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人
轉瞬十年已過。
白蛇還是五米長並未再生長，隻不過每天不斷的吞霧讓力氣更大體質更強，同時渾身潤滑的蛇鱗更白更漂亮，以前一眼看去感到懼怕，現在看去反倒有種特別的美。
水潭裏，一道三角形波紋不斷向兩邊擴散。
嘩啦啦~
掀起水花高高抬起蛇頭，泡澡結束悠哉上岸。
遊爬到一棵巨大足有五六人合抱粗細的蒼老銀杏樹下休息，銀杏樹很老，看起來至少千多年壽命，樹幹龍盤虎踞枝葉冠似華蓋，樹下有光滑巨石，石質微涼，也隻有蛇這種冷血動物才會喜歡在夏日攀附其上。
忽然，休息中的白蛇抬起蛇頭看向遠處，紅外線感應器官發現有人形物體靠近，張開蛇嘴露出毒牙做警惕狀。
待到近前，通過敏銳嗅覺才知道原來是老熟人，那個采藥人。
如同十年前那樣見麵拜了拜，十年，時間讓這個冒死進山采藥的漢子變得更加滄桑，古時代生存環境惡劣營養不足以及各種社會原因人類壽命普遍較短，五十多歲都算得上高壽，四十多歲去世者數不勝數，王大四十多歲年紀就已經蒼老的如同六十歲老人，白蛇懷疑那佝僂身軀還能否攀爬山崖采摘鐵皮石斛。
一別經年再相見，采藥人已老，白蛇依舊如十年前。
“十年了，想不到還能再見到你”
蒼老的采藥人自言自語，白蛇仰起蛇頭看著這個不再囉嗦的老頭。
“我已經成了沒用的糟老頭，不能給家裏賺錢還要兒子兒媳來養我。”
“…………”
“老伴前年春天走的，天旱沒吃的，不聽勸吃了觀音土，不吃土還能多活些日子吃了土隻能活七天，我知道，她是為了省下糧食給孩子吃……”
“…………”
“兒子成家了，生了個閨女，其實心底裏我更想要個孫兒，王家不能沒後。”
白蛇靜靜的聽著，聽采藥人在那絮絮叨叨，這個一輩子辛苦養家糊口的老漢努力了一輩子也沒能改變家裏的貧窮，他不明白為什麽會窮，白蛇懂，在這個階級早已固化且混亂的古代絕大多數人口很難過上好日子，直白說能夠活著已經是那些權貴世家門閥的恩賜了。
“外邊都說這裏有白龍修煉，我知道他們看見的是你，劉三家婆娘還說你給他托夢了呢哈哈~”
無語，自己什麽時候給人托過夢，再說也沒那本事。
銀杏樹下，老頭絮絮叨叨對著一條白蛇自言自語……
下午采藥人走了。
白蛇覺得他可能命不久矣，蛇信子能夠嗅到其身上那股瀕死氣味兒，也許他會很高興，死後可以和老伴見麵還能給兒子一家節省糧食。
忽然想抓緊時間修煉，死亡的滋味不好，白蛇不想再死一次。
蛇性喜陰，沒有修煉經驗的白蛇隻好根據前世知識尋找那種陰涼之處吐納，恰好想起那次吞食靈藥的那個懸崖小水坑，想做就做，離開銀杏樹快速爬上半山腰，小水坑還在，上方岩石縫隙細小水流匯聚成小水坑，水質清澈甘甜，白蛇覺得這裏肯定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盤成一盤抬頭吐納。
山裏，一條白蛇為了不死而努力吸納天地靈氣……
…………
幾年後。
山雨過後雲霧如江河翻湧，茫茫霧氣如銀河落九天奔流鼓蕩，越過深穀翻過山脊滾滾而去，蒼茫雲海中一條白蛇立於山巔巨石之上在雲海中浮沉。
多年修煉抓緊一切機會吞雲吐霧，直覺上感覺沒錯，實際效果也令白蛇滿意。
修煉可以讓孤獨的生活有事可做，蛇屬卵生生物，破殼而出根本不知道爹媽是誰並且也沒有認兄弟姐妹習慣，沒事的話根本不碰麵，嚴重的話還有可能打起來，白蛇出生後就一直孤獨生活從來不靠近其它蛇類，算得上一條宅了三十多年的宅蛇。
吐納結束，帶著一陣腥風下山。
最近，白蛇遇到了麻煩，而且情況很詭異。
不知怎麽著總是有大蛇跑進領地裏靠近自己，趕也趕不走，被惹惱隻好憑借體型優勢粗暴的將大蛇甩飛，但是甩飛一條又來一條沒完沒了。
麵前有一條大蛇在那抬起身子跳舞，走到哪跟到哪，憤怒之下咬住蛇頭狠狠用力甩飛！
這種現象很久以後白蛇才明白……
日子沒法過了，銀杏樹下睡覺被騷擾，跑山上修煉也被擾的沒法吐納，趕走一條跑來一群沒完沒了。
又有四五條大蛇遊過來，無奈隻能憑借超出普通蛇類的速度快速遠離。
跑到山的另一邊，又聚集過來幾條大蛇。
煩不勝煩的白蛇覺得該想個辦法，望著王大進山出山那個方向，心血來潮想要出去看看，看看人類世界看看古代啥樣，好歹來了次古時代不去體驗一把簡直對不起蛇生。
當然，在森林邊緣遠遠看看就得了，沒必要離開森林讓自己陷入危險。
說走就走，沒甚家當拖累也不用考慮吃啥住哪，沿著那股淡淡的人類氣味兒朝山外爬去，S形遊走踏上新征程。
兩天後。
越往外走人類活動氣息就越多。
比如某能夠避雨的巨石下有很多篝火痕跡，柴刀劈砍痕跡，還有一些簡易陷阱，外圍基本看不到大型動物且動物種類較少，大多是些野雞兔子狐狸啥的，當然，還有哪兒都少不了的鼠類。
許久，終於來到樹林邊，也看見了這個世界的村落。
第一印象，窮，第二印象，很窮，俗話說窮的叮當響可這地方連叮當也響不起來，山坡下一片低矮破爛茅草屋，山穀小溪旁有很多稻田，兩個年紀大的漢子有一搭沒一搭踩水車給稻田灌水，瘦骨嶙峋的黃狗跑過田埂，連老鼠都沒幾個肥的。
二十幾戶人家，不到一百人，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子。
記得采藥人提過他兒子一家，可是不認識也不能去找，算了，隨便看看就回深山罷，也許到時候那些大蛇就消停了也說不定。
於是，白蛇開始了偷窺生涯。
村裏有人發現附近的異常……
“你說這真是奇了怪了，昨個我從田裏回來，成群老鼠背著崽子逃難似的往村外跑，雞鴨不回窩，狗天天叫個沒完，邪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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