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三章 窺探記憶
就在博士提及腦部切片的問題。
護士長的尖叫聲從不遠處的分析室傳來。
韓東第一時間趕到時，發現護士長的右臂已呈螺旋狀……不過，並沒有表現出‘感染症狀’，不像老人那樣持續螺旋化。
表情、思維以及各方麵體征都正常，隻是單純的右臂扭轉而已。
『果然是針對異魔嗎？護士長屬於命運生物……不存在異魔核晶的說法，導致螺旋化的物質也無法侵入核心。』
韓東立即上前一步，穩住護士長。
一臉驚恐護士長指著錐形瓶裏的溶液，正是經過特殊處理與稀釋的腦切片溶液：
“剛不小心沾染了一滴，右手就變成這樣了。
幸好的是，「記憶稀釋液」已製作完成，隻需要喂腦功能健全的食屍鬼體內，就能讓它獲得老者的部分記憶。”
“食屍鬼可不行，交給我吧。”
見韓東接過溶液，緊隨而來的腫脹博士滿臉震驚，連忙製止：
“大人，你要自己喝？
這東西風險太高……你的天賦樹與我們異魔的晶核，在本質上屬於同類型的物質，萬一也發生類似的症狀可就麻煩了”
“這種普通感染者腦切片，做成的稀釋液如果都能影響到我，那這一趟「倫敦之旅」我必死無疑。
普通的食屍鬼必然無法承受，這樣珍貴的線索可不能浪費了。
讓我來吧。”
韓東之所以想要看了一眼老人的記憶。
就在於，在客房裏發現扭曲的老者時，他說了一句話-「我失敗了」。
讓韓東很在意，到底是什麽失敗了。
韓東懷疑老人參與了某項儀式，甚至於主動接近漩渦，才招致這樣的下場……具體答案隻能從記憶裏尋找。
博士撓動著大腦，認真說著：“行……我會時刻監控大人的狀態。
同時也會幫你整合記憶碎片，以便順利讀取記憶。
畢竟，這樣漩渦形的大腦我也是第一次見，有極大可能會讀取失敗。”
“好。”
“那大人你趕緊睡上來吧。”
“睡上來，睡哪裏？”韓東盯著食屍鬼座椅上的一團大腦，不太明白博士的意思。
腫脹的大腦於中心向內凹陷，形成一道可容納韓東肉身的凹槽，其形狀類似於電影裏常見的核磁共振儀器。
韓東立即平躺身體，由一根根觸須拽入柔軟而溫暖的大腦凹槽間。
還別說，睡在這裏麵既柔軟由暖和。
咕嚕咕嚕~稀釋液一口下肚。
在吞咽的過程中，明顯感覺喉管與食道產生了一定的螺旋反應，很快就被【黑渦身體】所適應，韓東的一切正常。
稀釋液裏的精華，在小腸區域消化後，沿著血管流入大腦。
腫脹博士這邊，也將數十條神經突觸接壤在韓東的大腦表麵，協助著記憶碎片的梳理與構造。
在兩位大腦強者的共同努力下，扭曲、混亂而無序的記憶碎片，在腦海裏整齊排列。
韓東的意識立即被帶入一段詭異的記憶……
嗡！
轉眼間，眼前對應著倫敦城的黑暗街道。
寒風肆掠。
隨著記憶的接入，老人的相關信息也都傳輸給韓東。
老人名叫【沃格特大手】，他擁有著一張比其它異魔稍大一點的手掌，這也讓他在年輕時順利應聘上一份礦石分揀的工作。
異魔的世界裏依舊是實力說話。
一直以來都隻是初生體異魔的沃格特，在礦業公司一幹就是上百年，工作也不曾改變……早已成為社畜裏的終極存在。
當前。
他剛從一家礦業公司下班，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像沃格特這樣的年紀，已不再具備成長的可能性，剩下的人生也基本固定，將在礦業公司幹到死亡為止。
固定而死板的生活模式，讓他失去了對生活的所有熱情。
即便近期在倫敦城裏發生了一係列詭異的「漩渦事件」，他也顯得無所謂。
在他看來，如果自己卷入事件而死去，反而還能得到更多關注，能讓早已陷入灰暗的生活在結尾時多出一些顏色。
也是因漩渦事件的發生，近段時間的礦石需求量極大，沃格特今天又是加班到深夜……而且顯得額外倒黴。
或許是年邁的原因，在分揀礦石時因一瞬間的失神，將小拇指卷進了一道異魔設備。
導致整條小拇指發生不可自愈的彎曲（後翹並卷曲形成一個圈）。
然而，公司不但沒有賠付，反而還因工作上的耽擱罵了他一頓……這樣的突發情況也加劇了他的厭世心理。
就在他捂著卷曲的小拇指，低頭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忽然感受到一絲涼意……抬頭才發現深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同時，卷曲的小拇指似乎受到一種無形的牽引，將他帶到一處陰暗的巷道口。
先是瞥見一道黑色漩渦。
再定睛一看，巷道內出現了一位賣書人，在他麵前的地攤上擺著幾本老舊的怪書，封麵均印有螺旋圖案。
愰神間。
沃格特已經站在書攤前，即便賣書人沒有任何的減少，他卻能隱隱感受到，麵前的書本或許能改變他的餘生。
“這書，怎麽賣？”
在他問出價格時。
賣書者由袖袍下探出一條深度螺旋狀的手臂，指向他的小拇指，要求‘以物換物’。
隻要能改變沃格特的餘生，他連死亡都不怕，區區一根小拇指……哢！
當場折斷，將「卷曲的小拇指」遞了過去。
得到卷曲手指的賣書人於陰暗的麵部間，隱隱露出一種怪異的微笑（嘴角呈180°的卷曲狀）。
支付了‘費用’的沃格特，最終將目光定在一本陰暗的卷曲書本上，捧著書本便要離開。
就在這時，腫脹博士所擔心的怪事發生了。
講道理。
韓東作為記憶讀取者，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在觀察著這一切。
就像一個人在看漫畫書，書裏的角色不可能注意到看書人。
但是……
就在沃格特即將離開時。
螺旋型的手臂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漩渦般的嘴巴裏傳出一陣陣低沉的聲音：
“居然還有第三者……你是誰？”
聽聞此言，韓東大驚。
關鍵時刻，在外部監控著一切的腫脹博士強行掐斷記憶連接。
被慢慢移除腫脹大腦的韓東，像似剛從桑拿房出來，全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熱氣……天賦樹未受影響。
韓東的眼瞳裏驚恐與興趣並存，“我隻是記憶的旁觀者……怎麽會察覺到我的存在？漩渦背後的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