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木匣子
輕輕一推腐朽的門,生鏽的鎖便斷裂成了兩節,掉落在了地上,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迎麵吹來一陣涼風。
這個祠堂已經荒廢好久了,從我記事開始,就沒有人來過這裏,祠堂裏雜草叢生,透過月光看起來非常的荒涼。
我每走一步,我的心懸的就跟厲害,突然從後麵,伸出一隻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嚇的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是我!”井爍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其實我對於剛剛說的話,我自己都有些後悔。
井爍遞給了我一隻手電,祠堂的門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上麵散落著,大大小小的蜘蛛網,卻又不見蜘蛛,木質的門推的“嘎吱!嘎吱!”做響。
嗆起一陣灰塵,迷的人睜不開眼睛,我用手捂在嘴上,另一隻手不停的在扇動灰層。
祠堂裏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黴味,裏麵即陰暗又潮濕,周圍的窗戶上,都被用木板封死了,祠堂供桌上排位,有的早已挪進了新的祠堂,剩下的一些換舊做新,老舊的供排就被丟棄在這兒,此時全都淩亂的散落在地上。
我們避開這些,直奔著二樓走去,木質的樓梯,腳踩在上麵都有些晃,甚至一腳踩上去,連續斷裂了好多個,就連扶手也因為年代久遠成了朽木,輕輕一推,就斷成了兩節,掉在了樓下的地板上。
二樓擺放了密密麻麻的棺材,見過了大陣仗的棺材,所以在見到這個,也就不足以為其了。
在二樓環繞了一圈,每個房間內都擺放著棺材,包括二樓的廳堂內,也擺放了不少棺材。
我看著密密麻麻的棺材,停住了腳步,並沒有看見阿婆的身影,井爍見我呆站在哪兒,沒有要走的意思,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接著上三樓。
三樓的樓梯在廳堂棺材的後麵,也就是說,我們要繞過棺材才能上三樓。
可我有些擔心,那麽多的棺材,萬一跳出來個粽子怎麽辦,井爍給我吃了一記栗子,我狠瞪了他一眼,捂著腦袋瓜子,真是的下手也沒輕沒重的。
還好這些棺材都是封閉的,索性沒有跳出來個粽子,放了一萬個心,朝著三樓走去。三樓上的樓梯口處,有一個鐵門,像是有人故意攔住我們的去路,就在我要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時。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身體突然下墜,樓梯瞬間坍塌,掀起了一陣灰層,一塊木板朝著我的方向墜落,井爍將我撲到了一邊。
二樓的棺材,被砸爛了好多個,周圍又是一片沉寂,我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手電,“井爍,你沒事吧!”
井爍撣了撣身上的灰層,說了句沒事,我的腳脖處突然一涼,整個人趴了下去,胳膊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我用手電照亮身後,一張沒有皮肉的臉引入眼簾,雙眼深凹牙齒泛黑,裸露在外,我抓起身邊的木板,向後重重的錘去。
沉悶一聲,幹屍的頭顱掉落在地,我趕緊從地上爬起,“怎麽辦,樓梯毀了,我們要怎麽上去?”
周圍斷斷續續,傳來木板敲擊的聲音,被砸爛的幾副棺材裏麵的,屍體已經朝著我們走來。
井爍撿起一塊厚厚的木板,向上丟去猛踢了一腳,隨後將我攔腰抱著,騰空一躍,:“抓住!”
三樓的鐵門被踢上來的木板砸壞,我沒穩住腳向前傾斜,還好井爍摟著我,井爍猛的一腳踢開了鐵門。
如果可以,此時我真想給他鼓掌,“沒事吧?”我瞄了一眼他的腿腳,井爍搖了搖頭。
三樓隻有兩個房間,而且都上了鎖,且都是新鎖,我想透過門縫往裏麵看,卻什麽也看不見,我有些著急,叫了聲“阿婆。”卻等不來她的回應。
我拽了拽井爍的胳膊,讓他在幫忙把這兩扇門打開,他隻是撇了我一眼,並沒有要幫忙開門,反而鼓了鼓嘴巴,我沒懂他的意思,催促著他幫忙開門,井爍不耐煩的指了指嘴巴。
我捧著他的臉,瞧了瞧也沒毛病啊,幹嘛鼓著個嘴,井爍又給我吃了一記栗子,罵了我一句:“你就給我裝傻!”
“我哪裏有裝,幹嘛要鼓著個嘴,又沒有毛病。”我不甘心的白了他一眼。
井爍主動付下身子,吻在了我的唇上,離開時還不忘咬我一口,可我這心裏卻美滋滋的。
井爍似乎變了,變得比以前好了。
井爍滿意的離開了我的唇,手都還沒碰到鎖,就那麽憑空一捏,鎖就斷開了,我急忙推開門,卻沒有瞧見阿婆,這間房裏同樣擺放著一具棺材。
我看見棺材裏,躺著一個紙人,麵目猙獰,紙人身上被紮了無數根細針,密密麻麻的,讓我心頭一顫。
我發現這個女紙人,形態和正常的人一樣大小。
走出這間房前,我還特意回過頭看了一眼,隻是我沒注意到的是,這個紙人的後背上,貼有一張寫著我名字和生辰的白紙。
緊接著,第二間房也被打開了,門的對麵有一個藤椅,藤椅背對著我們,不時的搖晃,發出“吱!吱!”的聲響。
藤椅旁邊有個凳子,凳子上擺放著一個盒子,走進了一瞧,藤椅上正坐著我的阿婆,我蹲了下去,看著緊閉雙眸的阿婆,握著她粗慥布滿老繭的手。
阿婆很瘦,此時的她看起來更瘦了,手摸在阿婆的身上,很粗慥像樹皮一樣,沒有一點肉感,阿婆躺在藤椅上,雙手搭在兩邊,雙目緊閉。
我不禁濕了眼眶,撫摸在阿婆臉上,眼淚順著臉頰滴在了阿婆的手上,我知道,不管我現在說什麽,做什麽,也改變不了現實。
我的手握成了拳,心底燃燒起一絲絲的恨意,我要親手殺了,殺死我阿婆的人,我絕不會讓他苟活。
阿婆突然睜開了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嚇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趕緊鬆開了握著阿婆的手,我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一不小心打翻了凳子,上麵的木盒子掉落在了地上,我抬頭看了一眼井爍,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怕,隨後撿起了掉落在他腳邊的木盒子。
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可我身上卻有著一種,萬劍攻心的疼痛,井爍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刺的我好疼,我下意識的躲了過去,井爍皺著眉頭,收回了手。
卻不想,渾身的疼痛越發的激烈,額頭上冒出了許多冷汗,可阿婆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屍變了,井爍伸手將我拽離房間,可我舍不得丟下阿婆。
井爍抓著我的胳膊,疼的我鑽心的疼,眼淚積滿眼眶:“我好疼,你放開我,好不好?”
“你哪裏疼?怎麽了。”井爍回身一腳踢飛了我阿婆,我疼的蹲在地上,艱難的喊了聲“阿婆”,我抓著井爍的衣服,求他不要傷害我阿婆。
井爍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房間內燃起了火焰,從黑暗中走來一個黑影,和井爍撕打在了一起,我拖著疼痛的身體,想要看看阿婆怎麽樣,阿婆將我直接摔倒在地。
比起鑽心的疼痛,我的心此刻更加痛,“阿婆,是我,丘靈啊,你的靈兒!”
“走!”井爍吼了一聲,一股氣浪打向了我,將我直接從窗戶扔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我好半天沒能起的來。
“阿婆!井爍!”我衝著樓裏麵喊去。
祠堂裏發出“乒乓”的聲響,我所在的位置是祠堂的後麵,前麵不遠處是一片樹林,樹林裏有個人影在晃動,似乎是在像我招手。
我鬼使神差的,向著人影走去,月亮灑下的光芒,把樹林映襯的有些詭異,不時的發出蟲類的鳴叫聲。
我離那個人影是越來越近,卻有一種想要退縮的感覺,我的腳步放慢了下來,站在原地注視著前方的人影,“是誰在哪兒!”。
我的身邊沒有任何,可以防身的工具,我不敢接近那抹人影,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身上的疼痛感,逐漸的消失,我看到了一抹火焰,向著我衝了過來,張著大口似乎要將我吞噬一般。
嚇的我轉頭就跑,絲毫不敢減慢速度,更不敢掉頭去看,隻管埋頭就跑。
原本五分鍾就能跑出去的樹林,可我楞是沒跑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不小心拌到了什麽東西,摔倒在地連滾了幾圈。
那團火焰如雄獅一般,向我撲麵而來,我下意識的擋住了頭臉,那股火焰到達我麵前時,就像是被澆了盆水似得瞬間熄滅。
我勉強的從地上爬起,身後傳來一抹陰惻惻的笑聲,“是誰?”我迅速的回過頭,身後卻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那抹笑聲繼續在我的身後響起,像是跟我躲貓貓一樣,我再次回過頭,問了句:“是誰?出來。”
那抹陰測測的笑聲,不斷的在我前後左右響起,我呆在原地打轉,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轉過身來,在我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讓我毫無防備,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女人背對著我,嘴裏繼而發出笑聲。
“你是誰?”
“哈哈哈~~~”女人笑著轉過了身,幽怨的眼神盯著我看。她的頭發散落的肩膀上,隨著一陣陣微風的飄動,我看清了她的麵容。
“劉雪?”
劉雪沒有回答我的話,就這樣盯著我看,隨後冷笑了一聲,向我一步一步走來,我意識到劉雪可能會害我,她向我每走一步,我便向後退去一步。
井爍說地府裏的劉雪是假的,且包括一個假井爍,所以我敢不確定,眼前的劉雪是不是真的,而她會不會害我。
劉雪突然停住了腳步,抬眸看向我,我們兩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我見她停下的腳步,我也停下了後退的步伐。
我隻跟劉雪接觸過一次,但我覺得劉雪她其實並不壞。
劉雪的眸中閃爍著一束淚花,開口說了句:“我不會害你!”
我不敢相信劉雪說的話,她可以殺韓勇的老婆,並且挖了他的孩子,憑什麽讓我相信她不會害我。
我握著脖子上的玉佩,死死的盯著劉雪,生怕她突然襲我個觸不及防。
劉雪忽然開口問我,記不記得小時候,總會陪我玩的那個姐姐,我不可思議的盯著她看,我怕她用話框我,但確實是有那麽一回事。
可接下來,劉雪說的話,我卻什麽也聽不見了,劉雪的身影在我眼前越來越模糊,我跑過去想要抓住她,想要問清楚她在說什麽,而我的手卻抓了個空。
“劉雪!”
我猛然驚醒,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