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原因

  鍾家那一戰，那位寧先生給蕭天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那位寧先生，就是一星神匠。


  按照施家老太爺剛才的說法，一星神匠應該是神匠之中最弱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他和他的兄弟們在麵對寧先生的時候，也有一種蚍蜉撼樹的感覺。


  就比如他自己，血戰北荒，縱橫七大洲，用鮮血奠定斬龍殿殿主的威名，不知道讓多少人為之戰栗，但麵對這位寧先生時，他卻幾近毫無還手之力。


  施家老太爺的話，讓他更加深切的體會到，他和寧先生之間的實力的差距。


  然而，在這種巨大的實力差距之下，蕭天齊並沒有感到無力與頹廢。


  他唯一所想的是，如何盡快縮短這種實力差距，或者……有一天能超過他。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明白。”


  蕭天齊開口問道：

  “太爺爺此前不曾見過我，您又是怎麽知道我是一名四星鬼者的？”


  “難道你不應該先了解一下鬼者的星級是怎麽定義的嗎？”


  施家老太爺說完輕輕笑了。


  鬼者從一星開始，最高為九星。


  一般認為，隻要能夠成功製造出任意的神詭手作，就算標誌成為了一名一星鬼者。


  從一星到三星，都是鬼者的初級階段。


  初級階段的鬼者，需要通過製作不同的神詭手作來錘煉自己的手感和手速，並且在反複製作之中，進一步領悟到符篆在神詭手作之中的妙用。


  更加準確的說，處於這個階段的鬼者，其實並沒有直接接觸到符篆這個概念。


  在鬼者的世界裏，符篆，被稱之為“紋路”。


  一直到鬼者能夠錘煉出足夠強大的手感和足夠迅捷的手速，才能具體感知到符篆的存在，進而領會到紋路在神詭手作之中起到的至關重要的作用。


  做到這一步，就能進階為四星鬼者。


  隻不過，因天賦不同，鬼者在對神詭手作的熟悉上進程也不同，有的人成功製造一個神詭手作，需要練習一個月甚至好幾年的時間，有的人可能隻需要幾天甚至幾個小時就能領悟。


  所以，四星鬼者是一道坎，越早成為四星鬼者，前途則越大。


  “史上最年輕的四星鬼者是十二歲成功進階的，至於你……”


  施家老太爺不無惋惜的望著蕭天齊，感慨的說道：

  “還是那句話，你的遺憾就是沒有係統的傳承，沒有接受係統性的知識傳承，所以一直到現在才陰差陽錯的接觸到了神詭手作。否則的話，以你所展示出來的天賦，你可能會刷新四星鬼者進階的紀錄。”


  四星到六星，是鬼者的成長階段。


  如果說初級階段是量變到質變，通過大量製作神詭手作來感知符篆，那麽成長階段就是突變。


  已經感知到的符篆，需要在鬼者的手中更加進一步的熟悉與掌握，從而實現能製作更大型更複雜的神詭手作的能力。


  一旦跨越成長階段，進階到七星，也就意味著能夠深切感知大型神詭手作的符篆組合，並且能夠根據符篆的力量運轉，來製定不同的組合方案了。


  就好比黑夜謎障，正是因為它使用了繁瑣複雜的符篆作為力量支撐，其中的每一堵石牆的變幻，都是在鍾安河的幕後通過符篆來控製的。


  “傳說中，九星鬼者可以把一件神詭手作打造成為一座城池。”


  施家老太爺說道：

  “你現在就是剛剛經過了初級階段，跨入成長階段。”


  蕭天齊深以為然。


  他的確已經意識到，神詭手作之中存在著紋路，也就是符篆。


  而且，這段時間他在家養傷，雖然並沒有實際動手去製作任何的神詭手作，但是通過腦海裏默默的思考與回憶，對於符篆在神詭手作之中的運用變得更加的熟稔。


  “太爺爺，您說的這些我懂了。”


  蕭天齊追問道：


  “可您還沒有告訴我，您到底怎麽知道我是一名四星鬼者的？”


  “關於這個問題……先放一放。你現在已經是四星鬼者了，應該也算是鬼工的一員。可你前些日子去省城滅了鍾家，這已經壞了鬼工不殺鬼工的盟約了。”


  施家老太爺神神秘秘的笑了，問道：

  “你不覺得挺好奇的嗎？為什麽那位一星神匠沒有殺你？”


  鬼工不殺鬼工，違者，群起而殺之！

  這是施家老太爺剛才就已經講過的，本來蕭天齊聽到這些的時候，隻是對應了一下楊誌恒曾經的說法，並未來得及多想，但現在經施家老太爺一點撥，心頭也不覺微微一動。


  “這個……”


  蕭天齊倍感頭大，訕訕問道：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因為你有缺陷。”


  施家老太爺說道：

  “你沒有完整的師承，導致你現如今在鬼者的道路上全都是靠自行摸索，這本來是你的短板，但是也恰恰是老天爺給你留下的一個可以鑽的空子。”


  “鬼工不殺鬼工，準確的說法是鬼工家族不殺鬼工家族。”


  他輕笑著說道：


  “你沒有完整的師承，不隸屬於任何的家族，滅了鍾家這樣一個鬼工家族，於你而言，其實並不算違約。”


  蕭天齊愣了好一陣，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大概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壞事未必一定就是壞事，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之中，壞事也可能變成一件好事。


  “但你要想從我嘴裏搞明白，我究竟怎麽知道你是一名四星鬼者的，你就有麻煩了。”


  施家老太爺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因為，我隻要告訴了你，你就算是得到了我們施家的傳承，你就有了完整的師承。以後，你若再和其它的鬼工家族起紛爭，雖然還能殺他們的人，但你卻不能再把哪他們的家族給滅了。”


  “就好像曆史上那麽多鬼工家族都來我們施家巧取豪奪我們施家的族物，甚至不惜把我們施家絕大部分的人全都殺掉，也不敢把我們施家滅族一樣。”


  他說：


  “因為，至少留下我們施家一個人，才不算違反盟約。”


  “這……”


  蕭天齊有點傻眼了。


  蟄伏數年，隱忍數年，他為的就是滅了蕭家，為的就是將蕭家給連根拔起！


  要照施家老太爺這個說法，他為了探究這個原因，就要失去報仇的機會了？


  又或者說，他以後還想要報仇，就必須要承受來自於神匠的追殺？


  誰家報仇，是為了自己去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