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課
於是——
今涵習慣性推推鏡框,伸到眼睛那裏才發現多少年的習慣,現在沒了眼鏡都改不過來了,有些好笑。定眼看著從學生們背後出現的人。
嗯,一個男人,躲了她三個多月,突然橫空出世的,臭小子!
這是嚴肅而莊嚴的,授業解惑,傳師重道的神聖之地,豈由得這廝胡來?今涵生氣,可是看著地下一排排正襟危坐的學生,上課也有幾分鍾了,壓了火下去,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請各位遲到的同學入座!這位不知姓名的…”呃?“同學,也進去吧!”
易銘晨開開心心地,挑眉看著黑壓壓一片,選了個角落的後排位置,坐進去。
竊竊私語的聲音——
某A:“這是誰啊!”
某B:“長得不錯就是年紀到底大了些…”
某C:“我就喜歡大叔(*^__^*)”一群殺人的目光向著無辜可憐的小C。
…
某D:“這位高齡學生是來這裏聽課麽?”
某E:“也有可能是少年老成啊!”
某F:“弱弱的說一句,我覺著…這大叔眼睛就沒離開過小陽!”一口口水衝著小F灑來,甭管是私下裏對今涵YY的小童鞋,還是現在對某人一見鍾情的女娃子,或者還有男娃子●▽●。總而言之,可憐的倆人現在在一瞬間成了眾矢之的,聚焦的目光能淩厲到殺死千萬腦細胞。
今涵耳朵尖,裝傻,上課;某人耳朵更尖,心裏得意的厲害,咳了一聲,聽課。
易銘晨強忍著,小半節課過去,完全!聽不懂,打瞌睡,被旁邊的一個女學生搖醒:“喂!同…大叔!”這個學生聲音小小的,避開了今涵聰靈的耳朵,隻能某一個人聽得到。
易銘晨從桌子上爬起來,懷念,內牛,老子的大學時代啊!“怎麽有事嘛?”口水流了一桌子,臉蛋紅紅嫩嫩的,很可愛的樣子。
女生按捺不住內心的雞凍,原想上前伸手捏捏某人的臉,水水的,不自覺的剛抬起來,眼睛一瞟,看著那個大叔人物癡癡傻傻地衝著小陽笑,及時刹車,抬起手也不好放下,拍拍易銘晨肩膀:“大叔,你是小陽的男朋友嗎?”怯懦的聲音,易銘晨樂了,看著這個女生想起當年的今涵,一樣的青澀,一樣的傻氣,壓低了聲音,裝深沉,咳,“能看得出來?”眉毛一挑,歡喜得很。
女生被這麽紅果果的回答,害羞,“那當然!”
“你們說,小陽的課到底說什麽?”一臉茫然,心裏還在嘀咕,原來今涵是叫小陽啊!挖哈哈,又多了一個稱謂!
女生有些尷尬,“其實我…我也不清楚!我是替同學來聽課的…”
“o?”某人心裏超級平衡,不是自己笨!絕對不是!隻是這術業有專攻,大概這方麵弱了些,聽不懂,情有可原。
“大叔…”那個女生看來也是不想聽課,完全一個八卦妹,“小陽…怎麽會看上你啊?”
易銘晨嘴巴很明顯在抽,“大…叔?”剛才沒聽清,為毛自己是大叔,銀家是小陽?年紀差的有那麽大麽?
“對啊,大叔,不是我說你,小陽一個前程無量的祖國偉大的照亮別人燃燒自己的靈魂工程師,你?”她很認真的態度上下打量著易銘晨,胡子拉碴,眼睛大大的,頭發也是髒不兮兮,關鍵還是一佝僂著背的早衰準老者!“怎麽著也太…”後麵的話無限遐想。
“嗤!不是老子吹!就這麽一人,也是她死乞白賴追我的!”那形象特自豪特高大,一點都沒有害臊嫌疑==
女生有些生氣,“大叔!你說瞎話都不打草稿的嗎?”懷疑之情滿滿。
易銘晨聽了這話,那還得了?自己多麽正能量的,從不說謊(有待考證)的蓬勃青年,怎麽會如今被人看扁?“不許胡說昂!老子哪有你說的那麽齷齪?”
這姑娘也話自覺說的不當,或許是打擊到這位大叔了,“對不起對不起!”她低著頭向某人道歉,但是瞬間眼睛抬起,狐狸一樣的,還會有眼角的四角亮星星忽閃忽閃的,“那你說說你倆的情史唄?反正咱都聽不懂!”
“你要聽?”易銘晨側眉,完全是不屑於說的眼神,“那可是很長的一段故事了…”
我們兩個人的故事,混合著眼淚和笑靨,夾著理不清的糾葛,能回過頭來看看走過的路,原來,我們現在還能看到彼此,這樣,真好…
如若還能,我願不悔,守你一生,再見…安好!
今涵一節課都上的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瞄到角落裏某人咧著嘴樂嗬嗬的傻笑,衝著一個女學生,這怒氣霎那間就直接上了肝,易銘晨談笑風生,今涵的表情可是一點都沒有落下,盡收眼底,越發放肆,說話聲音大了,眉飛色舞厲害了,惹怒了小陽。
小陽現在眼睛是5.0的巨好,看某人唾沫星子都清清楚楚,“那位坐在角落裏的,倒數第二排左邊,剛剛遲到都沒有報上姓名的…同學!請你重複一下我剛剛講的內容!”
易銘晨傻了眼,不能吧?把帽簷壓低,更把脖子縮到衣服領口裏麵,裝B。旁邊的女生推了推他,“喂!小陽叫你起來回答!”
“…”
“這位同學,請重複我剛才的話!”
“…”
“那麽,我問你——哈羅德經濟實現穩定增長的條件是什麽?”
“…”還是不說話。
“你丫滾出來!”今涵小宇宙爆發,這幾年跟一群猴精們一起,怎麽著也會有點兒脾氣,要不鎮不住這群猴崽子!
易銘晨裝死,伸出舌頭詐屍,今涵徹底暴怒,幹脆沒等他起來,直接走過去,“同學,你先起來一下!”等那位女生讓開座位,拎著易銘晨的脖子,四肢耷拉下來,被今涵甩出教室——“內位同學!我們班沒有變態潛伏大叔!”
易銘晨拍門,呲牙咧嘴,“小陽小陽!我是慕名前來聽課的!你說授人解惑,腫麽能把這樣正派的大叔請出門外?”
今涵清了清嗓子,徑自走到講台上,“我們還有27分鍾下課,剛剛清理了一隻老鼠,浪費3分鍾,那麽延遲下課時間3分鍾!接著上課!”
易銘晨一個人在外麵鬼叫了兩聲,正好旁邊的教師出來一謝頂大叔,“通削!叫憨啥子該?握們桑闊咧!(同學!叫喊什麽呢?我們上課嘞!)”瞪了他一眼。
易銘晨摸著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要素內門削生都這鍋樣子,老蘇還麽能富哦?(要是你們學生都這個樣子,老師還能活嗎?)”
易銘晨沒辦法,敬了個很猥瑣的禮,轉頭準備離開,嘴裏鼓囊,“auv!要是你們老師都是這麽個樣子不說人話!我們還能活嗎?”
今涵在教室裏總算掃除了一顆老鼠屎,雖然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也是那個家夥生活了兩年的學校,還能走丟不成?
易銘晨出了教學樓,走到草坪上休息,籌劃著如何化幹戈為夫妻。
那個和易銘晨聊天很哈皮的女生,在易銘晨被趕出去後流淚,“果然傳說中的彪悍!內小子真的是妻管嚴!”易銘晨很得瑟,還在的時候糾正女生的發音,“我們不是男女朋友,我們是夫妻!來,跟大叔一字一句念——師父是小陽,師公是大叔!”“滾!”“來嘛來嘛!”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易銘晨窩著的腿麻了,骨溜一翻,起的猛了,徹底歇菜!打電話給今涵:“小涵!嘿嘿嘿~~”
今涵收拾東西的空檔接到這麽一個鬧心的電話,說不生氣那是假的,還梗著半個小時以前的心結,“…”不說話。
“小涵,我腿疼~”他話裏帶著哭腔,讓人心生猶憐。
“滾!你變態變到學校裏來了昂?你不是在英國裝死麽!你不是死都不回來麽?現在出現,到底有什麽意思?”今涵是看著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光了,才敢這麽…咆哮!
“小涵,我腿疼~”一句話,不停地重複。
“你在哪裏,易銘晨!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要不你不死心是不?”今涵的聲音頓時降了幾度,沒了剛才的憤怒。
易銘晨雙腿盤在草地上,他寧可她還是罵他嘲笑他諷刺他,可是最怕的就是她對他…無視。“呃——好…好啊!”臉上的表情也沒了剛才那般豐富,腿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又開始有疼痛感。
今涵說,“我下午沒課,如果您方便的話,我想去今曉的酒吧!”
她說,要去一個酒吧談。“好…行啊!”易銘晨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從前麵的教學樓裏出來,手裏拿著電話,眼睛似乎在找尋什麽一樣,他此刻卻不敢出來,他…突然有些惶恐,怕見她!
今涵看了周圍一遭,都沒有發現相似的身影,有些奇怪以易銘晨千年表臉的塵土臉皮,怎麽可能這麽離開呢?可是轉念一想,兩年呐,他當初能狠下心徹底訣別,還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現在看來,全都不可靠了。
聽到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有些吃力地說話,她的心又動搖了…
易銘晨離著遠,看不清今涵現在的表情,他沒有出來,從始自終,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今涵接到今曉電話時,那個家夥正在餐廳大搖大擺地啃雞腿,“姐——”聲音拖得很長。
“怎麽了?”今涵問他。
“今天易銘晨可是去找你了啊!我提前跟你報備,你做好思想準備!”今曉得知此時時,正在打遊戲,激凸,高潮了,關鍵關卡,收到某人電話時,也沒來得及給今涵打個小報告什麽的,事後想起來,這才說通知自家姐姐。
今涵被氣的不輕,“李今曉!您這是料事如神呢?還是臥薪嚐膽呢?我懷疑哪天被你賣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恨當初我把你丟了的,啊?!”
“怎麽了姐?難道你見到他啦?”今曉被雞肉噎著了,猛個勁咳,旁邊一哥們看見遞給他一瓶水,千恩萬謝。
“你——說——呢?”今涵真的此刻有把今曉脖子擰斷的衝動。
“那家夥跟你說什麽了?”他戒備,生怕某人出賣了自己。
“被我踢出教室了!”
“啊?他居然去上課?”不可思議啊!易銘晨,你小子現在是破釜沉舟了?
“今曉,你現在跟那個混蛋倒是情投意合的嘛?人家的行程都一清二楚,我是你姐呢,還是你姐呢,還是你姐呢!!”今涵桑心,垂首。
“姐,我這是深入堤防後營,準備裏應外合一舉殲滅!奶奶的,那小子當初還欠我的!”今曉正義凜然,臉不紅心不跳。堅決舉旗表示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