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隻是剛入門
特戰大隊代號“匕首”,全隊人數共36人,隻挖到這些夠條件的人,多一個也沒有了。副隊長叫田遠,山東漢子,參加過一二八上海抗戰,十九路軍的老兵,華畢成選出來給陳東做副手。陳東和田遠的第一次見麵頗有戲劇性。
陳東先伸手自我介紹:“大隊長陳東,今後咱倆搭檔,互相幫助吧。”
田遠握住陳東的手說:“副隊長田遠,初來乍到,請多照應。”
話說得都挺客氣,可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可並沒鬆開,雙方使開了內力較量起來。
陳東邊說著邊將一股力加在手上:“這個特戰隊可不好帶,都是些刺兒頭,往後夠咱倆喝一壺的。”
田遠說著手上也漸漸加力:“那要看是誰帶隊了,隊長要是覺得不行,我可以試試。”
“自己的孩子還是得自己養,推給奶媽就不合適了。”
“新媳婦養孩子沒經驗,還是給會帶孩子的人養為好。”
“會不會帶孩子不能光說,找個時間交流一下就知道了。”陳東的手突然變得柔若無骨,強大的力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田遠也收了力說:“隨時可以討教。”
陳東這幾天有些頭疼了,他手下的這些兵似乎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都是些天地不怕,神鬼不敬的家夥。這36號人都是參加過實戰的老兵,年齡偏大些,當兵要是一旦當油了,管理起來可就麻煩了,人要是有了本事,脾氣肯定也跟著見長,你要讓他服從管理,就得拿出點兒真東西讓他知道你不比他差。
砌豬圈時,一個叫朱林的自告奮勇要砌牆,陳東把借來的瓦刀遞給他,朱林競不屑一顧地說:“用那玩藝兒幹啥?這不就是瓦刀嗎?”他晃晃手掌。
陳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眼看著這家夥用手掌當瓦刀砍磚,一邊砌還一邊用眼睛也斜著他。陳東心說,沒一個安分的,連砍磚頭也要弄些手段讓你看看。陳東嘴上讚許道:“到底是老兵了,覺悟就是高,知道瓦刀是跟部隊的,弄壞了還得賠。應該表揚。我咋早沒想到呢?這手是自己的,弄壞了誰也不用賠。”陳東拿起一塊整磚,像掰點心似的一塊一塊地把磚掰得大小正合適,朱林才不吱聲了。
幾天之內,發生了無數起打架未遂事件。起因都是些雞毛蒜皮。比如有個來報到的晚了些,不幸攤上門口的鋪位,陝西民間鄉俗睡門口不吉利。這家夥要換鋪,沒人願意,隨手拉著一個人就要出去切磋,說誰輸了誰睡門口的鋪。被拉得也是毫不含糊,跟著就走。
而屋裏的其他人都沒事人似的,有正專心致誌地下圍棋,有擦拭武器的,更有蒙頭睡大覺的,反正根本沒有半點兒要製止的意思,都該幹啥就幹啥,沒人對看熱鬧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要不是陳東碰巧遇到加以製止,這兩位老兄不定切磋成什麽樣呢。陳東朝屋子裏吼道:“你們為什麽不製止?非得打起來你們才高興是不是?”
卻見朱林漫不經心的說:“隊長,華師長常說,這世界物競天擇,優勝劣汰。軍隊中更是弱肉強食,既然沒人願意睡門口,那就以武定輸贏了。”其他人都是欣然表示讚同。
陳東見這些家夥在胡攪蠻纏,便不想再搭理他們,扭身就走了。雖然陳東對此有心理準備,但一想到今後的管理問題,他還是覺得棘手。
他向華畢成如實匯報情況,希望能得到師長的指示。華畢成毫不客氣地說:“這我管不著,你的兵你管,要不然要你幹什麽?有什麽問題都是你的事,你要沒這本事管好,就脫了這身軍裝回家抱孩子去。”
陳東灰溜溜地走到門口。
“回來。”華畢成說:“新結婚的小兩口都要磨合,何況是新組建的部隊了,三十多號人,從四麵八方來,又都不是等閑之輩,難免有些棘手,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你要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特種部隊。就他們那兩下子還差得遠,不過是剛剛夠了條件,真正的專業訓練還沒開始呢,你要多向參謀長曼斯坦因請教。”
幾天以後,陳東召開了全隊大會,在空曠的舊倉庫裏,全大隊三十六號人沒有像一般連隊那樣按隊列坐,而是稀稀拉拉坐了一片。知道副隊長田遠宣布開會,下麵嘈雜的聲音仍然是此起彼伏。
陳東坐在台上端著茶杯已經品了半天茶了,敲著桌子說:“喂!大家都說夠沒有?是不是該讓我說兩句了?我早看出來了,咱們分隊沒他媽的一個省油的燈。當然,也包括我,都人五人六的覺著自己是塊料,這也難怪,都是咱們師選拔出來的高手,萬裏挑一嘛,恐怕這地球上是擱不下咱們了。”
陳東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所以師長也知道咱們不是一般人,讓那個德國來的參謀長給咱們出了張考卷,要試試咱們。我和師長說啦,我們分隊都是人尖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能考住我們?笑話,夥計們,現在我把卷子發給你們,給咱分隊爭口氣,鬧個滿堂彩。”
考卷發下去了,大家一看上麵的題目都傻了:一、倭國97式中型坦克的火力、裝甲厚度、行駛速度分別是多少?及其的進攻隊形?何種武器可以擊穿其裝甲?二、什麽是炮兵的密位製?三、如何用手指和眼睛測距?四、爆破一個直徑四米的混凝石橋墩,需要多少炸藥?怎樣計算?四、如何在夜晚用星辰判斷方向?在陰雨天的森林裏如何判斷方向?五、你能分出倭國作戰飛機的類別嗎?類別的打頭字母都是些什麽?六、你能分辨出巡洋艦、驅逐艦、護衛艦嗎?它們各自的用途和特點是什麽?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吭聲了。陳東冷笑道:“都傻了吧?平時不是都挺能說嗎?老天爺是老大,你們是老二,咋都不言語啦?朱林,你小子不是能的很嗎?你說說。”
朱林低聲嘟囔著:“咱一個當兵的,知道那麽多幹啥?”
陳東說:“你們以為槍法好,會格鬥,有實戰經驗就叫特種兵了?告訴你們,差得遠啦,你們這兩下子不過是剛剛具備了基本條件,就像剛上小學的孩子,後麵還有小學、中學、高中、大學的課程,要學完可早著呢。參謀長給我說了,咱們去了德國之後訓練科目:第一,體能訓練,每天早晨10公裏武裝越野,腿上綁沙袋;第二,萬米泅渡,人人過關;第三,駕駛訓練,摩托車、汽車、坦克、裝甲車、小型艦艇,都要熟練掌握;第四,傘降、機降訓練。還有,炮兵觀測、無線電技術、戰場自救……我就不一一列舉了。後天天我們出發去德國,師長說明天請我們喝酒,為我們送行。”
“還有,這些日子咱們的紀律夠糟糕的,大家今後要自律,我不會用普通連隊的條令和紀律要求你們,但你們也不能登鼻子上臉。我可醜話說在前麵,要去了德國,誰敢丟咱師長的臉,沒說的,就收拾你,誰叫你不長眼?聽明白沒有?”
戰士們都嚴肅起來,大吼道:“明白啦!”
“解散。”