道：“多謝世子爺搭救，小民就是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世子爺的恩情。”劉一百說著，又是忍不住流淚。
墨驚瀾忙道：“起來吧，爺既然來了，你有何冤情都可以說出來。”
“是！”劉一百起身，低著頭，將發生的一切一一道來。
“原本紡織廠要到今日才放假，不想提前到昨日辰時，小人與三子同行，路過東郊樹林的時候，三子去樹林方便，小人便在樹林外等著……”
“小人聽見前麵有聲音，便上前去查看，卻看見一名女子赤身躺在草叢之中，小人不確定她還有沒有氣息，便是脫了外套給那女子蓋上，然後，才去探那女子的鼻息，卻發現女子已經沒了氣息……”
“小人呼救，三子從樹林裏趕出，我二人商議之後，便是趕往慶州府報案。豈料，我們報案不久，趙大人便是將我們抓了起來，分別關進了大牢……”
“晚上的時候，趙大人連夜突審，硬說小人是殺人凶手，還說……說小人蓋在那女子身上的衣物上沾上的髒汙與那女子體內殘留的痕跡吻合，小人真的是冤枉……”
“小人不認罪，他們就一直打，一直打……小人……”
……
劉一百說著，又是忍不住掉淚。
趙大人忙道：“一派胡言，世子爺，您千萬別相信他，那衣服是穿在他身上的，根本就沒有蓋在那女子的身上，他胡說八道！”
墨驚瀾掃了那趙大人一眼，隻問道：“趙大人，你是不是知道那死者是什麽人啊？”
“世子爺說笑了，下官如何知道啊！”趙大人尷尬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那你是知道死者是被何人所殺了？”墨驚瀾又一次反問。
“當然不知道啊！”趙大人連忙擺手，道，“世子爺，您就別開玩笑了，小人要是知道那麽多，那不得成神仙了麽？小人隻是按照證據辦事，那劉一百的衣服就是鐵證啊！”
“爺拿你的衣服去裹那死者，是不是，你也是凶手了？”墨驚瀾輕笑。
“這……”趙大人一時語塞，隨後說道，“世子爺，下官與那死者素不相識，自然沒有理由殺死那名女子啊，再說了，下官並不好色。”
“說的好像劉一百與那女子是舊相識又十分好色一樣，趙大人，你確定你有腦子嗎？”墨驚瀾冷冷的笑道，“趙大人，你就說吧，這案子該怎麽判呢？你到底判錯沒？”
“下官……”趙大人抬頭，看著墨驚瀾眼裏的冷光，終是委屈的低下頭，道，“是下官判錯了。”
“爺是否用權勢逼你就範了？”墨驚瀾反問。
“沒有，沒有！世子爺義薄雲天，句句在理，是下官有眼無珠，誤判此案！”趙大人連連說道，此時此刻，他十分明白，他說錯一個字，丟了官不說，就連命都得丟了。
“嗯，你明白就好。”墨驚瀾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接下來，你知道怎麽做了？”
“當然知道，劉一百無罪釋放，無罪釋放！”趙大人連連點頭。
劉一百一聽這話，頓覺不可思議，不可置信的看向墨驚瀾。
墨驚瀾卻隻是微微點點頭，淡淡的笑了笑。
“以後你若是再胡亂判案，你可知道會有怎樣的下場？”墨驚瀾又接著問道。
“下官再也不敢了！”趙大人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