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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四哥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咦,準新郎官兒呢?”


  “是啊?二殿下呢?今日可是他的大日子,怎麽丟下自己的嬌媳婦兒跑了?”


  “定是躲在什麽地方避酒了!走,咱們去捉了他來!”


  幾個好事的年輕官員見簡少卿許久沒回來,便準備去捉他。


  滄月聽見了,不由也有些擔心,就跟了出去。


  剛到後院,就見一個宛人模樣打扮的丫鬟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呐!來人呐!快來人救救宛妃娘娘啊!”


  滄月不喜歡怨裳,自然也不喜歡她的丫鬟,便一把捉住了那丫頭,不耐煩道,“大呼叫的做什麽?你家主子怎麽了?在熹王府裏還會有人害她不成?”


  這時候,主殿裏的人也聽到了後堂的吵鬧聲,都跟了過來看熱鬧,連武皇和眾妃也都過來了。


  那丫鬟原本隻滴溜溜的轉著眼珠子,支支吾吾的不肯,見人多了,才哭哭啼啼道,“奴婢不敢。”


  滄月不耐煩,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丫頭七葷八素,“在本公主麵前,別整這套!有話快,有屁快放,要是沒個什麽事,你這般大呼叫的壞了本公主大喜之日的興致,本公主把你舌頭拔了喂狗!”


  武皇在一旁看著,暗自咋舌,這蠻族就是蠻族啊!同樣是自家媳婦,葉千玲跟這滄月比起來,就顯得溫柔多了。


  滄風見滄月教訓丫頭,便也走上前去。


  眾人都以為他要阻攔滄月,哪知道他比滄月還凶,對著那丫頭就是一腳,“公主叫你話,沒聽見嗎?支支吾吾的不出來,就是心中有鬼!”


  “咕咚……”眾人吞口水的聲音……有其妹……必有其兄。


  地上的丫頭原本一臉的機靈勁兒,被滄月兄妹接連教訓,機靈勁兒也沒了,隻剩一臉頹喪,再也不敢賣乖,戰戰兢兢道,“我們娘娘在偏殿中洗漱勻臉,哪知道、哪知道……二殿下突然衝進來,拉著我們娘娘就要行不軌之事!”


  所有人都驚住了,簡少卿竟然要對怨裳不軌?!

  今兒可是他自己的定親之日啊!放著自己的絕美嬌妻不顧,去非禮自己父親的妃子,這也太禽獸不如了吧!

  滄月也驚了一驚,才道,“他們現在在哪?!”


  丫頭指了指不遠處偏殿裏的一間抱廈,那裏確實是安排給諸位妃嬪更衣補妝的地方。


  滄月拔腳就往那邊跑去。


  武皇也拔腳走去,後麵跟著眾妃嬪等,來赴宴的那些文物群臣外命婦賓客也有好奇心重的想跟上去,卻被一些有分寸的人拉住了:

  “不要命了啊!皇子對陛下的妃子不軌的熱鬧,也是你我能看得的?”


  俗話,兩手劈開生死路,一身跳出是非門。


  是非即是生死,踏錯了是非圈,便有可能牽扯生死!


  那些好奇的人,聽了這話,哪裏還敢再往前踏半步?


  都灰溜溜的回了大殿,連私下討論都不敢了。


  這廂滄月衝進了抱廈,隻見簡少卿倒在旁邊的暖榻上,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也不知是睡是醒,最顯眼的是額頭上一道長長的血痕,正汩汩的往外流著血,地上還有一個花瓶的碎片。


  而那怨裳,則是隻穿一抹蔥綠肚兜,滿頭青絲垂在肩頭,哭得梨花帶雨,正站在一把椅子上,往橫梁之上打繩結。


  這是要尋死呐?


  滄月看這畫麵,頓時打翻一缸老陳醋,氣得暴跳如雷,上前一把扯起簡少卿,“你幹嘛呢!你給我起來!”


  可簡少卿暈暈沉沉,也不知是受傷的緣故,還是醉酒的緣故,隻朦朦朧朧睜了一下眼睛,便又陷入昏睡了。


  倒是那丫鬟衝到了怨裳腳邊,抱住怨裳的腳邊大哭起來,“娘娘,您不能想不開啊!二殿下對您用強,這也不是您的錯啊!”


  “本宮受此奇恥大辱,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可您的身後是整個宛族的生死啊!宛國雖然已經破滅,可是宛人的氣節還在,若是您在大月受辱而亡的消息傳回去,宛人勢必要揭竿而起,哪怕跟大月拚個頭破血流,也要為您討回一個公道的!”


  怨裳這才鬆開了手上的繩套。


  武皇給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一個不備,將怨裳從椅子上抱了下來。


  怨裳伏在地上,嗚嗚哭泣,潔白的脊背如凝脂一般,全都暴露在外麵,肚蔸之下的兩座雲峰高高隆起,飽滿而又柔軟,隨著她的哭泣一起一伏,再兼身體生出一陣陣異香,真真是活色生香,我見猶憐,看得一眾妃子都自慚形穢——


  這樣的女人,放在武皇身邊,能不是禍害嗎!

  年輕的皇子,就如簡少卿那般少年老成的,也難免會有把持不住的時候啊!


  武皇將身上披風摘下,扔到怨裳麵前,皺著眉頭道,“披上衣服再話!這麽赤身果體的,成何體統!”


  看著是生氣,實則是護短:全下男人的通病啊!隻要是自己臨幸過的女人,便認為是自己的財產了,即便自己不用了,也不許別人看!

  怨裳委委屈屈的將披風披在身上,“陛下,求您賜死臣妾吧!臣妾沒法兒活了!”


  “到底怎麽回事?”武皇怒斥道。


  怨裳一邊哭,一邊道,“陛下近日冷落臣妾,臣妾心中鬱鬱,是以方才在席上便多喝了幾口酒,有些頭暈,就想著出來洗把臉散散酒氣,哪知道臣妾前腳才進了這間抱廈,二殿下就跟進來了。臣妾還奇怪,二殿下一個男子,怎麽會到女子的更衣室裏來,見他也有幾分酒氣,正想問他是不是不妨走錯了門,沒成想……沒成想……二殿下就朝臣妾撲了上來,臣妾掙紮,二殿下卻似更興奮了,把臣妾按到了床上,就剝掉了臣妾衣裳,臣妾眼看清白不保,若是平常女子,或許隻好打碎牙齒和血吞,從了二殿下了,可是臣妾是陛下的妃子啊,怎麽能由著二殿下行這等禽獸不如的不倫之事?情急之下,隻好胡亂抓了一個花瓶,打在二殿下的頭上,將他敲暈了,才得以脫身,保住了清白!”


  武皇看了看榻上的簡少卿,確實麵露紅雲,衣不蔽體,頭上的傷口,也著實就是花瓶砸碎的。


  本來武皇還是將信將疑的,可是那道傷口,卻讓他將平徹底傾向了怨裳——簡少卿的武功不亞於簡洵夜之下,若不是如怨裳的那般,怎麽會任由怨裳在他頭上砸花瓶?

  醉酒了也不可能的!


  “大逆不道!”


  四個字從武皇的口中吐出,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帶著濃烈的龍威和龍怒,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鎮住了。


  滄月也是習武之人,武皇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頓時怒不可遏,轉身便拔出滄風腰間彎刀。


  “阿妹,你要做什麽?”


  “我殺了這個負心漢!”滄月怒道,蒼白的臉因為憤怒變得通紅,“他既然負了我,我也不可能再和他結為夫婦了,既然如此,不如一刀砍死!”


  滄風心疼嬌慣妹妹,心裏何嚐不是也這麽想?可是這畢竟大月的二皇子啊!武皇都還沒怎麽處置,要是被滄月這麽一刀砍死了,那便是一場戰亂啊!


  滄風連忙拉住了滄月,“阿妹,你休慌,武皇在這裏呢!他一定會你做主,會為柔然做主,會為宛族做主!”


  罷,滄風便拉著滄月跪倒在武皇麵前,“還請陛下給阿妹一個交代!”


  武皇氣鼓鼓的,怒道,“把二皇子用玄鐵鏈鎖起來,送到牢中!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探望!”


  滄月畢竟在乎的還是簡少卿這個人,聽到武皇要處罰他,心裏更難受了,起身就跑了。


  “阿妹,阿妹!”滄風也跟著跑了出去。


  簡洵夜是不相信簡少卿會做這等事的,也屈膝半跪在武皇腳下,“父皇,二哥不是這種人!怎麽也要等他清醒過來,與宛妃對質了再做定奪吧?”


  站在一旁的皇後卻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人家都,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兒個這麽多人都在,明知出了這檔子事,咱們身處皇家,唯有從重處罰,以堵住悠悠眾口啊!二殿下醉得這樣厲害,若是等到二殿下清醒過來,也不知是明日還是後日了,豈不是要落口實?本宮也覺得陛下得對,應當即刻鎖了,送往牢,待二皇子醒了,再審問不遲。不過……本宮倒是覺得,這宛妃年紀輕輕,本就已經受到陛下盛寵,根本沒有撒謊誣陷二殿下的理由和動機啊!更何況這樣去誣陷二殿下,就算成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毀了自己的清譽,完全不上算啊!除了真的受到了侮辱,才不得已嚷了出來,本宮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簡擎宇更是直接跳了出來,“母後的是!本王在民間行走的時候,時不時的便聽到民間的傳聞,自打大哥薨逝以後,二哥便是名副其實的皇長子了,而其生母柔妃娘娘更是宮中唯一一位有兩位成年皇子的妃子,兄弟倆可以互幫互助,又有柔妃母家西夏國的財力支撐,都二哥是當之無愧的皇儲之選呢!這二哥該不會因為聽了這些傳聞,便開始飄飄然,不把父皇放在眼裏了吧?”


  武皇本就震怒,聽了這話,越發怒火中燒,“你聽誰的!?”


  簡洵夜握緊了拳頭,正欲起身和簡擎宇理論,卻被葉千玲暗中一把拉住。


  葉千玲走上前,直直看向簡擎宇,“這些話,是四哥聽人傳的,還是親耳所聽到的?”


  簡擎宇揚了揚脖子,“自然是親耳所聽。”


  “哦~~四哥身為皇子,聽到刁民如此妄論聖意,你不去阻止,一一把那些刁民抓了,送進大牢裏以儆效尤,倒是任由他們繼續以訛傳訛,傳得整個大月人心惶惶,還得意洋洋再傳給陛下聽,四哥這是唯恐下不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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