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接納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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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淵過山車


  實則就是一個圍繞著深淵而建立的過山車項目。


  巨大而誇張的門牌下端對應著一張O型嘴的深邃入口。


  雖通知顯得很緊急，實際沒有任何一位遊客進入過山車的設施入口，甚至於路過門口的遊客都不曾看向其中一眼。


  並不是不感興趣，而是他們都沒有資格進入其中。


  當韓東上前時，一位形態、長相與潘尼懷斯完全相同的小醜，一隻手牽著氣球，一隻手握著擴音器由通道裏走出，似乎正是過山車的檢票員。


  若這樣的畫麵放在其它場合，韓東必然已經下殺手了。


  但眼前出現的小醜，顯然屬於韓東自身的潛意識投影。


  畢竟，小醜的存在貫穿著韓東的成長，從見習騎士到正式騎士，同時也包括黑塔裏的員工身份，以及現如今的軀幹也源自於小醜。


  “深淵過山車是我們遊樂園的特殊項目，請出示特殊通行證。


  “通行證？

  “你是特別來客，應該有的，找一找吧。


  韓東順著小醜的意思開始在身上摸尋起來，還真從口袋裏取出一張金色卡背的命運卡牌，想來是在昏迷期間由創始者偷偷塞進口袋的。


  “快點跟我進來，過山車馬上就要開始了！

  哢嚓哢嚓~呼呼！


  小醜模仿著開火車的動作，領著韓東向內場走去。


  入場口的軌道上僅停著一輛僅允許單人乘坐的老舊過山車，破損不堪，甚至有一個輪子都還懸在軌道外側。


  見韓東沒有立即坐進過山車，小醜開始在一旁催促著：


  “警告你一句，不要在這裏耽擱太久，遊樂場馬上就要閉館了。


  “稍等一下。


  韓東之所以愣住是因為自己在靠向過山車時，體內傳來一陣感應，感應源頭正是由創始者贈予的「肉質膠囊」。


  韓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讓手中膠囊與破舊過山車接觸。


  果真，就在接觸的一瞬間，肉質膠囊超快速增生而將過山車全部包裹。


  形成了一輛更適合韓東乘坐的嶄新肉車。


  “哦？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行吧，反正也沒有違反規矩，快上去吧！Tik-ta~tik-ta，時間真的不等人啊，尼古拉斯先生。


  “好的。


  坐上肉質過山車，係上如同腸道般的安全帶。


  在軌道的牽引下，車輛慢慢動了起來。


  相較於常規的過山車，這裏的上升軌道要更高更長。


  甚至於軌道會在最高點位置達到垂直90°，整體高度也突破百米，屬於整座遊樂園的最高點。


  更誇張的是。


  越過最高點的下滑軌道也是呈90°垂直，通往正下端的無盡深淵，亦即是真理之所在。


  哢嚓哢嚓~

  肉車在軌道的牽引下慢慢上升時。


  全遊樂園的無麵遊客紛紛停下正在進行的項目，將目光投向韓東這一點。


  不過，韓東的目光卻全程看向下端，凝視著屬於自己的深淵。


  相較於僵者開門時的自由墜落不同。


  這裏有‘過山車’作為承載介質，配合肉質膠囊的聯動性，必然存在著重要意義。


  哢！

  經過最高點時車輛自動卡住，給予韓東一個準備的時間。


  呼~深呼吸一口氣。


  雖將僵者開門時的經曆全麵遺忘。


  但在凝視著這樣的真理深淵時，還是會有一種意識層麵的不適感……一旦在下墜過程中意識無法承受住深度給予的壓力，開門過程就將結束。


  “來吧！

  刹車鬆開。


  過山車遊戲正式開啟。


  轟隆隆！沿著90°的軌道墜入深淵的一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精神壓力瞬間襲來。


  不過，韓東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初期的意識壓力可忽略不計，這都要歸功於自己曾經有過的經曆、以及在命運牌局上鍛煉出來的意識承受力。


  “等等！這是……真理？

  坐在過山車上的韓東，竟然窺探到印刻於深淵壁麵上的「真理教條」，與僵者當時的經曆截然不同。


  這些教條文字闡述著一個韓東從未企及過的全新領域，一個涉及到生命起源、物質由來以及規則演變的真相。


  僅僅通過文字的閱讀就能在腦海中形成浩瀚繪卷。


  在韓東對這些文字進行快速理解時，對應的真理也將印刻於大腦，給意識體帶來極其巨大的副作用……返祖效應。


  因接納著起源知識，韓東的身體也開始舍棄固有形態，向著物質最初的狀態發生演變。


  首先在手指間長出類似於蹼的結構，短短十多秒內手指與手掌以徹底退化，形成一種不定型的肉質結構。


  但韓東仿若根本沒有察覺到意識的形變。


  在他的眼瞳間閃爍著興奮、貪婪與渴求，對於知識的渴求，甚至連眨眼都要強行忍住，一刻不停地汲取著深淵裏的知識。


  “慢一點，墜落的速度太快了。


  當韓東想要伸手拉拽過山車內置的手刹時，這才發現整條手臂已化作一種柔軟無比的肉質觸須。


  勉強以觸須扣住手刹，速度減緩，好讓韓東能跟上「真理教條」的傳遞速度。


  這便是過山車帶來的便利，作為一種承載體讓韓東更好去接納真理。


  韓東截然不知的是。


  在他墜入深淵，接納真理的過程中，天賦樹所在的意識空間，滯留於彼岸酒店裏的肉身正在進行著蛻變。


  “這些真理，這等知識……早已超脫人類所能領悟的知識領域，這裏的每一句話都能引領一場科技變革！


  更多！我還要更多！


  四肢完全退化。


  全靠安全帶提供的束縛力，將韓東的身體給固定住，好讓他繼續汲取著真理。


  緊跟著，肉體也開始變化。


  肉質與器髒完全結合，凸顯在體表，全身血管也呈現出漩渦的樣式緊貼於軀幹的表麵。


  肌肉退化、骨質消失。


  由於沒有頸部肌肉與頸椎的支撐，頭顱慢慢陷入體內。


  麵部器官也在同步退化，鼻腔和嘴巴均被增生肉質所封閉……眼球的連接神經被截斷，兩顆眼珠子就這麽掉落在過山車上。


  不過。


  魔眼還能正常使用。


  在腹部黑渦的中心位置，一顆眼睛全程保持著開啟狀態，即便已布滿血絲，依舊在盡最大程度汲取著真理。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


  不知下墜到何種深度、


  韓東已無人形，已化作一灘無以名狀的肉質聚合體，甚至與過山車融為一體。


  僅有一顆眼球位於堆疊肉質的最頂端，保留著視覺效果。


  這時！


  下墜的速度突然減慢。


  現在的韓東除了保留視覺外，其它功能已全部喪失，根本無法拉動手刹。


  減慢的原因在於軌道坡度在這裏發生變化，由垂直的90°正在慢慢趨於平緩……似乎載著韓東來到了真理深淵的最底層。


  一道不知年份的古老石碑立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