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了,時間不早了,走該找地方睡覺了。”我跟在若玲身後,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一樣。走著,走著,就來到一家名叫“夜來香”的小旅店前,我一看名字就有點懷疑這間旅店是否正規。別看了,這是我舅舅開的店絕對沒問題的。放心吧!若玲的話像給我打一支穩定劑一樣,一針見血。我和若玲一同走了進去,在紫色燈光照耀下,我聽見了一些不正常的呻吟聲。這時,走出來一名中年男子,啤酒肚,帶了副金絲眼鏡,眼睛已經凹陷下去了、前額基本上是禿的。穿著一件灰色調的汗衫,下身一條運動短褲,外配一雙拖鞋。


  “舅舅,好久不見,近來生意可好?”若玲朝那名中年男子問道;


  中年男子用帶著沙啞的聲音回答道;“馬馬虎虎,還是老樣子….隔…滿口酒味兒。今兒你怎麽有空到我這小地方來啊,無事不登三寶殿,小丫頭,有什麽事就快說吧。”中年男子倒是挺直接的。


  “什麽事都難逃舅舅法眼啊,嗬嗬,是這樣的,這是我們學校新來的新生,今天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他沒登記上,所以就想拜托舅舅讓他在您這留宿一晚唄。”若玲帶著笑容回答;

  “可是現在,隻有一間單人房了,你們現在有兩個人,這又該怎麽辦呢?”中年男子愁眉緊鎖地問若玲。


  “舅舅,這個問題就不老您老費神兒了,我們自己會解決得。好了,你把鑰匙交給我吧。”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多管了。來,丫頭還是你原來常去的那間房,鑰匙給你接著,……唰…….鑰匙如同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若玲手裏。還愣著幹什麽?提上行李箱,走啊!


  中年男子望著某人的背影說;“希望你可以改變她,讓她做回正真的自己,疾病讓她飽受太多痛苦了。”


  我提著行李箱,跟著若玲上了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門牌號早已被鏽蝕的看不清楚號碼了,推開門一看,怎麽全都是一片潔白。還有窗台前那一株枯萎的向陽花,格外惹眼。牆上還掛著一個少年的照片,半長的栗色頭發隨意地搭在頭上,有晶瑩的汗水順著額際滑下直至到完美的下巴、高挺的鼻梁配上一雙迷人的眼睛,濃重卻憂鬱的劍眉洋溢著青春的活力、性感的雙唇微微向上揚起,不經意之間散發出迷人的魅力,加上眼角仿若光芒的笑紋,以及臉頰上淺淺的酒窩。完美、簡直太完美了。我不由得將完美二字說出了口。


  “別看了,那是我父親年輕時代的照片,怎麽樣帥吧?”若玲躺在白色床單上對我說。


  “確實挺帥的,我承認他比我帥多了,嗬嗬。”我說完後,就將行李箱平放在地上輕輕拉開拉鏈,找了一套換洗的睡衣。就直接朝浴室走去,我扭開浴室的門,一個大浴缸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打開開關放好水,整個人就泡到了浴缸裏去了。十分鍾後,我穿上了媽媽為我買的睡衣。我站在鏡子麵前開始審視著自己的外貌,還是一張稚嫩地娃娃臉,看起來還是那麽幼稚。算了,別看了。再看還是那樣兒,我穿著睡衣走了出去。躺在床上的若玲回過頭來看著我,指著我哈哈大笑。


  “好可愛的睡衣,誰幫你買的,沒想到你一個大男孩穿這麽QUTE的睡衣。”若玲神經質般叫著。這時我媽給我買的,我穿起來不合適嗎?還是過於幼稚?


  “不會拉,你穿起來剛剛好,誰叫你長了一張娃娃臉呢?可愛型男孩現在可是很受歡迎的哦。要是你不喜歡穿可以換給我穿,我很喜歡你衣服上那兩隻熊呢。”話音未落,就直勾勾地盯著我身上的睡衣。無奈之下,我唯有從行李箱裏拿出另一套衣服,再次走近浴室裏把衣服換了。


  若玲這小妮子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進去,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了啪啪啪啪的水聲,我在幻想著,一些邪惡的東西。大抵十分鍾過去了,若玲穿著我的睡衣走了出來。頭發上還有水滴滴落,濕漉漉的頭發。這一刻我看到了精靈,她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精靈,絲毫不遜色於洛神。


  “嘿,看什麽呢?你別亂看啊,我告訴你我可是學過跆拳道的。”說話間還不忘哼哼哈嘿比劃兩下。我一臉無奈地望著若玲,我在心裏想這小妮子腦袋裏裝的什麽東西。你永遠也不可能猜到她下一秒想幹嗎?和文中某某人很像。


  “這而隻有一張床,我們有兩個人,怎麽辦呢?”我問若玲;這個好辦一人睡一半不就成了嗎?隻見若玲端了一碗水放在了床中央,我說這能成嗎?放心吧,絕對沒事的。除非你想對本小姐心懷不軌,我說怎麽可能呢?我對你心懷不軌,開玩笑吧?我徑直躺在了床的左半邊,倒頭就睡。大概是太疲憊吧,不一會兒我就進入了夢鄉。隱約之中好像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囈語。


  “你為什麽和他那麽像呢,都有一張娃娃臉,都不相信向陽花花語傳說。你和他一樣那麽有正義感。難道你是上帝派來我身邊的天使,讓你替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嗎?”若玲在窗前喃喃自語道,她對上天祈禱讓她在有限的時間裏,盡可能快樂的渡過餘下的時間。


  「二年前的回憶——關於蘇若玲」


  二年前,蘇若玲還是某高中部文化部長,兼任學生會主席。直至有一天上體育課時突然暈倒在地,把老師和學校領導都嚇壞了。立馬送到當地市醫院搶救,噩耗就這樣找上了蘇若玲,當她在醫院醒來時。當時醫生說;“你最多還能活五年,你自己好好珍惜吧。唉…年紀輕輕地就得了這個病可惜啊。”醫生的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在若玲的心中爆炸開來,拿了確診病例以後。回到家中,見到母親還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依舊強顏歡笑,若玲的母親問她情況怎麽樣?若玲隻是淡淡地說;“中暑而已,沒事的。”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發,她像一頭受傷地獅子,在咆哮著。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母親我該怎麽辦?您能告訴我嗎?我該怎麽生活下去,若玲捧著一張相片,淚水肆虐著。那一刹那撕心裂肺的痛,讓若玲有了自殺的念頭。當她在床頭櫃找水果刀時,卻發現床沿地下有一個布滿塵埃地木箱字。若玲,用手將箱子從床底下拂了出來,用手輕輕拭去上麵的塵埃。打開箱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本泛黃的筆記本和一本相冊。若玲,站起身子坐在床沿上。翻開了日記本的第一頁,題目是《寫給我的女兒——玲玲》。


  玲玲;當你看到這本日記本的時候,母親估計也離開你了。孩子,對不起。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我沒有盡過一天當母親的責任。可是孩子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在我死去得前一天,我去找了你的蘇伯伯(也就是你喊了十多年父親的那個男人)。我求他好好照顧你,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為了讓你更好的活下去,我也是*不得已才這麽做的。孩子,你千萬別怪媽媽。我和你蘇伯伯是多年得老同學了,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媽媽會在天堂一直守護著你,要堅強下去。


  記於:6月30號。


  讀完後,若玲自嘲地冷笑著;叫了十多年的父親和母親竟然都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上天無疑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但她如今還是堅強的活著。每天都在為自己製造快樂,同時也在為他人製造快樂——


  “上帝,請你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呢?”蘇若玲對著寂靜的夜空發出感慨。一絲冷風輕輕吹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看著熟睡中的男子。蘇若玲再次回憶起,那年夏天有一個長相如天使般可愛的小男孩,手捧一大束向陽花。學著電視裏的樣子,對若玲說;“嫁給我吧,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若玲笑了;“現在我們還太小,等長大了我們在來這兒拍結婚照。”童年時代的美好回憶又浮現在若玲眼前。


  一滴淚水劃過指尖,你將會是陪我走到生命盡頭的人嗎?莫曉傑,你是一個怎樣的男子?你是我的提拉米蘇嗎?這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蘇若玲………那一晚,蘇若玲將放在床中央的碗端開了,輕輕擁著一名男子悄然入睡。


  天還沒亮,蘇諾玲便醒了,輕輕地揉了揉眼睛。對身旁熟睡的人說了一聲謝謝後,將睡衣脫下,背上那朵睡蓮紋身清晰可見。換上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子悄悄地走出了房間。臨走前還不忘給沉睡中的某人留了一個便簽,還將桌子上的鬧鍾調好鬧鈴時間7點30分。就輕輕地關上門下了樓去。


  “丫頭,怎麽起來這麽早啊?昨晚和你一起的那個臭小子呢?”一麵吃著麵條,一麵顧著和若玲交談。


  “舅舅,我還有事兒,他我就交給你拉,記得等他醒了之後告訴他我回學校了。我先走了,舅舅。”若玲說完後就離開了夜來香旅店。


  “看不出來,那臭小子還傻人有傻福、哼,有趣兒越來越有趣兒了。”中年男子自言自語。好像有一場好戲即將開場一樣。以此同時,另一邊慵懶的某人終於從夢中醒來,睜開朦朧睡眼。昨晚好爽啊,感覺有人抱著我一樣。撇過頭去看床的另一邊,卻發現早已是人去床空。一米陽光斜射到窗台上,我伸了個懶腰。穿好拖鞋拿上牙刷、洗臉帕、走進浴室洗漱一番後,對著鏡子梳了一個滿意的發型後,還不忘臭美一下。


  叮…………叮…………….叮……懶豬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叮………叮………叮…………


  我從浴室裏走出來,走到桌子麵前將鬧鍾的鬧鈴關掉後,卻發現桌子上有一張粉色便簽。大致內容如下:“曉傑,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你的睡衣我脫下來疊好放在床頭櫃上了。還有記得要吃早餐,等你到學校了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幫你處理報名的事,若玲——留。”我將床頭櫃上的睡衣,拿在手裏對著鼻子聞了聞還有一股少女的體香。我將其收在行李箱裏,我提著行李箱走下樓時,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臭小子,你醒拉?認識玲玲多久啦,玲玲一般很少帶人來我這的。你小子不錯喲,我看好你噢。”我和若玲的舅舅在交談著,一些關於我和若玲是怎麽認識的,當我說道若玲,在公車上遇見色狼騷擾時。他瞪大了雙眼問我;“後來玲玲,沒事兒了吧?”我回答說:“我幫她解除了這次危機沒事兒了。”就這樣我和若玲的舅舅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直至我得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音時,若玲的舅舅才說;“瞧我這記性,你還沒吃飯吧?”玲玲走的時候吩咐了我,一定要讓你吃早餐。


  一杯豆漿、兩個包子和一個饅頭下肚後。饑餓感馬上就一掃而光,吃飽喝足後。我又和若玲的舅舅,聊起了關於若玲的事兒。從她舅舅口中得知,她並不是蘇家人的親生女兒。是因為若玲的母親和蘇家的老爺子是多年的老同學,才把若玲收養了下來。而若玲的母親早就死於不治之症——紅斑狼瘡,基本上連若玲的麵都沒見上就去了。若玲的親生父親在美國,娶了另一個女人做老婆。這些事都是若玲不知道的事兒,你千萬別告訴她,既然你是她的好朋友。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說;“叔叔,有事兒您說話(學著葛大爺的口吻)。”


  “孩子,我跟你說句實話你和玲玲她表哥長的很像,知道嗎?我隻想拜托你讓她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說話間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烏黑發亮的短發,充滿著年少不羈。兩道劍眉,和我一樣長著一張娃娃臉,白底藍豎條襯衫加牛仔褲。看起來既青春又陽光,仔細一看,發現照片上的人兒,和我倒有幾分酷似。


  一個電話結束了我們之間的談話,“喂,好,我現在馬上就到學校來。”叔叔不好意思,學校那邊電話來催我去報到,以後我會常來您這玩兒的。轉身帶上行李箱,就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注意安全啊!年輕人辦事都是這麽風風火火,希望這兩個孩子最後能走在一起。說到這兒,中年男子的眼睛少許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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