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3章 兩種可能
一群人麵麵相覷。
本來以絕對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甚至是隨手就可以殺了他們的白如霜，怎麽就突然瘋了？
笑？
就算你真統一了整個凡俗界，用得著興奮到這種程度嗎？
林成飛也是迷惑不解，不過，卻看的出來，白如霜現在的狀態很不對，仿佛是沉浸到了某種意境中。
這種時候，最好不要驚擾到他，也不能讓他清醒過來。
或許……不需要他們動手，他自己就能殺了他自己呢？
林成飛扭頭，對著淩嘯天等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裏。
張天師微微搖頭。
大敵當前，怎麽能拋棄朋友獨自逃生？
這不是龍虎山的做派，更何況，這個朋友還是他們剛剛才選定的盟主。
可是林成飛神情堅決。
他神識傳音道：“你們已經受了傷，在這邊幫不上什麽忙，甚至非常有可能會拖我的後腿，就走吧，這邊交給我。”
“林神醫，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鍾天浩道：“我們不知道白如霜是什麽情況，萬一……萬一他的修為並沒有受到情緒的影響，你同樣很危險。”
“如果他的修為沒有受到影響，那躲到天涯海角和站在他麵前，又有什麽區別？”林成飛輕聲說道：“走吧，這邊交給我。”
淩嘯天說道：“林神醫，你是想讓我們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嗎？”
“我隻是不想讓你們連累我而已。”林成飛老老實實的說道：“我隨時都可以在他手中逃走，可是，你們不行！”
這句話，說的一群人既是慚愧又是羞愧。
這才剛剛照麵，他們這些人就被弄成了這半死不活的德行！
林成飛說的話，一點都沒有故意羞辱他們的成分，他們就是在拖後腿，留下來，隻會增加林成飛的負擔。
到時候還得分心去救他們……林成飛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照顧這麽多人啊！
清揚道長當機立斷，很快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他衝著林成飛一抱拳，正色道：“林神醫，保重！”
然後化作一道流星，在遠方一閃而逝。
其他人也無奈至極，同樣對林成飛道謝之後，轉身離開。
隻因這一件事，就足以讓他們真正認可林成飛的地位。
沒過多久，天空中就隻剩下了林成飛一人麵對白如霜，甚至沒人敢用神識探聽這邊的情況。
白如霜哈哈大笑，對周圍的一切不聞不問。
心魔起，再難消！
林成飛一句話，勾起了白如霜內心深處的陳年往事，他此時滿是懊悔和痛苦，隻覺得當初不應該做出那樣的選擇，對師傅的恨意，更是前所未有的高漲，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殺了他師傅。
林成飛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麵無表情，心中也沒有任何波動。
任何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
白如霜在整個凡俗界的人眼中，自然是無惡不作，野心滔天而且實力強大的魔頭，可是在另外一些人眼中，也許他是個好男人，好徒弟！
沒有人能壞到骨子裏，在內心深處，總有獨屬於自己的柔軟。
不知不覺，白如霜已經是滿臉淚水，他雙手捂著頭，痛苦的大叫起來。
“殺……殺……殺！我要殺了你們，殺了這世界上所有人！”白如霜狀若癲狂：“憑什麽，我要有此遺憾，而你們卻可以幸福美滿？憑什麽我的雨竹死了，你們還活著？應該死的是你們，是你們！”
他雙眼血紅，陡然間抬頭看著林成飛。
林成飛重重的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想明白！”
“哼！”白如霜怒哼一聲，死死的盯著林成飛：“你竟敢……壞我道心！”
林成飛搖頭道：“剛才一直都是你在問，我在答……是你自己道心不穩，聽了我的話後，心中起了波瀾……這於我何幹？”
道心對一個修道者來說，可以說是最重要的東西！
僅次於性命。
修為越高，對道心看的也就越重。
道心如果被迫，或者是道心渙散，最終的結果，是走火入魔，此時此世別想有所進步不說，更有可能，修為慢慢消散，最終淪落為一個體質比普通人還不如的病秧子。
對於高高在上俯瞰人間的修道者來說，那樣的情況，還不如去死！
現在，白如霜已經處於道心崩潰的邊緣。
他看了林成飛一眼，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殺人。
因為他太想殺人了，一旦真的這麽做，就等於是順應了內心的魔意，從此之後，越來越嚴重。
現在最需要做的，是穩固道心，強行壓下那種殺人的感覺。
可是……
眼前的林成飛，真的是個最想殺了的人之一。
過了許久，他才輕輕點頭道：“今天，暫時放你一馬，不過，我可以把話跟你說明白，等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算是逃到碧落黃泉，我也會殺了你。”
林成飛跟著點頭道：“好……我等著那一天。”
嗖……
白如霜的身影迅速向西方而去。
林成飛輕輕鬆了口氣。
他看似淡然，可內心哪能一點都不緊張？
他沒有對付白如霜的把握……就算可以再次躲到那畫中世界，可也不能每次都這樣吧？
總是得殺了他的！
皇宮中！
看到林成飛平安歸來，清揚道長急忙上前問道：“林神醫，情況如何？”
其他人也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全都目光熱切看向了林成飛。
“他走了。”林成飛輕聲說道。
趙雲讓聲音顫抖，似乎沒想到，這一次會如此簡單。
“林神醫……你打跑了他？”
林成飛微微搖頭道：“不是我，是他自己道心接近崩潰，這才倉促離去。”
“好！”張天師重重拍了下椅子：“道心崩潰！這種事，想要解決也沒那麽容易，看來，我們又多了許多準備的時間。”
白若竹道：“我倒是覺得，現在的情況，比以前更加不堪！”
“白道友，此話怎解？”“阿彌陀佛！”不言大師輕聲說道：“一種可能，是白如霜度過了心魔，穩定了道心，第二，則是他徹底變成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