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廢人(求首訂)
接連又是幾掌,通通打在了魂歸西的身上,最後一掌更是把魂歸西,從半空中打到了地上。
魂歸西嘴邊掛著一絲血跡,吃力的抬起右手,想抓住什麼卻又無能為力的放了下去,臉上露出了他此生第一次的微笑,「婷......婷......」
紅衣女子停在了半空中,雖然雙目依舊緊閉,不過聽到了什麼似得。魂歸西欣喜若狂,接著喊道:「婷婷,婷婷,我是你哥哥啊,婷婷,婷婷......」
魂歸西奮力的呼喊著,紅衣女子雙手抱頭,一個勁的甩著,十分痛苦的樣子。飛舞的白髮落了下來,披在了肩上,梅紅的雙唇中,顫顫巍巍的吐出了兩個字:「哥......哥......」
這時,之前那個黑煙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沒有什麼哥哥,你是鬼界最強的『血靈皇』,你沒有感情,沒有親人。」
只見一道紫黑色光照在了紅衣女子的身上,白髮再一次亂舞起來,蒼白的手上閃起陰紅的亮光。紅衣女子輕輕一揮,紅光化作一隻鬼爪飛了出去,魂歸西也不知是無心閃避,還是重傷動彈不得,眼見這致命的一擊,卻沒有任何反應。
十萬火急,魂歸西命懸一線之際,蕭玉晨出現在了魂歸西身前。蕭玉晨將長劍一橫,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托著劍刃,支起一道結界接下了那隻鬼爪。
雖然攔住了鬼爪,不過蕭玉晨怎知這鬼爪如此的厲害,慢慢有些吃力起來,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側頭向著魂歸西說道:「歸西兄,麻煩你躺倒邊上去休息。」
魂歸西一楞,這種時候這人還沒個正經,不過他也知道這樣僵持下去,蕭玉晨定會被那鬼爪所傷,只好拖著傷痕磊磊的身體,往「墨玉離魂槍」那邊走去。
見魂歸西走遠,蕭玉晨將身向後一躍飛到了半空之中,那鬼爪直接打在了地上,轟開一個丈許寬的口子,深不見底。蕭玉晨驚得一身的虛汗,心想這「血靈皇」好生厲害。
蕭玉晨一劍刺向紅衣女子,被對方的利爪攔了下來。「神兵長劍」這般神兵是何等鋒利,紅衣女子卻能憑藉指甲接下這一劍,可見那幅鬼爪被煉得何等厲害,能與神兵利刃相匹敵。
兩人鏖戰了數回合,蕭玉晨未能刺中紅衣女子一劍,反倒中了對方几招,好在蕭玉晨有「靈氣」護身,並未流血。
魂歸西拼盡全力打出三支靈力化成的長槍,以助蕭玉晨一臂之力。雖然他不想對自己妹妹動手,但他更不想看到蕭玉晨因為自己而受創,他這人個性如此,不願欠別人人情。
「血靈皇」感知身後有人偷襲,轉身雙手各接住一支長槍,嘴中接住第三支。此舉惹得「血靈皇」惱羞成怒,大力一掌將蕭玉晨擊飛了出去,轉過身來向著底下的魂歸西,雙手抬起袖中紅光一閃,不斷噴出陰紅色的煙霧。
紅煙襲來,魂歸西漸漸覺得意識有些模糊起來。黑煙中的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哈哈哈哈,真是諷刺,你自己激怒了『血靈皇』,激怒了你的寶貝妹妹,此煙名曰『攝魂』,不久你就會魂飛魄散了。」
這時,蕭玉晨衝到了魂歸西跟前,祭出兩條火龍將兩人周身的紅霧驅散。不過面對「血靈皇」的憤怒,這火龍不過只是螳臂當車,又能支持多久呢?
昏暗的空間里瀰漫著「攝魂煙」,一道紅光雜在霧影朦朧之中,額外顯眼。片刻之後,那道紅光最終還是熄滅了。
兩條火龍相繼散去,蕭玉晨只好仗劍抵禦著「攝魂煙」的侵蝕。不過煙如空氣,無孔不入,兩人還是吸入了不少毒煙,蕭玉晨也有些神情恍惚起來。
魂歸西見狀默默低下了頭:「你,走吧,不用管我。」
蕭玉晨定了定神,笑了笑道:「呵呵,此地恐怕早就煙霧漫天了,你覺得我還能走得出去?」
「以你修為,拼盡全力要衝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魂歸西說完話,覺得喉嚨一癢,「咳咳」兩聲竟是吐出一口淤血。
「你看看你,我走了你必死無疑,你死了的話,我之前累死累活的救你,不是白乾了,看來你是想賴賬啦!」
一句玩笑話,魂歸西卻當了真,正色道:「我素來不願欠下人情債,如若有幸不死我一定還你。」
蕭玉晨笑而不答,蹲坐在了魂歸西身旁,閉目調息起來。魂歸西見蕭玉晨沒有要走的打算,急道:「我叫你快走,這般下去,我們都得命喪於此。」
蕭玉晨吐納平息,然後站了起來,拔起立在地上用以抵禦「攝魂煙」的「神兵長劍」,憑空揮舞了幾下,便有幾點火星落下。蕭玉晨滿意的笑了笑,轉過頭來道:「我是不會死的。」
「妙嫣......」蕭玉晨暗念了一聲,催動著體內的靈力。彷佛真受妙嫣庇佑一般,蕭玉晨這次沒有感到那陣莫名的刺痛,劍刃之上閃起紅色光華,蕭玉晨猛力一揮,劍光將面前的「攝魂煙」劃開了一道口子,劍光與毒煙就這麼對峙著。
可是蕭玉晨怎斗得過「血靈皇」,劍光漸漸不敵毒煙,被慢慢推了回來,蕭玉晨只能苦苦支撐著。
「你快走,我今日死在我妹妹手裡,我......無怨無悔。」最後幾個字魂歸西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低垂著頭,將拳頭握的緊緊的。
蕭玉晨怒上心頭,呵道:「平日里見你冷峻孤傲,現在何為婆婆媽媽,你要死是你的自由,但是......但是讓我見死不救的話,我萬萬辦不到,你叫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魂歸西看著奮力抵禦「攝魂煙」的蕭玉晨,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朋友」一個對他來說多麼陌生的詞語。魂歸西目光有些獃滯,片刻之後吼道:「我不需要什麼朋友,這些年我獨自一人,早就沒有感情這種東西了......」
「胡說!以前我的你不知道,至少我清楚現在的你,你只是將你的心封閉起來罷了,不然面對你妹妹為何你不願出手?」
「我......」
「死了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難道你不想你妹妹變回從前那樣?」一陣怒意湧上心頭,蕭玉晨周身燃起紫色的火焰,劍刃之上更是如此,炎影飄溢,呼呼直響。
蕭玉晨長劍飛舞,劃出一道道劍光,頃刻之間四周的「攝魂煙」被蕭玉晨驅散殆盡。
「血靈皇」懸在半空中,亂舞著利爪,顯得十分氣憤,正欲發作,四周又一次響起了黑煙中的聲音:「想不到你這小子內體既然有地獄冥火,算你走運今日放你一馬。」說完黑煙聚攏,將「血靈皇」籠罩在了裡面,隨後傳來一陣狂笑,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玉晨鬆了一口,將手中的長劍扔了出去,握劍的手掌紅腫起來,蕭玉晨又一次被自己的靈力灼傷。
扔在一旁的「神兵長劍」青煙裊裊,劍上的顏色慢慢從劍柄開始褪去,直到劍尖,通體變成了一把石劍,再也感覺不到絲毫的靈力。
蕭玉晨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兩晃,向前載去。幸好魂歸西拖住了他,蕭玉晨只覺地渾身無力,昏睡了過去。
幽冥界的一間房內,蕭玉晨平躺在床上。剛一睜眼,便看到崔鈺坐在床邊,帶著幾分關切的說道:「你醒啦!」
蕭玉晨只記得自己昏了過去,醒來之時自己業已躺在了床上,多半是被他們救了回來。聽到崔鈺與他問話,勉強的笑了笑,突然想起魂歸西重傷在身,還不知情況如何,問道:「崔判官,請問下歸西兄......」
「公子莫要替少主擔憂,少主他雖然身受重傷,不過並不傷及性命,只需調養數月方可痊癒。」
得知魂歸西性命無礙,蕭玉晨也放下心來,倏然間想到一件事,於是雙手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崔鈺見此立馬攙住蕭玉晨的胳膊,「公子你身子尚虛,不宜走動。」
蕭玉晨執意邁了一步,腳剛落地,一個趔趄,要不是崔鈺扶著,差點一頭砸在床邊的矮柜上。
這時,房門忽的打開,靈尊也不知是走,還是飄的進來了。
「崔鈺見過靈尊。」
「晚輩謝靈尊前輩搭救。」
靈尊額首輕點了幾下,示意兩人不必多禮,面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身體對他來說已無意義,只不過是個軀殼罷了,故而臉上終日如此。
「哈哈,無需客氣,老朽倒是要謝你救了西兒才好,為了救他你都捨去了一把神兵。」
蕭玉晨一驚,知道靈尊所提的神兵既是「神兵長劍」,適才下床欲要找尋的也便是此劍,當下問道:「敢問前輩,我那佩劍......?」
靈尊嘆了口氣道:「劍煉製而成,本是無血無肉、無魂無魄,但是一把好劍卻是通靈之物,凡是神兵仙寶皆會自覓其主,非無緣之人所能縱之,這是因為劍靈的存在,證明你於這劍有緣,不過此劍如今......」
「如今怎樣?」
「如今劍靈已亡......」
「.......」蕭玉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目失神的望著躺在桌上的「神兵長劍」,不過當下已經變成了一把石劍。
蕭玉晨穩住腳步,走到了桌前,握起長劍,心有不忍,「靈尊請你設法......」
「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修復此劍非老朽之所能,其中奧妙只能去問你師父。」
三日後,蕭玉晨身子恢復了不少,只是覺得體內少了些什麼似的,不過蕭玉晨有要事在身也就沒有去細想。
崔鈺領著蕭玉晨一直送到「鬼門關」前,隨即告辭離去,臨走之時自然少不了一些客套話。
待到崔鈺走後,蕭玉晨獨自邁出了「鬼門關」,剛要破空而去,卻看到不遠處的大樹底下依著一人,火紅的長發隨風飛舞。
「你要走了?」魂歸西仍舊是酷面冷語,一副漠然無情的樣子。
蕭玉晨沖著魂歸西一笑,點了點頭。
魂歸西也沒有再說什麼,動身向著「鬼門關」走去,與蕭玉晨擦肩而過之時,吐出了幾個字:「保重,朋友。」
蕭玉晨不禁一喜,回過頭去欲要說些什麼,魂歸西卻已經消失不見了,蕭玉晨食指在鼻子上蹭了蹭,笑罵道:「你這小子。」
碧波谷中,蕭玉晨剛一落地,只感到氣喘噓噓,蕭玉晨有些疑惑,只不過是御空飛行罷了,怎會覺得如此疲倦。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有傷在身,還未痊癒,這麼一想便也想通了,在沒有理會。隨後依照彩霞仙子傳授的口訣,破開了碧波谷中的結界,徑直往裡面走去。
進到碧波谷后,蕭玉晨便把長劍交到了師父蕭玉晨師傅手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通,請他定奪。
最後被告知,劍靈一死,劍便也跟著死去,唯有去尋找「九天老祖」方有一線希望。不過「九天老祖」神出鬼沒,無人知曉其影蹤,唯有仙緣甚厚者方有幸一見。
蕭玉晨決定去尋他一尋,一來要四下找尋「聚氣神玉」的下落;二來先前在鮫人沙穴有幸見過「九天老祖」,或許自己與老祖頗有緣分也說不定。
別過師父之後,便打算去見妙嫣一面。剛剛走到妙嫣屋前,就見到彩霞仙子從妙嫣屋中走了出來。
彩霞仙子將才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愛徒,剛一出門便看到蕭玉晨迎面而來。走上前去不待蕭玉晨見禮,一手抓住蕭玉晨手腕,食指並於中指為蕭玉晨號起脈來。
少頃,彩霞仙子眉頭一緊,面色嚴肅的道:「這般下去,你遲早會變一廢人。」
然而此時的蕭玉晨,和那廢人又有什麼區別?全身靈氣渙散,不曾凝聚,加上那柄絕世神兵也已經失去了劍靈,經脈盡斷,如若沒有再次的奇遇,恐怕他還真就永遠變成一個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