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皇後才是魔鬼
“那獨孤夫人,身上確實沒有喜,當著陛下的麵,這一點老夫是不敢亂的。但老夫摸到她的脈象,氣流血湧卻又虛浮無力。”
葉千玲愣了愣,“尤老還請明,千玲對病理並不精通。”
尤老院判四處看了看,這才將葉千玲拉到跟前,壓低了聲音,“氣流血湧乃是行經之兆。”
“尤老院判的意思,獨孤夫人正在經期?”葉千玲有些失望,行經的婦女怎麽會懷孕嘛。
“可是婦女行經的那幾日,身體會其實一直都處在一個防禦的狀態,以防病症入侵,脈象是不會虛浮無力的。”
“那獨孤夫人……”
“獨孤夫人不是行經,乃是流產排惡露。女子受孕之後,不論是自然生產還是意外流產,子宮內都會有惡血需要排出,症狀和行經是一樣的。但是脈象卻不一樣,行經的脈象是蓬勃有力的,排惡露的脈象是虛浮無力的。”
葉千玲背後一陣涼意,想起了在宮中見到的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怨裳沒有撒謊!她的都是真的!
皇後的計劃也是真的!
隻是皇後察覺到了變故,立刻快刀斬亂麻,讓獨孤夫ren liu掉了腹中的胎兒!
這也是為什麽今日她麵對武皇的審問,會那麽泰然處之的緣故!
好狠毒好殘忍的女人啊!
怨裳被活活打死,當然也算是罪有應得,可是皇後的手段也未免太厲害了吧?弄死了怨裳,還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厚葬誣陷自己的女人,簡直把一gu zhi u的氣度表現得淋漓盡致!
武皇不願見到後宮發生變故,本就傾向於相信皇後,這會兒皇後再唱這麽一出含冤受辱還落落大方的大戲,隻怕她以後在武皇心中的地位隻會有增無減。
葉千玲從尤府走出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腳步都浮了。
皇後才是魔鬼啊。
把尤老院判的判斷告訴了等在門外的簡洵夜他們,幾人都不由恨得咬牙搓齒,“皇後果然是老狐狸,狡猾又掩藏得深。白白把怨裳這顆棋子搭進去為她做嫁衣了。”
滄月也歎了口氣,“咱們這算是作孽嗎?兩個娃兒沒娘了。”
簡洵夜冷冷道,“這樣的娘,不如沒有。跟著怨裳,那兩個娃兒指不定也會長歪了。”
葉千玲撇撇嘴,什麽叫指不定,現在不是已經歪了?
段鬱性情暴躁,什麽事都隻會大哭大喊,段真冷血跋扈,焰王府裏那幾個伺候她倆的丫鬟嬤嬤,誰沒挨過她倆的打?
段真更是誇張,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不順心就拿針戳人手指頭,好幾個丫鬟都被戳得不敢進她倆的屋兒。
還用得著嗎?肯定是從前怨裳帶她倆的時候言傳身教,都叫兩個孩子學會了。
“不管怎麽,大人犯的錯,孩子是無辜的。父皇處置了宛妃,下一步肯定是責罰把她帶回來的李勝,再下一步,隻怕就要對宛部施行苛政了。把他們送回宛部是不現實的,把他們放在咱們身邊也是不現實的,等他們大了,他們會覺得我們是他們的殺母仇人。所以,還真得好好想想該怎麽安排他們兩個。”
簡少卿比簡紫陽和簡洵夜也大不了兩歲,但是一直都以長兄自居,做事自然也就沉穩老辣許多。
聽了他的話,眾人都點頭稱是。
滄月則是滿臉星星的看著簡少卿,艾瑪,自家未婚夫真的是好帥啊!長得英俊,人也聰明,幸虧在簡洵夜那裏及時止損,否則就要錯過這麽優秀的好男人了。
“我有辦法。”夫君提出的疑惑,做未婚妻的,自然第一個響應。
“哦?來聽聽。”
簡少卿看了看滄月,眼底多了幾分溫柔。
當初答應與她定親的時候,簡少卿對她其實並沒有什麽感情。
他同意武皇的賜婚,更多的是為了替弟弟解圍,也是因為他自幼便不似簡洵夜放蕩不羈,知道自己的婚事肯定不可能隨心所欲,反正都是賜婚,賜誰不是一樣?正好滄月看著也還算順眼,便答應了。
可是自從經曆了這次被怨裳陷害的變故,他才發現滄月的可貴之處,這個看似驕縱跋扈的柔然公主,其實擁有一顆熱烈的紅心,那顆芳心裏,已經滿滿的放了他簡少卿,不論貧窮富貴、不論順遂艱難,她都下定決心要追隨自己了。
在宛部遭遇宛部世子追殺的時候,滄月明知自己武功還不如簡少卿,卻無時不刻不以身護著他。
重新踏足大月國土的那一刹那,簡少卿便做了個一個決定,要永遠、永遠的對滄月好。
他或許還是不懂愛情,能做的就是對她好。他會傾盡所有的對這個女子好。
滄月被簡少卿看得有些臉紅,“我哥哥不是準備給我送一百柔然射手來看家護院,到時候讓他把這倆孩子帶到柔然去撫養,柔然環境艱苦,民風彪悍,絕對能好好地鍛煉鍛煉這倆孩子,讓他們沒工夫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個主意甚好,隻是務必還是要注意他倆的心理健康,他們也挺可憐的。”葉千玲舉手稱讚。
“心理健康……我還是第一次聽這個詞兒。”滄月一臉懵逼。
“額……就是別讓他倆心理扭曲的意思。”葉千玲解釋道。
“心理扭曲這詞兒也是第一次聽……”
“……”
這頭兒怨裳和皇後剛剛消停下來,葉府卻出大事兒了。
葉寧致病危了!
消息是在一個深夜從青銅院兒裏傳出來的。
嶽碧雲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之下,一路哭一路嚎的跪到了扶雲閣,“父親、太太,碧雲是罪人呐!沒有照料好大少爺啊!”
葉修遠正在和金蘋顛鸞倒鳳呢,耳朵裏隻有美人的嬌喘,哪裏聽得到外頭大媳婦的哭喊?
而劉氏臨盆在即,正是橫躺不是豎躺也不是的艱難時刻,一下子就驚醒了,連忙披了大氅扶著玉梨的手出來了。
見到嶽碧雲跪在門口哭得梨花暴雨,皺眉問道,“怎麽了這是?”
嶽碧雲還是哭,身旁的丫頭碧桃卻答道,“太太,大少爺不好了!隻怕挺不到亮了!”
“什麽?”劉氏吃了一驚,消化完碧桃的這句話之後,很快就抑製不住心頭的狂喜——葉寧致雖然不頂事兒,但畢竟是葉府的嫡長子,葉修遠對他再失望,對嫡長子的那份期待卻一直都不曾減退過的。
若他在這個節骨眼兒死了,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豈不是一生下來就是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