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鬼工
等蕭天齊回到出租屋，施玉玲還沒有醒，看著依舊是離開時的模樣。
蕭天齊摸了摸她的脈象，確認並沒有什麽異常，隻是睡得比較平穩，也就放下心來。
找了一間臥室進去，他關好門，把丁二苟和舒老八兩個人的遺物全都倒在了地上，蹲在旁邊再次仔細檢查了一遍，僅有的新發現不過是兩串木頭手串而已。
難道這兩串木頭手串有什麽玄機？
“吱吱……”
小東西解除軟木圍巾的狀態，重新化身此前蕭天齊見過的那種滿身插滿工具的四角爬獸模樣，它湊到那兩串手串跟前，探著拇指大小的小腦袋，使勁打量了它們一圈，然後抬起頭來，轉向蕭天齊。
蕭天齊心中一動：
“你能把它們也拆了？”
小東西點點頭。
“拆！”
蕭天齊要的就是解開這些秘密，有現成的幫手可用，幹嘛不用？
但見小東西朝著兩串手串撲下去，身上的工具一陣亂轉，接著向後一跳，回到了蕭天齊腳邊。
蕭天齊再看那兩串手串，就見它們的每一顆珠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解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木料，而這些木料又以極其繁瑣複雜的方式朝向不同的方向移動、組合。
轉眼間，兩串手串不見了，呈現在蕭天齊麵前的卻是兩個拳頭大小的小箱子。
“這是……”
蕭天齊愣住了，呆呆看了這兩個小箱子半晌，才伸手打開了其中的一個。
這個箱子裏裝著一些木製的小東西，扳指、戒指、瑞獸擺件等等，其中有個看不出是狗還是貓的小物件，跟身邊小東西的外形有點像。
蕭天齊隨手把它拿起來看了看，小東西忽然一躍而起，把這個小物件從蕭天齊手中撞飛，而後撲到這個小物件的落地點，身上的工具再次一陣亂轉。
但見那個小物件被小東西很快切割分離，變成了一堆不起眼的木屑之後，小東西重新回到蕭天齊身邊，發出“吱吱”的聲音，貌似是在討好他。
“你這是做什麽？”
蕭天齊大感意外。
這是他莫名其妙成為小東西的主人之後，第一次見它未經指令，就主動去拆解破壞某樣東西。
不過，他不敢指望從小東西那裏聽到完整的回答，笑了笑，又把另外的那個小箱子打開了。
箱子裏，隻有一本泛黃的古籍。
看到書名，蕭天齊的呼吸不覺驟然一停。
《鬼工》！
他依稀記得，幼年時期，爺爺曾經無意中提到過，但凡傳承百年以上的大家族，都會有一些家族不傳之秘。
而一個家族，如果能傳承幾百年而不倒，不是鬼工家族，就是神匠家族。
隻不過，那時候的他年齡實在太小，而爺爺也是隨口一說，並不曾深談。
眼前的這本《鬼工》，和鬼工家族有什麽聯係嗎？
下意識的，蕭天齊取出這本書，輕輕翻看。
“莊子曰：梓慶削木為鐻，鐻成，見者驚憂鬼神……”
月落星朗，天亮之前，蕭天齊終於通讀了一遍《鬼工》。
將這本書重新合上，放回那個小盒子裏之後，他的臉色不覺有些恍然。
這本《鬼工》敘述性的文字不多，主要記載了九九八十一種古老神奇的木工手作圖譜、製作方式和使用方法。
另外那個箱子之中的扳指、戒指、瑞獸擺件等等，他都在書中找到了一一對應的內容，其中那個扳指名曰饕餮，就是丁二苟在夜未央夜總會動用的那件吃人的武器。
書中介紹，饕餮主人刺破手指，取用一滴鮮血摩挲扳指三次，即可催動饕餮。
以武器使用的饕餮，外形近似於一個巨大的捕獸夾，張開之後，上下咬合的部分削鐵如泥，能夠輕易咬斷敵人軀體和兵刃，並能模擬吞食，將任意物體吞下。
不過，神奇的是，這種吞下並非吞入饕餮體內，至於究竟吞到了何處，《鬼工》之中並未詳細說明。
饕餮，在《鬼工》所有物件之中排序第十五。
至於蕭天齊身邊的這個小東西，在《鬼工》中排序第六，被稱之為拆解獸，它被製造之初僅僅擁有單一的拆解功能。
因為功能單一，所以需要一個操控媒介。
這種媒介，一般是製造拆解獸的人隨便製造某樣東西，用自己的鮮血先後浸染拆解獸和媒介，就能完成認主儀式，從此之後，可用意念驅使拆解獸為自己工作。
但這種拆解獸，畢竟級別太低，並非隨時可以驅使，尤其遠程驅使的時候，必須在陰陽二氣切換的時候才可以。
而且持續工作時間很短，往往隻是幾個眨眼的功夫，拆解獸便會失去動力。
而午夜十二點，就是陰陽二氣切換的時候。
不過，別看隻有幾個眨眼的功夫，拆解獸破壞力驚人，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可以拆解掉接一層大樓。
這個條件最苛刻的一條在於，不能出現在其它生物的視野裏。
而這，也正是前兩日拆解獸發現避不開攝像頭窺探的情況下，首先把攝像頭破壞掉的原因。
當然，拆解獸級別太低，易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一旦拆解獸身上任何部件沾染到主人之外第二個人的血液，就會切斷和原主人的意念聯係。
而新主人一旦找到操控媒介，同樣奉上自己的鮮血，也就能正式讓拆解獸認主。
原本屬於丁二苟和舒老八的這個拆解獸就是如此。
它射出的三根木屑沾染了蕭天齊的血液，便失去了和丁二苟、舒老八的聯係。
而隨後施玉玲陰差陽錯的觸碰到了蕭天齊的血液，巧合的成為蕭天齊的操控媒介，從而讓拆解獸正式認他為主。
不過，因為施玉玲不是人為製造的死物，而是一個大活人，所以導致拆解獸隨之進化，抬升了一個品級，擁有了主動和蕭天齊意念聯絡的能力，以及比較原始的好惡之分。
它原來的操控媒介，其實就是那個似貓類狗的小物件，之所以不經蕭天齊指令，主動將其拆解粉碎，就是因為它有了意識，借此和以前劃清界限，表示忠誠，來討好蕭天齊這個新主人。
“拆解獸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以後還是叫你‘小東西’吧。”
蕭天齊輕輕拍了拍拆解獸，給他取了一個新名字。
拆解獸輕快的跳了幾下，好似在表達高興的情緒。
此時，窗外有一縷陽光升起，天亮了。
再看拆解獸，已經自動轉換成為最初小木盒子的模樣。
陽光初升，陽氣大作，即便是進化了的小東西，也會結束工作，回歸原始的狀態。
“以後讓你幫我幹活隻能是半夜零點以後才行。但問題是，我總不能大半夜的，把施小姐拉出來陪我吧？”
蕭天齊苦笑一聲，將所有物件包括小東西全都放進其中一個盒子裏，然後輕輕拍動盒蓋上的花紋，兩個盒子再次轉換，還原成了兩串手串的模樣。
這種手串，在《鬼工》上排序第二，名曰：芥子手串。
把手串戴在手腕上走出臥室，看看沙發上兀自酣睡的施玉玲，蕭天齊忍不住輕輕皺眉。
他想要了解的秘密大都已經找到了答案。
可施玉玲那邊的謎團，又該如何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